然而话还没说完,马车旁的一名小厮忽然反扣她的手,狠狠将她推倒在地!
“我可是杨通判的儿媳!”康姝怒吼,可下一刻男子却反扣刀柄,再次把康姝打倒。
随即转身面向薛元菱,恭敬道:“薛姨娘,世子爷来接你了。”
薛元菱微愣,这人怎么想的?难道还真爱上了自己不成?给她这么大面子的嘛?
而那康姝和薛氏一家子,听说孟昱来了,顿时不敢吱声了。
不等薛宏茂开口,薛元菱已经果断转身,往身后的马车走了。
只留下薛宏茂一家人愣在原地,受人指点。
他反应过来后,气急败坏,狠狠拍着大腿,将康氏拉进府中,关上门的那一刻又忍不住扇了她几巴掌。
“你没看到那孟昱怎么宠爱阿菱吗?我们薛家好不容易攀上高枝,前途一片光明,你这个目光短浅的妇人,却还心存嫉妒!如今还不为这个女儿烧高香啊!”
康氏满脸委屈,薛宏茂想来疼爱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一下子痛哭起来:“分明是她先来找茬?!直到现在都没有把我们义儿的聘礼还回来,我为何还要捧着她?”
“还犟?你个蠢妇!是义儿的聘礼重要,还是我们薛府的未来重要?”
“你没听说,只要和阿菱关系打点好,等那孟昱袭爵,成了小公爷,那京都的盐运,茶叶丝运,我都能分一杯羹!这下好了,因为牌位的事都泡汤了!”
“可牌位又不是我一个人不想……”
“你给我闭嘴!!”
薛宏茂气得鼻子都歪了,他着急忙慌地来回踱步,想着不能真让鸭子给飞了。
不行,他得主动和阿菱争取争取。
与此同时,薛元菱和孟昱同坐在马车里。
孟昱看见她前一刻还在地上卖惨,哭哭啼啼的,后一秒却恢复如常,若不是脸蛋上那点泪痕,他还以为什么都没发生呢。
“薛姨娘不仅投壶技巧高,这唱戏的手段也不赖。”
薛元菱浅浅一笑,为他剥开杏仁,娇嗔道。
“我就当世子爷这话是来夸我了。”
“此话的确是在夸你,我看你父亲他们做的的确不妥当,你母亲好歹是正妻,哪有不入祠堂的道理。”
薛元菱附和起来:“可不是么,所以我才气啊。所以世子爷准备的礼品我都原封不动地给你收回来了,他们才不配拥有呢!”
孟昱笑了笑,大手一挥:“我是赏给你的,自然是你的东西,你想如何安排,悉听尊便。”
那里面什么补品稀物,名贵珍品应有尽有,对于薛元菱来说,又是大领导发了“奖金”,心里乐开了花。
当即为他按摩按摩肩颈。
然而他们在回府的途中,无意中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起初薛元菱还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仔细瞧过去,才看清走在摊贩前的身影真是孟月儿。
此刻她穿着朴素,还手挽着一个行动缓慢的妇人,两人有说有笑,在摊贩面前挑东西。
孟月儿的贴身丫鬟代桃还为他们拎了不少东西,有布庄的料子,酒楼的美食甜糕,胭脂铺的首饰等。
而孟月儿身边那妇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马奴贺廉之的养母,元氏。
这丫头片子,还没意识到自己是个大冤种呢!
上次她都好心提醒了她,而且差点被姚姨娘拿捏,现在还和元氏走得那么近。
正想着,孟昱顺着目光看来,也见到了这一幕。
他脸色微沉,似有一股隐隐的怒意在眸间跳动。
薛元菱一瞧,立刻反应,领导遇到忧心的事了。
虽说孟月儿是梁氏所生,但她自小与孟昱的关系很不错,孟昱也是真把她当亲妹妹来看待。
原书中孟月儿被婆家欺凌,孟昱都好几次为他出了头。
思及此,薛元菱立刻抓到了为“领导”排忧解难的机会。
当即开口:“世子爷,大小姐年纪尚轻,又心底善良,被有心人拿捏欺骗都是正常的事,咱们光说道理她肯定听不进去,不如……”
她凑到孟昱的耳边,快速说了几句话。
只见孟昱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没过多久,孟月儿搀扶着元氏来到了一条无人的巷子,想着走近道送元氏回家。
然而刚走出两步,他们前后方忽然飞跃几个身影,将他们包围!
只见这几个黑衣男子手持利刃,面目凶狠,领头的还一副粗沉嗓音,怒不可遏地低吼起来!
“把身上的贵重物品都给我交出来!!否则……”
元氏和孟月儿都吓了一跳!
孟月儿到底是国公府小姐出身,凝视着他冷静片刻。
“光天化日你就要抢劫妇人,还有没有王法了?!这可是京都!不怕报官把你们抓起来吗?”
那人倏然拔出利刃,明晃晃地利刃瞬间架在了元氏脖子上。
元氏吓得瑟瑟发抖,看着孟月儿哆嗦着说。
“大人饶命,饶命啊……我把那些东西都给你,你不要杀我!”
“伯母!你莫害怕,我……”
不等孟月儿把话说完,那人又逼近几分,刀刃眼看就要割破元氏的皮肉。
这下元氏再也忍不住了,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大人饶命啊,我就一农妇,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们要打劫就抓她啊,她是国公府上的小姐,不缺银两,绑了她还能去国公府换一笔银子啊!我……我是什么都没有,就贱命……贱命……”
孟月儿难以置信地看过去,若不是她亲耳听见,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平日对她那般温和,各种好的伯母,竟然……竟然不顾自己的死活!
危难时刻还想以命换命,把她推出去!
孟月儿脸色苍白:“伯母,你为何要对我这样?他们就算抓了我,就会放过你吗?!”
如今元氏危在旦夕,她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一心只求那黑衣人:“大人你快抓了她,放了我吧!你看我这镯子,还有钗头,都给你们都给你们!我只有这两样值钱的了。”
孟月儿眸光一紧,心里顿时难受起来。
从小到大,还没有谁这么欺骗过她。
“伯母,你之前对我的好,难道都是装的吗?!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我不求你回报我,至少……在为难时刻不要害死我啊!”
话音落下,国公府的马车缓缓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