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磨坊夜总会的马路对面。
周政道拿着大哥大正在打电话:“嫂子,我是小弟。”
程菲儿急切声音中满是担心:“小弟,小弟,你搁哪呢?咋这两天都没回家来呢?”
周政道眼里含着眼泪:“嫂子,有些话就不跟你说了,我对不起你,不能陪你去看海,不能陪你听潮起潮落!你要保重好自己,照顾好咱妈。”
程菲儿声音带着哭腔:“小弟,你这咋了?你说的这都是啥话呀?你到底咋了吗,你说话呀!你不要丢下我,不好丢下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周政道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嫂子,有些事儿,我必须去做,对不起嫂子!”
程菲儿菲儿虽然不知道咋回事,但心里有极其不好的预感,急忙慌声喊:“小弟,小弟,小弟!”
电话挂断,再往回拨没人接……
周政道长舒一口气,抹了抹头型,摘下风衣内挂着的两颗铁瓜攥在手里。
这时候红磨坊还没有开始营业,门口冷冷清清连个保安都没有。
周政道双手插兜“咣”的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
大厅里十几个手里提溜着东风三和五连子的壮汉瞅着他。
周政道往前走了两步打招呼:“嗨!”
有个壮汉语气不善的问:“小子,你找谁呀!”
周政道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你好哥们儿,我找下你们大老板张德刚。”
问话壮汉上下打量着他:“你等一会儿,站那等一会儿,你叫啥名呀??”
周政道泰然自若的说:“你告诉你们大老板,就楼下有个姓周的小子,是前来赴约的,他就知道了!”
说话的壮汉拿起电话打了出去:““大老板,楼下来个姓周的小子,说是来赴约的!让他上去吗?行,那我知道了,好嘞大老板。”
周政道在前三后四的,七个壮汉押解下来到四楼的书房兼办公室。
张德刚穿着银白的夹棉唐装,手里盘着核桃,端坐在书桌后面的紫檀木太师椅上。
六个神情冷肃,腰里鼓鼓囊囊的黑衣保镖,双脚不丁不八的站在他身后。
这排场,这架势,很有港片江湖大佬开香堂的架势。
张德刚牛逼烘烘的招招手:“小兄弟,来来来,到我对面站着!”
周政道不卑不亢,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张德刚呵呵一笑:“小兄弟,知道服软了?”
周政道脸上始终挂着招牌式的笑容:“服软谈不上,就是想明白点事儿。
“什么意思,我还没太听明白,你什么意思?”
“张大老板,我周政道没跟谁玩过心眼,在你手上吃这么样一个亏,我不意外,我认了,但咱们说归说,打归打,能不能说把我兄弟给放了?我这几个兄弟跟着我出生入死,咱们什么事都好谈,把我兄弟放了,咱们能聊,咱们也能谈。
“小兄弟,你把这个事想的也太简单了,你没有资本跟我去谈条件去,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听没听懂?我只需要动动手指,我就说句话,他们可就出不来了!”
“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来了,我想跟你谈一谈。”
“咱俩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我跟你要的黑马夜总会转让合同呢?”
“我没带,我也没打算带。”
“不是,小兄弟,你没带你跟我谈啥呀,你是没怕我呀!跪下来,给我跪下,跪下就能谈!”
“咔嚓,咔嚓,咔嚓!”
押解周政道进来的七个壮汉压弹上膛,往后背一顶。
“小兔崽子,听见没,大老板让你跪下呢!”
“逼崽子,打死你,知不知道,跪下!”
“跪下来,跪下!”
周政道面不改色:“不好意思,膝盖硬,这辈子天地都不跪,只跪父母。”
张德刚摆了摆手:“小兄弟,识时务者为俊杰,跪下来,给我跪下不磕碜,听没听见?你要是不跪,我告诉你,腿都给你掐折了,听没听见?叫你站着走不出去,那才叫磕碜呢!
“张大老板,我就要你一句话,我兄弟们能放,还是不能放?”
“不是,谁让你站着说话了?我让你跪下,跪下跟我谈!”
“我兄弟能不能放?”
“放不了!”
“咔嗒,咔嗒!”
周政道把握着铁瓜的手从兜里掏出来,弯腰砸在桌子上。
拿枪顶着周政道的几个壮汉伸手就要薅住他:“诶,小B崽子,你他妈的要嘎哈?”
“都别动我,都别动我!”
周政道说着把手摊开,两个绿油油的铁瓜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
这种铁瓜带安全插销,安全拔掉插销,旁边还有个卡簧,摁上撒手扔出去就能炸,但要不扔出去,手一直按住卡簧,它就不炸。
张德刚冷冷一笑:“小兄弟,你拿这玩意儿吓唬我呢?我十六岁混江湖社会,到今年30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你拿这玩意儿吓唬我?厉害你就整来,厉害你整来,你打开给我看看,我看是你怕死还是我怕死!”
六个保镖七个壮汉可没他这么淡定:“大老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这一炸,这屋里全都得死,他这一炸,咱就全完了!”
周政道往前探了探身:“张大老板,你到底放不放人?”
张德刚色厉内荏的说:“你吓唬我?我不放你能咋……”
“咔嚓,咔嚓!”
周政道手里的铁瓜安全插销全都弹了出去,两个大拇指紧按在卡簧上面。
只要是个人,谁不怕死,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
“诶呀,我艹啊!”
这边一动作,七个拿枪的壮汉掉头玩命的都往出跑。
张德刚也慌了神:“哎,小兄弟!”
周政道两只手握着铁瓜直起身:“都别动,都别动,我胆小,万一把我吓着,我这手一哆嗦可就麻烦了!”
张德刚身后六个保镖的手摸着后腰动也不敢动。
周政道脸上招牌式的笑容更浓:“张大老板,现在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能放人不?能不能放人!”
张德刚连声说:“能放能放能放,能放,小兄弟,你看这多大事儿呀,不至于!”
“打电话放人,打电话!”
“小兄弟,你慢点儿,慢点儿慢点儿,你慢点儿,我打电话,我打电话!”
张德刚这边说着,那边拿起电话拨号打了出去:“喂,刘书记,我是张德刚。”
刘正志语气平淡的问:“德刚呀,怎么样了,有线索了?
“有个事我跟您说一下,刘书记,你机械化农场抓的人全放了吧。”
“什么,你说啥?”
“您把机械化农场抓的人全放了吧。”
“什么意思?”
“您就别问什么意思了,我跟那个黑马之间呢,这个事儿就和解了。”
“和解了?”
“对,我俩现在处的关系比较融洽。”
“是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刘书记,赶紧放人吧,这个事儿算我求您了,回头我表示感谢!”
“行啦,我现在马上放人,那我知道了,我打电话,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