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沈朝野和须要打道回府,可路上沈朝野闭目冥想期间,借五王妃此事,她突然想起了倾醉楼。
当初她和窦风华夜探倾醉楼时,就是为了慕容嫣一事才去的,可惜最后所获得的信息却是不多。但这倒也是正常的,因为这倾醉楼是慕容嫣名下最特殊的一个产业,她是和一个人并称老板,也就是说,所有的人必须得得到他们两人的同意才行。
如今许芙一死,这地契她自然要讨回来,但是此刻这张地契可能落到了沈朝歌的手中,要是想夺回,还是有些麻烦。
沈朝野揣着这个心思回到沈府,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朝歌,这次没人敢拦着她,可谁知那揽月轩根本就是空荡荡的,根本不见沈朝歌的身影。
一番追问下,才得知沈朝歌自从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沈朝野皱眉沉思,她第一排除了缙玄清的可能,因为他不会做这种会让她冒险的事。如果不是缙玄清,那就是嘉靖帝了。
沈朝歌和南湘王做了那苟且之事,嘉靖帝定然会几番思量,或许不怕她心里不介意,也怕沈朝歌会主动上门找事,所以就把她带走了?
可惜这个想法没人回应她,毕竟她没有十分的把握。
但是她也懒得去管沈朝歌如今到底在何处,她只想快点找到那张地契,如今看来,这倾醉楼里定藏着她不知道的事情,不然当年许芙也不会专挑这块地下手了。
而她料定沈朝歌不会将这个地契随身携带,所以直接进了她的房间翻找,揽月轩里头的婢子小厮尽管有些看不过去,但是也没人敢上前拦。
最后沈朝野终于如愿找到了那张倾醉楼的地契,并且大摇大摆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而那些婢子只能唉声叹气的把那些翻乱的东西复原。
谁让人家如今在沈府的位置不似从前呢?
沈朝野趁着如今还离与南湘王的婚期还早,嘉靖帝对她的防范还有些松懈,所以她必须趁此时间把能做的都做了。
“须要,我现在去找缙玄清与我一同去倾醉楼,而你现在就去把我方才说的去做了,然后先把他带到倾醉楼里来,我有话与他说。”
沈朝野回去倚竹轩的路上对着须要吩咐,而须要立马领命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既然小姐都说了是找缙公子去了,那么有公子在,小姐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好在缙玄清一直呆在她的房间里没有离开,沈朝野一回到倚竹轩,便跟他大概的说了一下原委,还有表明自己要在和南湘王的大婚之日上有所动作,因情况紧急超出自己的预料,所以希望他能帮一下自己。
沈朝野还从未对缙玄清这样开口过,缙玄清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这大概是想要提前结束这一切了,又想一箭多雕,但这个后果又十分的凶险,所以才会向他开口。
但其实她不说,他也会暗中看护好她的一切的。只要她想,他定会为她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然后缙玄清便按照沈朝野的要求,带她躲开一切的眼线,去往倾醉楼。
而这倾醉楼要说的确是死过人后生意更加好了,沈朝野和缙玄清蒙面戴纱的出现在秦妈妈的面前时,秦妈妈还吓了一跳,周围那些左拥右抱的人更是齐齐的将视线扫了过来。
她试探的问,“两位客官这是?”
然而沈朝野也没多废话,直接从袖子中摸出地契,亮在了秦妈妈的眼前。秦妈妈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她神色有一丝恭敬,捏着手帕的手往前一挥,示意沈朝野她们。
“请。”
秦妈妈领着沈朝野她们上了楼,并朝最里面的房间走去。可这里说白了可是窑子,这些房间的用处可是不言而喻,所以一路走过去,这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着实让沈朝野尴尬了一番。
平日里自己一个人来,或者是随同旁人一起来,她倒觉得没什么,可如今缙玄清在她的身旁,再加上这些声音,她总觉得有些怪异和不自在。
可很快,她心中的这股怪异和不自在就突然消失了,她被前面转角处的一间房间给吸引了目光。
“咦。”
却没想到这条道上还途经过了蓬莱姑娘的房间,因为蓬莱姑娘的是倾醉楼里有名的清倌头牌,所以她的房间也是十分的独特,以免那些醉酒的客人误导进错房间。
“怎么。”缙玄清一边压低声音询问。
“没什么没什么。”沈朝野讪笑一声,难道让她告诉他,这是她曾经来过的头牌房间?
沈朝野想起了之前在这房间里的的一切,思绪有些飘远,不知不觉脚步放缓,一不小心绊了个脚,整个人直接往前摔去,而她自己都惊讶,一时间忘记呼喊了。
“小心。”
然而还好一旁的缙玄清眼疾手快,在沈朝野的脸快要摔在地上的时候,伸手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
人是没事了,可是这头上的纱帽却是往下掉了,缙玄清眼神一暗,又伸出另一只手将那那顶纱帽捞起,又盖在了她的头上。
这边人眼杂多,她的容貌和身份还是先不要暴露比较好。
之后想扶她起来,可沈朝野的身子却是猛地一僵,他怎么扯都拉不起来,而他又不敢太过用力,所以他也无奈。
前面带路的秦妈妈见沈朝野几乎是以一种半摔的姿势,又迟迟不动,她心生疑惑,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或许这话提醒到了沈朝野,她连忙承着缙玄清的力站起身,秦妈妈见此也就停住了步伐,转身又晃悠悠地继续往前走了。
沈朝野则步伐迟缓地跟在后头,身侧的缙玄清也没多想,与她一起跟着秦妈妈的脚步。
只有沈朝野自己知道,自己跌倒纱帽随之脱出,那一片纱绢翻飞后,依旧是熟悉的一道门缝,她不经意间的目光探了进去,只见蓬莱房间里传来了那脸红心跳的声音,并且那榻上正交织两位百花花的人儿,虽然她看不清上边菘动的人是谁,但是那下边的人,她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面露羞怯愉快的女子,正是人们眼中口中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蓬莱!
她当时心惊胆战的很,下意识的想要转开视线和离开,可是自己的四肢就跟僵住了一样,完全动弹不得。直到秦妈妈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但是她不确定秦妈妈到底是否知道此事,她只能谎称没事,然后就站起身来,也不知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引起里边的人的注意,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见她。
但是她知道,蓬莱的这件事好死不死的让她给撞见的干干净净。
那上边的人的容貌她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那身影却十分的陌生,不像是五皇子窦元嘉的。可如果不是窦元嘉,那人又是谁?
这蓬莱不是五皇子窦元嘉花了千金砸出来的清倌头牌么,她要是没记错,当初窦元嘉还在她和窦风华的面前承认他倾心与她呢,照常来说,应该会对她多多的上心照顾,为何会让蓬莱与别人……
可沈朝野哪怕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跟着秦妈妈的脚步到了一间装扮还算正常,不花里胡哨的房间里,然后简单的与秦妈妈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让她离开了。
因为今日前来,除了观察这倾醉楼之外,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不过一会儿,秦妈妈的身影再次出现,这一次,她是领着须要和昆玉而来的。然后又知趣的离开。
“朝野!你最近……你是谁?”
昆玉一见到沈朝野,可以说是十分的激动和高兴,正当他正打算好好跟沈朝野寒暄的时候,却突然瞧见沈朝野身侧的一个男子,有意无意的往前走了一步,恰好阻隔了他和沈朝野。
此人生的俊美无双,与他的阴柔美不同,他的更有沉稳阳刚之气,举止间若有若无的强大震慑气场。
缙玄清瞥了一眼昆玉,随即又侧过头看着沈朝野,眼眸低垂,语气轻缓。
“朝野,他问我是谁,你如何说?”
就连声音都是充满了男自己该有的磁性浑厚,令人不禁沉迷其中。
“那个,”沈朝野感觉到了这丝丝缕缕的尴尬,就连一旁的须要都看破不说破,只是低头笑着不言语,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须要,然后便看着昆玉说道:“他是楚——”
“我朝野未过门的夫君,收了聘礼的那种。”
然而沈朝野才刚吐出了个楚字,缙玄清就知晓她后面要说的绝对不是他希望的,所以直接轻飘飘的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可明明是慢条斯理的声线语调,可说完之后又感觉到一种宣誓主权般的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