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筑基境的分身就想拦住我?”棺仙张开的双臂猛地一合,便要用双掌直接拍碎这具分身的脑袋。
姚安饶本体杀不得,但此分身已经脱离血海,在他面前犹如蝼蚁!
可是就在双手即将摁碎对方脑袋时,竟然猛地停住,手掌与四开的脸近在咫尺,甚至他的掌风都拂动了她的发鬓,偏偏如何努力,只是颤抖着而无法拍下。
“逆徒!!”他怒目圆瞪的看向姚安饶的本体。
血衣加身的姚安饶被自已分身扼住了脖颈,所以脸色有些发白,但她丝毫不打算掰开分身的手,反而双臂尽可能的开到最大,像是一只要反向折断自已翅膀的鸟。
同穿过一件血衣的人无法伤害彼此,但可以互相影响。
她如此努力的打开双臂,所以棺仙的双手便无法完全合拢。
姚安饶目光漠然的看着怒目的棺仙,被掐着脖颈的她有些费劲的开口道:“咳。。。这也是。。你的命。”
她在回应棺仙刚才的嘲讽。
“是啊是啊!!是我们的命啊!”白裙的四开大笑着将棺仙拉回了棺椁,此时她一手使劲掐着姚安饶的喉咙,一手则死死地拽住棺仙,好不快活。
“狂妄!”棺仙怒极反笑,他是什么境界,姚安饶那点微弱的影响何足挂齿!
用尽所有力气也不过是他的双手无法合拢而已,他抬起腿一脚便能将四开踹成一堆碎肉!
砰!
一声响在脚下传来,棺仙低下头,看到红漆棺椁的棺盖被人从内破开一个大洞,两只焦黑干枯的手探了出来,分别抓住了他的双腿。
一个‘人’的上半身在洞里钻了出来,她的身上已经完全不见人的皮肤,全部是焦黑的炭化了的块状物,就连她的眼皮都不见了,两只眼珠圆滚滚的裸露在外面,骇人无比。
王求娣抱着棺仙的双腿,抬起头,像是请求父亲夸奖的女孩又像是索命的女鬼。
她用嘶哑非人的声音问道:“师父,烧焦了的我是不是比以前好看了一些?”
也不知那没有皮肤的脸上此时是不是露出了笑容。
这便是魔修。
彼此厮杀时,方能露出真我。
“丑啊!丑死了!你别吓到师父!哈哈哈哈哈!”四开大笑着,“师父,我知道你不想看到丑东西,我来帮你。”
说着她松开了抓着棺仙衣服的手,伸出两根手指扣向了棺仙的眼睛。
棺仙此时四肢皆被束缚,但不过都是一时的,姚安饶只能不让他合掌,王求娣与合棺之法本就不契合,哪有几分力气能完全按住他!
但棺椁已经快进入紫云袍的攻击范围了。
终于棺仙感受到了些危机感,于是他一声大喝,周身真元爆开,突如其来的爆炸,掀起一股气浪。
。。。
周东东看到了棺椁上发生的变故,具体因果他并不知晓,但却也没有太意外。
不过就是魔修内讧罢了,师兄说过的话果然句句属实!
他已经完全的催动真元,只要对方再近一点,便能全力施展紫云袍绞杀,他打算一击将这三位魔修加一具分身同时击杀,日后与人说起也显得威风很多。
可就在这时候身后却有了声响,不是幺儿。
而是在她怀里装死了好久的胡九。
小狐狸依然不敢露出人身,只是以白狐形态颤巍巍的开口说了一句,“小主人,那位叫安饶的白裙子小姐与北阳城祠堂里的老人似乎有些关系。”
话里有不尽之意,那祠堂里的老人怕是与真君有些关系,所以会不会这位白裙小姐与真君也有些关系?
周东东蹙眉,心中有些不喜,那岂不是说师兄与魔修有关系?
“安饶?安饶。。。”他忽的想起,那位老人在生命的尽头曾经拉住自已的衣摆。
他与自已说。
“:我怕是见不到三只眼那娃嘞!你若是寻到他!记得千万千万告诉他!姚安饶那丫头被棺仙掳走嘞!!”
安饶,姚安饶,原来此人没有被棺仙炼化,而是拜了师父做了魔修?
那。。。自已还要不要管?也许杀了更好,防止以后被人知晓,牵扯到师兄的名声。
心中想着这些,却见棺椁上情况突变,棺仙将体内真元引爆,掀起巨大的气浪,将那些企图拦住棺椁的纸人们吹的四处纷飞,这威力并不小。
但爆炸的最中心,在棺椁上纠缠不清的四个人竟然没有一个掉下来。
棺仙自不必说,本就是他催动的天仙境真元。
姚安饶的本体则因为血衣加身,血海功法保存相对完好,勉强护住了她,不过也被冲的坐到,无法维持张开双臂的姿势。
王求娣虽然合棺之法已经半残不缺,但她只在棺椁里探出了半个身子,气浪再大也只是被按回棺椁中,不过她身上那些已经炭化了的皮肤却因冲击力而大块大块的碎裂掉下,露出了里面血糊糊的肉和血管来,此时的她犹如一个被剥了皮的人。
至于姚安饶的四开分身,她是最弱的,但她选择了一种近乎疯狂的保全办法,她本就在棺仙正面,最先发现了对方的异动,所以在爆炸开始前她就发动了佛影,当爆炸开始时,她的下半个身子已经沉入了佛影里。
而冲击过后,她的腰向后弯成了一个恐怖的角度,脸上更是七窍流血,可她还活着而且还在棺椁上。
棺仙没工夫管她,紫雾已经近在眼前,他毫不犹豫的便要跃下棺椁,三个伤势轻重不一的女子皆是伸手去拉,但是终究徒劳,棺仙全力逃跑,整个人几乎瞬间化为鬼影,当时他也是这样躲避周东东和幺儿驾驭棋盘的冲击的。
他就要成功了,下一刻。
天空中响起了一个字。
“揭!”
所有听到这个声音的人都是浑身一震,感受到巨大的力施加在了自已身上。
早就说过佛宗龙象音是个范伤,如果不是特意规避,凡是听到的人都会多多少少受到影响。
这个影响不大,这个影响很大。
棺椁载着四人一头扎进了紫雾。
周东东没有如预想中一样第一时间发动绞杀,而是抬起头,看到那张巨嘴咬向了承受全部佛宗龙象音的四师姐。
小道童目眦欲裂,想去帮,却没有手段。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自已不该如此才是,他虽是炼神,但怎么会缺乏攻击手段呢?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他是不是有一把剑来的!
他的剑呢?
那柄天下杀力保十争九的紫云剑呢!
周东东猛地回头,看向戏楼,他记得自已最后一次看到紫云剑时,是把它拍在了他们所坐的席案上!
戏楼二楼的侧席,此时已经座椅横斜满地狼藉,但就在破烂中,一个白衣酒鬼用袖袍遮着脸,竟然还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刚才的天塌地陷,此人竟是没有醒过!
而他的怀里正抱着自已的紫云剑!
怎么可能?除了自已和师兄谁能如此随意的拿起紫云剑?再说灵剑有灵,自已早就用顺了手,怎么会说忘就忘?
然后他想起师兄曾说过的话。
“修剑的人很多,天赋好的自然也多,但好也分个档次,据说天下用剑的人中最好最好的那个,从出生那一刻,任何一把剑只要离她太近就会认主,也就是说凡是剑修想杀她都要先弃了剑。”
他当时还小,觉得师兄处处都是天下第一,于是下意识反驳道:“师兄的紫云剑肯定不会如此吧!”
然后师兄黑着脸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就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