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雪越来越大。
北风凛冽。
两个人在科技园区不远处看了看，便顶风冒雪的原路返回。
这时路上的行人更少了。
风雪弥漫中。
郑义似乎感受不到寒意，又大声问道：“不会一点胜算都没有吧，这可不像你做事的风格。”
张杨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也大声说道说道：“有几成胜算不是我决定的.......而是你。”
“你们！”
郑义一下子便愣住了，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
若有所思。
张杨便又大笑了起来：“等到退潮了，一地鸡毛，最终这个世界还是要靠拳头解决问题。”
“从古到今都是如此，绝不会例外！”
“拳头大的可以重新制定规则。”
话说完。
郑义眼中精光一闪，应了一声：“嗯。”
沉默了几秒钟。
郑义便又大声说道：“打架是不对的。”
张杨点点头，附和着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时张杨忽然眨了眨眼睛，轻笑着说道：“并且......如今这个年月里，倒也不全是坏消息。”
郑义微微错愕，赶忙大声问道：“什么好消息？”
张杨嘴角便微微上扬，幸灾乐祸的说道：“我们的对手如今也传了很多代了，他们也很蠢。”
“倒也不是蠢。”
微微一笑。
张杨悻悻的说道：“是狂，太狂了！”
郑义心领神会，终于放声大笑起来：“人狂必遭祸！”
此时一阵北风吹过。
卷起千堆雪。
大街小巷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烟花冲天而起。
除夕夜。
晚上。
随着张杨回到家，脱下了羽绒服，在温暖的家中暖和了过来，一家四口坐在客厅里吃着年夜饭。
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春晚。
可张杨和张书杰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翁婿二人便只好一边吃饭，一边接电话，应付着各路人马的攀附。
那辆京牌奔驰在楼下停了很久，一直没有动过。
各路人马收到了消息便蜂拥而来。
攀附，巴结......
张杨的电话很快打爆了，多数是走关系要投资，要贷款的，竟然还有走后门想要买基金的。
这待遇甚至让张杨想到了当年的李凤，李凤刚从港岛回来的时候，也曾经带起了这样一股风潮。
电话又一次响了。
张杨看了看号码，有点心虚的接起了电话，低声说道：“喂......潘主持呀，你想买我的基金？”
“行啊，我怎么不会不关照你呢？”
窃窃私语声中。
张杨不动声色的挂掉电话。
张薇薇却已经觉察到了什么，故意娇声问道：“老公，潘主持是谁呀？”
张杨赶忙说道：“一个朋友，不怎么熟。”
张薇薇鼓起了腮帮子，发出了一声娇哼。
张杨赶忙又补上了一句：“客户，是客户。”
张杨一边解释着，一边识趣的关掉了手机，可就在关机前的一刻，有人发来了一条信息。
是田晓雨发来的。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小姑姑要扶正了。”
张杨随手回了一条信息。
“恭喜。”
关掉了电话。
一家人收拾好了餐桌，然后如同寻常人家一般，一本正经的看电视。
直到午夜时分。
夫妻二人才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走上了阳台，依偎在一起看着越来越绚烂的烟花，同时陷入了某种迷思。
烟花漫天。
张薇薇忽然娇声问道：“老公，我觉得张影这个名字挺好的。”
张杨温柔的应了一声：“嗯。”
这时张薇薇忽然又说道：“老公，你还不知道吧，甘凉茶工厂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工人福利都取消了，连年终奖都没发。”
“就在过年之前，厂方还辞退了很多人。”
张杨愣住了。
一阵无语过后。
张杨才吃惊的问道：“这么快就搞烂了？”
想到了当初威逼利诱，溢价收购甘凉茶的那几家投行，张杨忍不住挠了挠头，虽然这结果早已注定。
可是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时张薇薇又娇声说道：“老公，你帮帮他们呀。”
张杨向着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轻松的说道：“好。”
善良的女孩依偎了过来，仰着雪白的脖子，怯生生的说道：“爸爸不让我跟你说的，毕竟这是人家公司内部的事。”
“你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张杨赶忙将她搂紧，轻柔的说道：“不会。”
“这个闲事我管定了！”
张薇薇点了点头，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蜷缩到了张杨怀中。
张杨忍不住摇了摇头。
夜已深。
竟无语凝噎。
大年初一。
早晨。
张杨和张书杰的手机仍旧处于关闭状态。
作为临海一把手的张书杰，如往常一般闭门谢客。
坐在温暖的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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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杨打听起了甘凉茶的事：“爸，情况严重吗？”
张书杰微微错愕，然后应了一声：“嗯。”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这时张薇薇终于忍不住了，挺着个大肚子走进了书房，气愤的说道：“那帮人真是太过分了！”
“尤其是那个董事会，搞了一大堆苛刻的规章制度，每天都在琢磨怎么扣工人福利，怎么罚款扣工资！”
“40岁以上工人都给辞掉了，工人去跟他们理论，他们还说这是什么外国的先进管理经验。”
“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看着张薇薇因为气愤发红的小脸。
张书杰一脸无奈。
张杨赶忙安抚了几句：“别生气，别动了胎气。”
张薇薇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恨恨的说道：“这算是什么先进管理经验呀，这样的企业有什么用？”
在娇妻的抱怨中，张杨挠了挠头，走过去打开了书房里的笔记本电脑，然后翻看着甘凉茶的财报。
果然从外国请回来的职业经理人，会计师靠着辞退工人，克扣工资和福利，把甘凉茶的财报做的非常漂亮。
利润率飙升。
看来是要在股市里炒作一番了。
而代价是炒作过后，一地鸡毛，几家投资机构卷款走人，百年老字号也就变成了半死不活的僵尸企业。
当然了。
被辞掉的工人，这个大包袱甩给了临海市府。
这样被祸害的民族企业，可远远不止甘凉茶一家。
可以说遍地都是了！
学金融的张薇薇，这时又愤然说道：“这算什么呀，难道就没人管了吗？”
张杨只好又安慰着说道：“我管。”
这时张书杰谨慎的提醒道：“这几家机构的背景你也知道，这件事......你要不要请示一下田总？”
张杨轻松的说道：“用不着。”
“没这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