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二人离开,云笙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景象,眼前竟有些发黑,一阵眩晕向他袭来,他抬手捂着脑袋努力让自已保持清醒,却还是抵不过身体的反应,眼前一黑向侧边倒去。
墨绝见云笙情况不对,一个箭步上前便将云笙揽入怀中,蓝弈吓得忙看向倒在墨绝怀中的云笙,神色十分着急。
“上神,云笙他怎么了?”
墨绝施法于云笙额前探查,他没想到白尘的身体竟差成这样,神魂上不仅有几道裂痕,还被人施加了封印。
听到蓝弈的话,他神情凝重道:“不太好,得尽快带他回去。”
蓝弈着急道:“那我们得赶紧回青丘啊。”
听到蓝弈说出“青丘”二字,墨绝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方才说什么?”
蓝弈见墨绝神情惊讶,有些疑惑,但还是继续说道:“回青丘啊!”
墨绝听见还是“青丘”二字,语气沉重的说道:“你确定你们住在青丘?”
蓝弈没注意墨绝的语气有多么沉重,他只知道云笙现在的情况很不好,着急且肯定道:“对啊!上神您快别问了,现在云笙情况紧急好吧!”
墨绝听他这般说,也确定自已没听错了。
想来,应该是白尘重新在青丘降生了!
“我带你们回去。”墨绝抬手一挥,随着红光一闪,三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只剩下飓风大雪缭乱。
青丘朝阳殿内,身着云锦衣袍,头戴束发玉冠的白景正面色焦急的来回踱步。
一个仙侍急匆匆的跑至白景面前,半跪行礼道:“启禀帝君,没有发现蓝弈上仙和云笙少君的踪迹。”
还不等白景说什么,另一名仙侍也急匆匆的跑进来:“启禀帝君,我们也没有发现蓝弈上仙和云笙少君的踪迹。”
白景急而怒道:“没发现就继续找,哪怕把整个青丘翻过来,也要把他们两个给找出来。”
两名仙侍异口同声道:“是。”
白景看了一眼大门,继续来回踱步,口中念道:“云笙这孩子到底去哪了?”而后骂道:“还有蓝弈那个臭小子居然也不在,肯定是他把云笙带出去了,等他回来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先不提白景如何的焦急,墨绝他们已经带着昏迷的云笙到青丘大门了。
其中一名守门仙侍激动道:“蓝弈上仙,你们总算回来了。”
见到墨绝背上已然昏迷的云笙,另一名仙侍担忧道:“少君这是怎么了?”
蓝弈瞥了一眼墨绝背上的云笙,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总之你们赶紧去通知帝君,我和墨绝上神先带云笙回他的住处。”
守门仙侍一听,连门也不守了,两条腿撒开狂奔,瞬间就没影儿了。
“墨绝上神,请跟我来。”蓝弈摆手请墨绝进去。
墨绝颔首:“好。”
两人同时朝云笙的住处快步而去。
朝阳宫内,白景仍面色焦急的来回踱步。
“帝君,蓝弈上仙和云笙少君回来了。”人未到声先到。
“当真?”
两个仙侍一进殿还未来得及参拜,白景就激动出声。
其中一名仙侍喘气道:“当真。”
另一名仙侍上气不接下气道:“但是,少君是被人背回来的,似乎昏过去了。”
白景一听,急道:“什么,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白钦叫过来。”
“是。”两名仙侍又撒腿狂奔的往白钦的住所而去。
“不行,我得去看看。”白景说罢便朝云笙的住所快步走去。
位于青丘朝阳宫向西的方向,一片仙气缭绕的山谷之中,有一座简朴的木屋,刻有莲花纹的木门被蓝弈大力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
房间的布置温婉清雅,木制的家具上同那木门一般,刻有精美的莲花纹,无不透露着主人的品味和气质。墙壁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中的瀑布如丝如带,蜿蜒曲折,令人心旷神怡。
墨绝跟随蓝弈快步走向里间,轻缓的将云笙安放在床上,并为其褪去披风,盖好莲纹被。
蓝弈走至桌旁,倒好两杯茶水,递给墨绝,墨绝看了眼床上的云笙,微抿一口茶水,而蓝弈一杯水直接下肚,差点把他呛出声来,也幸好没出声,不然下一刻他绝对会得到墨绝冰冷的眼刀凝视。
“快点快点。”
墨绝是神尊,修为高深,听到有人来了便出去看看是谁,蓝弈边追边压低声音:“上神,您干嘛去啊?”
狐帝白景与医仙白钦也已到门口,还未进入,墨绝便对上白景目光,二人当场愣住了。
白景没想到,墨绝竟会来青丘。若是这般,那他岂不是已经知道云笙的事情了!
想到这儿,白景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而墨绝想的是,白景比之十万年前,更加稳重了!果然当了狐帝就是不一样啊!
不过,关于白尘的事情,他需好好询问他一下。
为何他还活着?又为何会失去记忆?还有他的神魂为何有破碎迹象?以及施加在他神魂之上的封印又是怎么回事?
墨绝此刻,心中真的是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
蓝弈出来后,见二人愣神,眨了眨眼,问道:“帝君和墨绝上神认识吗?”
听到声音,墨绝与白景回过神来。
白景瞥了墨绝,语气淡淡道:“认识,但不熟。”
墨绝沉默不语,表示默认。
白钦问道:“不是说云笙那孩子昏倒了吗?人在哪儿呢?”
“就在房间,白钦上神您快看看他吧!”
蓝弈说着,伸手拉着白钦手腕,快步将他拉了进去。
墨绝和白景沉默不语地跟了进去。
房间内墨绝、白景以及蓝弈面露担忧的看着为云笙把脉的白钦。
蓝弈看着榻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云笙,担忧道:“白钦上神,云笙他怎么样了?”
白钦未开口回答,把完脉后便仔细的检查云笙受伤的手臂,为其包扎。
墨绝与白景虽未开口,但面上却充满了“担忧”二字。
墨绝看着躺在榻上面色苍白的云笙,恍然间想起当年的白尘。
白尘作为天地间唯一的十尾天狐,修为、容貌无人能比,可在遇到自已后,危险就无处不在。
当年白景的妹妹白韵和凤帝凤钰在凡间历劫时,因二人命簿被人抹去,他和白尘还有白景前往凡间庇护他二人,白尘就因为影煞受了三次内伤。
第一次,是在鬼新娘事件,他和白尘假扮新郎新娘,借此将鬼新娘引出,可鬼新娘没现身,反而是影煞出现将他带走,他那双美丽的清浅琉璃瞳引起了他的怀疑,化出匕首想要验证白尘的身份,白尘自是不愿,剧烈挣扎下,捆仙绳上的魔气源源不断的侵入他的体内,使他疼痛难忍,痛呼出声。
第二次,是在盛阳城与那群凡人修士对峙的时候,白尘不慎被附有红莲业火的凤火链缠住了手腕,凤火链的火灵之力霎时灼热了他的五脏六腑,就连手心都被灼烧得通红一片,不过那次还算是轻的了,至少在自已的掺扶下还能行动,人也是清醒的。
第三次,是最严重的一次,白尘独自一人与影煞对决,分神之下被长枪刺中了左肩,不仅受伤,还中了毒。虚弱之际,强行汇聚天地灵气,将影煞一剑击杀,而他自已则从高空栽倒下去,若非白景速度快,只怕白尘落下去又得加重伤势。可即使如此,哪怕他和赤炎合力逼出他体内的毒,又有雪肌玉骨散治疗外伤,白尘依然还是在榻上躺了大半个月才醒来。
还有在神界的时候…………
不等他继续想下去,白钦已然为云笙包扎好了伤口。
白景唇瓣微张,语气担忧道:“白钦,云笙他究竟怎么了?”
墨绝与蓝弈亦看向白钦,静静地等他开口。
白钦瞥了墨绝一眼,没好气道:“怎么了,这孩子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能带他去寒气逼人的地方呢,还被人用至阴至寒之物伤了手臂。”
在场之人除了墨绝,其他人都知道,虽然云笙本身修炼冰系术法,可他的身体却十分畏寒。
蓝弈耷拉着耳朵,面上充满了愧疚。
他觉得是自已的错,如果不是他带云笙去暮雪山,遇上了凤朝和凤羽,不仅将千年雪莲花送了出去,还连累云笙受伤。
蓝弈低着头,搓着手指:“帝君,白钦上神,是我带云笙去的暮雪山,是我没保护好他。”
白景微微一怔,低声怒道:“胡闹,你们怎么会去那暮雪山呢?”
墨绝和白钦闻言也看向蓝弈 。
蓝弈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天……”
三日前,青丘藏书阁内,云笙端坐于桌前认真查阅古籍,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笔筒中插着几支毛笔,砚台上还留着未干的墨汁,似是不久前留下的。
而蓝弈站在书架旁随意翻看:“我说云笙,这青丘之内有那么多的仙草灵药,你为什么非要自已来查呢?”
“我知道,但我想找找看,能让我正常修炼的药草。”云笙一边翻书一边回答他。
蓝弈将手中的书合上,走到云笙面前:“可是你的情况,白钦上神也看过了,除了身体虚弱,仙力无法再进一步,也没其他问题啊。”
云笙垂眸道:“可是,我总觉得义父好像在瞒着我什么,每次我一问他,他就会巧妙的岔开话题。”
“真的吗?”蓝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按说这帝君也很熟悉你的身体状况,他应该没什么事情能瞒着你的吧。”
云笙翻书的手一顿,摇头道:“我也不知义父是否真的在隐瞒着什么,只是我想从古籍中找找,看能否找到治疗我症状的药物。”
“好吧,我帮你一起找。”蓝弈说着走到架子旁,开始翻看起来。
二人在藏书阁内翻找了许久,终于从一本六界秘闻的书上找到了千年雪莲花的记载。
“千年雪莲花,生长于暮雪山中,以雪之灵气蕴含千年而生,服之可增强体质,提升灵力,还能修补元神,且每隔千年只有一株。”蓝弈看着书一字一句道,随后将书一扔,四肢摊开的躺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沮丧道:“太可悲了,找了这么久,翻阅了这么多的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但这个也太不容易找到了啊。”
云笙走过来蹲下身将蓝弈扔的书捡起来打开,也看到了千年雪莲花的记载,云笙反复查阅了几遍,便对蓝弈道:“就去这里吧!”
“什么?”蓝弈怀疑自已的耳朵出问题了,猛地从地上坐起坐起,就听云笙再次说道:“我说,就去暮雪山找千年雪莲花。”
蓝弈又往后一仰,四肢摊开的躺在地上,很是拒绝道:“云笙,不是我不想陪你一起去,只是这千年雪莲花,每隔千年才只有一株,我们又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没有,万一没找到岂不是白跑一趟,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见蓝弈拒绝,云笙肯定道: “放心吧,我们此行一定不会白去的。”
蓝弈蓦地从地上坐起:“你确定吗?”
“嗯!”云笙颔首道:“你只需要和我一起去就行了,到时我自有办法能找到它 。”
见云笙坚持且有办法,蓝弈也不好拒绝,于是乎的问道:“那我们需不需要将此事告知帝君?”
云笙摇了摇头,反问道:“你觉得我们将此事告诉给义父,他还会让我们去吗?”
蓝弈想起来,帝君确实是这样,因为体质原因,他从不让云笙离开青丘,更别提去暮雪山那么远的地方了,要是跟他说的话,那肯定没戏。
蓝弈道:“那好吧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吧 。”
云笙笑道:“好,不过我们要先把这里收拾好。”
蓝弈看着满地狼籍的书,全是他看了随手就扔在地上的,笑着挠了挠头,和云笙一起将散落在地的书归放完毕。
两人回去收拾行李,天还不见亮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