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世间之事,从来都是如此艰难!

世上的事都是如此艰难吗?

还是只是有小时候如此?

那人回答——从来如此!

世间之事,从来都是如此艰难!

朱权的脑海中,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影片中,一个角色说过的这句台词。

父皇委屈他,不听他解释,廷杖他的时候,他没哭。

被剥夺皇子身份,关押进宗人府的第一夜,他没哭。

只是,他能够受委屈!受冤枉!受挺仗!受攻击!

可他的姐姐,不可以!

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

面对皇权的倾轧,他只有被动承受的份!

黑暗中的那些无助挣扎,痛苦磨难,正在煎熬着他的内心。

或许一个人的成长,必然有这么一个时期。

他才会变得不那么天真。

此时的朱权,第一次重视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不想也不敢再陷进自己的情绪中。

姐姐用什么换来今日的见面,姐姐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见他。

一瞬间,不需言语,全都想通。

脑中飞快轮转,想到他手中还有什么谈判的筹码。

能让铁血顽固的帝王,改变想法。

为自己早日出去争取筹码。

姐弟俩默契十足,眼睛对视中,就知道彼此达成同一目标。

努力吧!为了未来!

两人交流着彼此的想法谋划,从日出到日落,从日落又到日出!

他们在宗人府中,不受打扰。

而外界却因为朱红摇的此番操作,掀起又一轮风波!

以蓝玉为首的武将们,对一个公主在其中的转圜,不以为意!

他们最早跟随老朱,也自觉最了解老朱。

朱权之事,已成定局。

怎么会因为一个深宫中的公主,而如此轻易改变主意。

想他处理空印案胡惟庸案,哪次不是铁血心肠,一条道走下去,即使杀错也从不回头。

难道因为是自己的儿子,他就变得不是刽子手朱元璋了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以蓝玉为首,支持太子的武将们,喝酒分析一番,都纷纷嘲笑自己的顾虑。

笑骂一阵后,继续喝酒吃肉,赛过王侯!

而吕锋、刘三吾、黄子澄为首的文官们,则谨慎很多。

他们又聚在常去的那家画舫,又嘀嘀咕咕的密谋一番。

商量来商量去,发现对手的翻盘机会,一丁点都无。

若是此局都能被那天命皇子翻身,那..那就更要警惕留意。

如此祸害,以后必然是太子登基路上最大的障碍!

琢磨来琢磨去,发现他们现今能做的,只能是盯紧对手,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有时候文人做事,便是如此。

一人可能还能成就一番事业,两人也能闯荡一番。

可是文人一多啊,尤其是无用的文人一多,大多都会选择静观其变这一条路。

不过要说这其中,对朱权姐弟最为关注的。

当属朱允炆莫属。

朱允炆十二岁,朱权也是十二岁。

同样的年纪,难免生出比较之心。

可是朱允炆在这十二年来,在心底每次和朱权比较。

都落在下风。

他身为长孙,本应是万众瞩目,可十七皇叔朱权,却经常不将他看在眼中。

每次皇爷爷考教功课,本以为自己答的已经够好。

可朱权却总能另辟蹊径,夺得皇爷爷的目光。

还有层出不穷的新奇主意,在上书房中良好的人缘.....

甚至是胸襟气度,相貌气质,都比他出色。

对于一个地位不如他的庶子,

对于青春期的孩子来说,这些东西足以使这个人成为他的敌人!

十二岁的朱允炆是青春期的孩子,朱权却处处踩在他的敏感点上,拉仇恨程度一流。

最为气人的是,还丝毫无所觉。

而俗话又说,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朱允炆现在就对朱权万分关注。

十一公主朱红摇,自从走进宗人府,已过一日一夜,还没出来的异样,令他坐立不安。

理智的思绪告诉他,皇爷爷圣旨已下,朱权再无翻盘的可能。

可那种担忧,焦虑感,对朱权每次出其不意解决办法的怪异能力。

他在等待两个时辰之后。

终于坐不住了!

快速向东宫正殿奔去。

“父王?父王?!”

还没进殿,朱允炆就叫喊起来。

“什么事,如此匆忙!”

太子正在重读《史记》,太史公的大名必定在后世大放光彩。

每次他读史记,都有不同的感触。

从字里行间,分析出来那些藏在文字背后的前因或后果。

每次都让人振奋不已。

“父王,儿子冒然打扰,请父王恕罪。”

朱允炆不管在何处,都是知礼之人。

先对父亲躬身请安行礼之后,才表明来意。

“恕你无罪,来,走近些!”

太子朱标放下手中的史记,摆摆手示意儿子上前。

“父王,儿子认为宗人府的规定需要调整一下!”

朱允炆快步走近,也将自己憋在心中思量良久的对策说出。

“哦?说说看,要怎么调整?”

“宗人府应分为待罪区和重罪区!待罪区除了不允许外出之外,其它一切都如寻常,可探视可待客可娱乐!重罪区则只有关押者一人,不可外出,不可探视,不可娱乐,日常所需由专人配送。”

朱允炆十二岁的脑瓜子,想到的还是太过浅显。

太子一听,就知道是针对谁。

毕竟宗人府中,目前关押着的也只有一人。

如此作为,如此明显,他觉得有些恼怒,又有些可笑。

“哦,为什么要区分待罪区和重罪区?要知道被关进宗人府的,一定都是有罪之人。”

朱标还是耐心提问。

“因为同为宗族,当有恻隐之心!

父王,以后进宗人府的,或远或近必定和我们有着血脉之亲,对于他们我们当设置待罪区,让他们生活的更安逸。

而对于十恶不赦,忤逆悖上,屡教不改之徒,则当关进重罪区,让他深刻反省!”

朱允炆有理有据,不愧是读书读的好,为自己的目的安上冠冕堂皇的说辞。

这种能力无师自通!

太子朱标听后默然良久。

最后,他看着儿子干净的面庞,露出一抹微笑。

“好!为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个反应大出朱允炆的预料。

提议是好是坏,办还是不办,都没说啊。

怎么就让他回去呢?

他还想再说,可是看着父王制止的眼神。

长久以来对父王的敬畏,还是让他不敢多言。

“是,儿子告退!”

朱标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变成苦笑。

他的儿子真的长大了啊!

长的爱憎分明,有勇有谋!

只是他将目光对准自己弟弟,也不知在未来会造成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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