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这么干,可惜我觉得老板们不同意,而且这么做也不太地道。”
张晓天回怼了一句,冲着尚玄机高深一笑。
“别着急,我已经选好了。”
他手指着货架上一块标价三百万,体积足有一米半见方的巨大玉料。
它的全身在阳光下泛着微红的光芒,而且切面处有直径八十公分的大面积红玉。
只是色泽很差,表面粗糙,分布不均匀,就连张晓天这个不懂行的,都知道这玉质量不好。
但由于切口面积大,所以标了三百万。
标签上只写着红宝石玉料,也没有人替它背书,说它里面有没有玉。
尚玄机看到他选的玉料,冷嘲热讽道:“张晓天,你的眼光可真好,知道哪块儿大选哪个,可是这玉料就跟人一样,有些只是表面光鲜,内力也指不定是什么渣子。”
???
张晓天觉得这话是在暗示什么。
不过想到自己表面也没怎么光鲜,他也没往心里去。
刷卡付了钱。
他不紧不慢的等着老板把一辆推车推了过来,看看这几个伙计把红石块抬了上去,见上面还有空位,对这梁希说:“来吧,把你手里的那些都拿下来,咱们去开石。”
尚玄机本来还想再嘲讽几句,见张晓天这么利落的奔向终点,不甘落后,把玉料放到推车,追了上去。
……
“滋滋滋……”
“咔咔咔……”
一直在运作的开石机前,有许多人围观。
每个把玉料送到开石师傅手里的买家,都是一脸亢奋的状态。
只是当机器转动后,有人更加亢奋,而有人却像被抽去了灵魂一样,瘫倒在地,捶足顿胸,嚎啕大哭,用身心演绎着什么叫做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就是赌石的日常,一刀穷一刀富……甚至一刀会穿麻布。”
就连古董行的老板们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唏嘘。
张晓天走过这些人的面前,看着那些激动的手舞足蹈的买家,还有那些一脑门子往玉料切面上撞的买家,只觉得精神也跟着亢奋起来。
“在赌石行玩的是心跳和刺激。”
“真的不适合像我这种老实本分种地的小农民入场。”
他推着推车往前走。
梁希看了眼堆到冒尖的车斗,想到黑卡余额提醒,暗中撇撇嘴,觉得师父发表这样的言论,根本就没有任何说服性。
这一车可是花了她一千来万呢!
终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河边,开石场地的尽头。
“这是整个切石场里最大的两台机器了,而且还有最好的师傅坐镇。”
胖老板充当解说员,给张晓天介绍着。
张晓天朝着两台机器望去。
说是最高的,只不过也只有两米宽,冰冷冷的机械也看不出什么不同。
就是坐在机器前头的一位六十岁左右、满脸黑瘦的老者,看上去很不好惹。
“这位姓郑,是咱们的雍市最好的开石师父了。”
“他的一手刀功出神入化,一刀刀的片下去,就能把整块翡翠给片出来,伤不到分毫。”
胖老板朝着郑师傅拱了拱手,以示敬意。
郑师傅打量了一眼张晓天还有尚玄机车上的大石块,面无表情的说:“我就是再好的刀师,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把这两块全部完好无损的切出来。”
“你们先画线吧,画了线切两刀再说。”
郑师傅说完,继续坐在长板凳上,弯着腰磨着他手里的长刀。
沙沙的响声听着刺耳,让人心里也跟像刀划过似的,心惊胆颤。
“画线是什么意思?”
张晓天一头雾水的问。
他以为选完石头直接开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有画线这个步骤。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震惊的望着他。
谁敢相信在玉料厂挑了一堆玉料的人,居然连画线都不知道?
那还赌个啥?!
“张晓天你不要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画线的意思就是你在石头上画出线条来,按照你的线去切,是切坏了还是切好了都听天由命。”
“你选的时候也是按照色泽材质还有你的感觉来选的,想必画线这么简单的事难不倒你。”
尚玄机语气非常不善,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他不想再让张晓天耽误他宝贵的时间。
他朝着保镖招了招手。
保镖立刻在开石机上找到了画线专用的笔,恭敬的递给他。
尚玄机接过后,沿着切口的翠绿面,在玉料上画了两条线,呈现出一个倒三角形。
张晓天看到尚玄机的举动,惊叹道:“你的判断力还不错。”
这块冰种翡翠的玉料确实是呈倒三角状延伸的。
只不过尚玄机画的是大三角,实际上的垂直高度只达到画线的四分之一。
“呵呵。”
尚玄机无声冷笑。
“就算你拍我的马屁,这次赌石也不可能到此为止了。”
他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仿佛自己赢定了。
张晓天觉得像尚玄机这种极度自负的人,如果接受当众受到极大的打击,恐怕心态会崩。
这么一想,他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尚玄机。
正好这个眼神被对方看到了。
四目相对,尚玄机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机。
“张晓天你画不画?还是说让郑师傅给你随便切两刀?”
尚玄机隐含着怒气质问。
他居然被一个如草芥般的人同情了?
实在是太荒唐了!
张晓天正惊讶于余尚玄机所展现出来的杀气,见尚玄机递笔时神色如常,以为自己看错了。
毕竟他和尚玄机可没什么过命的梁子。
他接过笔,在红色的石块上画出了一个形状。
“就按这个形状切吧。”
他的手抬起来,郑师傅手下的徒弟们把红石撂倒。
众人在看到他在上面画的形状时,忍不住哄堂大笑。
他们也算是老江湖了,见过不少人切玉石画线,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