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小馆端了茶来,双手恭敬的给了菌君。
现在菌君是沿着塌坐的,与路景落坐一处,所以路景落让小馆还是坐回原来的位置,对方也就乖乖的听话了。
司玉染觉得着小馆长的确实不错,大概也是十四五岁的模样,不像男孩子的英气,反而有种男生女相,但不会让人混淆性别,这种性别模糊的感觉像极了蘑菇。
“这是阿梨,我的线人。”路景落担心司玉染吃醋,赶紧解释。
阿梨一听就是假名,比菌君都假,估计是小馆的花名,穿着竹子青的交领,领口开的极大,外面罩着的白纱也没好好穿,左胳膊还落到了手肘的位置。
但是大开的领口漏出阿梨的锁骨,确实蛮诱人的。
人类真会玩。
他也没有鞋,一双白净却明显不是女性的玉足上挂着红绳,上面三个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另条腿上没挂东西,但脚踝处有一颗痣,很显眼。
大概被人看习惯了,阿梨瞧这菌君在打量自己,也并没有不好意思。
“菌郎君与我想的一样好看”。
“那是,他可比你好看多了,是不是感觉被比下去了。”路景落听了莫名有种得意,搂着司玉染的肩膀炫耀。
“你还没跟我说,什么狐妖啊?”司玉染还惦记着狐妖呢,于是拐了一下路景落。
他吃痛的把手收了回去。
“阿梨也是刚刚听来楚巷的恩客说的,让他说的。”
“是”,阿梨自然很乖的讲了他们之前说的事儿,司玉染一听就明白了。
所谓的“狐妖”是最近的一个传闻,说的是先帝的黄陵万宝山最近传闻又狐妖,起因是因为一个守皇陵的侍卫原本是个光棍,一天突然跟兄弟说他捡了个女子,要成亲了。
能做守皇陵的侍卫都是贵族出身,但家道中落。这侍卫自然也是,他的祖父是伯爵府的庶子,原本家境不错,可惜分家之后,祖父和父亲都接连去世,祖母和母亲也身患疾病,家中还有弟妹要养,因此才一直没能娶亲。
所以大家都为他高兴,还纷纷借钱给他,让他婚礼可以办的风光点。
当然也有人怀疑他是在吹牛,毕竟捡老婆这个事儿怎么听都离谱,所以那个侍卫就带着大家偷偷的去看过一会儿,说那女子害羞,所以让大家隐去身形。
他俩在外约会的时候,兄弟们都悄悄去看过,因为是晚上,看的不真切,但却看得出是个极品美女。
而那侍卫每日都在消瘦,大家提醒他,他都说可能是累的,毕竟又要当值,还要伺候两位病人,照顾弟弟妹妹们,现在还要自己筹备婚礼,也情有可原。
可当成婚的前三天,那侍卫突然失踪,等发现的时候,竟然在皇陵的一处墓穴中,明明知识失踪了一天,竟然成了干尸。
最匪夷所思的,是大家带着侍卫的尸体回家的时候,才知道他的母亲和祖母根本就没见过那个女子,对于成亲这件事儿,一家人都一脸无知。要说大人会隐瞒可以理解,但是他只有五岁的小妹妹也表现出并不知道大哥要成亲的模样,不像是假的。
一家人在此没了顶梁柱,家里最大的男丁只有12岁,所以兄弟们也没再多问,赶紧帮忙张罗白事。
长官自然知道了这件事儿,就吩咐他们莫要声张,都是侍卫,自然明白其中要害,这就没有往外说。
所以要是没有后面的事儿,也就没有狐妖一说了。
因为侍卫还没下葬,万宝山又死人了,这次死的是个小黄门,也是被吸干了,也是被发现死在墓穴里。
没几天又死了一人,这次是个修皇陵的工匠,也是被吸干了,也是被发现死在墓穴里。
于是朝廷派了人下来查,大家都说,是国师捉的狐妖逃出来了,祸害人间了。
因为万宝山也与圣山相连,离得比路家所在的山脉还要近,所以这个说法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纷纷请奏,希望国师能来收妖。
国师自然没有来,太后派了宦官来查案,那宦官会一些阴阳之术,倒是暂时没有案子发生了。
因为被封锁了消息,所以长安里的人也都不知道。
那位恩客是守皇陵侍卫的弟弟,想要跟小馆儿们炫耀,醉酒后才说的。
夫妇二人就当作趣事儿听了听,也没有深究,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反而说了些其他听闻,就在楚巷睡下了,睡在了阿梨屋子里,他去找别的没客人的小馆挤挤睡了。
两人也没怎么洗漱,就是脱了外衣,躺下了。
“我要先给你解释解释阿梨。”刚躺下,吹了灯,司玉染还没开口就被路景落抢了话。
“阿梨是我买的孤儿,当年凉州闹饥荒,父亲去赈灾带着我一起,我就把阿梨一家捡回来了,一家人在长安原本开了个香料的铺子,也是家里的祖传手艺,结果没几年得罪了贵人,而路景落正因为父亲去世的事儿难过,等到发现的时候,全家只剩下妇孺和未成年的阿梨了。
已经都被罚到了官妓。
路景落帮他们报了仇,但一切都无法挽回,阿梨的母亲和婶娘姐姐们因为不堪受辱,全部自尽了。
只有阿梨因为是男孩子,没有与女眷在一起,所以幸免。
心灰意冷的他觉得报恩,于是来了楚巷,成为了路景落的眼线。
路景落自然不会真的让他献身,阿梨是清倌,初夜就被路景落这个纨绔给包下来了,其他的恩客只能陪吃陪喝陪下棋,但是不能陪睡。
阿梨除了外貌之外,擅用调香。有些香是用来熏的,有些香是用来迷惑的,有些香则是可以杀人的。
因此被路景落推荐到了暗卫里面,也很完美的完成了一些任务。
听着路景落特意的解释,司玉染格外的高兴,原本心里的小酸味也都没了,这个时代能做到这一点的男子可真的不多见。
虽然不能干啥,但是两个人还是楼在一起,在阿梨的房间里睡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