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所有的感官皆被灵敏地无限放大。
除了视觉。
不知是看不见,还是因为被他吻得无力受了影响,绷了两颗纽扣后,剩下的,温池竟是怎么也解不开。
她恼。
直想用力地扯掉,然而越是想,越是无用。
偏偏,此时唇瓣上还传来了他低笑引起的微微震动。
“这么急?”
喑哑的气音缠着笑意,经由最敏感的神经直抵心脏,一下让温池心尖直颤栗,胸膛起伏不定。
她想也没想地瞪他,一双媚眼如丝,又纯又欲:“你不急”
下一秒,手被捉住放到纽扣上,那双毫不掩饰欲的眼眸沉沉地注视着她,带着她,解开她解不开的纽扣。
温池呼吸全然不受控制地急促。
解一颗,他吻她一处。
肌肤发烫。
一颗又一颗,压根不清楚究竟过了几秒,衬衣所有的纽扣皆被这样解开,他却没有停,带着她到了……
温池指尖不停地发颤。
空气莫名稀薄,她几乎就要喘不上气,只是本能地叫他:“厉肆臣……”
“解开,嗯?”薄唇厮.磨她的,厉肆臣哑声诱哄,“不想要我?”
心跳失控,狂乱。
温池猛地闭上了眼,手指一动。
清脆的一声,像是再一次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火焰倏地喷涌炸开将人灼烧,其他所有的一切瞬间消散。
唯一清楚的,是想此刻就拥有彼此。
再不分离。
“唔。”她的声音细碎。
他低头。
她猛地仰起脸,手指用力攥住他的短发,呼吸急促。
……
身体陷入柔软,肌肤被碾过,带着丝毫不遮掩的男性掠夺。
热烈更甚。
温池整个人像是漂浮在云端,大脑空白,一丝清明也无,只是循着本能回应他。
直至……
“……厉肆臣!”她突然出声,胸膛剧烈起伏,颤音断断续续。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紧攥住身下床单。
“不怕,我在这里,”吻暂停,厉肆臣手掌抚上她侧脸,指腹摩挲,低低地哄,“我慢慢来,嗯?”
长睫止不住地发颤,呼吸紊乱,温池睁开眼。
床头亮了壁灯,光线昏黄。
他俯身,眸色深深将她凝视,欲与深情皆看得分明,以及倒映着的脸蛋潮红的她。
他的额间有汗,忍得辛苦。
这段时间亦是如此。
他们亲密无间,但始终没有到最后一步,他会用他的方式让她舒服,而他自己多数是冲冷水澡,难得让她帮。
“关灯?”他温柔吻她眉眼。
温池指尖攥得更紧了。
她忽然就明白了,不是他不想要她,而是他早就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于他而言,她的感受最重要。
倏地,灯灭,室内再被黑暗笼罩。
在她没有来得及出声时。
吻变得温柔细致,虔诚地缓缓地寸寸吻过,比起方才的热烈凶狠,这样的吻竟让温池更难受。
滚烫,酥.麻。
每一秒既难受也欢.愉。
黑暗中,温池的呼吸声沉了又沉,偏偏异常清晰,本能地想叫他,但发不出声音。
不知这样折磨了多久,是他唇息喷洒她耳畔,哑透的嗓音如电流猛地蹿过她心尖:“可以吗?”
手忽地被他握住,缠绵地与她十指相扣。
有汗滴落,落在她锁骨,更像是烫在了她心头。
瞬间,温池的呼吸急促紊乱到了难以形容,心跳狂乱不已,因着严丝合缝地相贴,仿佛与他的一起跳动。
她灼灼地望着他。
他亦是。
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发软的手臂抬起攀上他肩,她的唇贴上他的,想说可以,但不知怎么的,出口的话竟变成了:“你的身体……可以么?”
她喘着气。
然而下一秒,她就连气也喘不上来了。
只因他蓦地握住了那儿,惩罚似的咬了口她的唇,低笑的声线里明明白白缠着危险:“你说呢?”
“嗯”的低呼声被他吞噬。
……
禁欲多年的男人是狼。
温池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了那晚离开公寓时,盛清欢啧了声,意味深长地对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的确是狼。
还是只不知餍足每分每秒都只想把她拆骨入腹的狼。
不过是说错了句话,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身体力行地告诉了她,他的身体究竟行不行。
床,浴室……
最后,是落地窗前。
这家酒店的顶楼总统套房设计很特别,浴室里有一整面大大的落地窗,是单向玻璃,从外面自然是看不到里面的,但从里面,能看到外面的璀璨灯火。
身前微凉,身后却不是。
温池身体直接一个猛地颤栗,前所未有的羞赧使得她本就酡红的脸更红了,像是能滴出血。
她扭头,指甲掐入他硬邦邦的手臂印出痕迹,胸膛起伏连挤出来的话也磕磕盼盼:“厉……厉肆臣!”
“混蛋……”
她不要在这啊。
明明是控诉他的恶劣,却因嗓音和脸皆太娇媚更像是在不自知地勾人,勾地人只想让她哭。
而厉肆臣,的的确确也这么做了。
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此刻就在自己怀中和他亲密无间,眼底猩红翻涌,他低头,愈发恶劣地吻她,低笑着曲解她的意思:“这就给你。”
“乖,不要急。”
“……”
温池气得低头直接狠狠咬上他手臂,咬出牙印。
厉肆臣任由她咬,眼中笑意愈发愉悦,又在她咬完后,故意哑声说:“不要了?好,听宝贝的。”
而后,他真的停了下来。
只是拥着她,和她一块儿欣赏窗外的夜景。
温池……难受。
“……厉肆臣!”她真的快哭了。
这人……怎么比当年还要会欺负她!
禽兽!
一双潋滟的眸愈发水润,她气恼地瞪他,咬牙切齿:“我不要喜欢你了!”
她要挣扎。
却在瞬间被他禁锢得更紧。
“那我来喜欢你,”他覆在她耳旁,粗.沉炽热的气音低声说着最致命的情话,“永远喜欢。”
……
重新躺回到床上时,温池早就累得连眼皮也掀不开。
当男人洗完澡上床从身后抱住她,她也只是任由他抱着亲吻,推开他或者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吻温柔似水,是真的把她当最珍贵的宝贝一样虔诚地吻着。
闭着眼时,这份感受更强烈。
温池心尖止不住地发麻。
“给你按摩,好不好?”一吻停,他低低的声音落入耳中,同时裹住了她的手,“会舒服点。”
舒服……
一听到这两字,温池脑中骤然就涌出了先前那番迷乱,他记着她说错的那话,故意恶劣地折磨,问
“舒服吗?”
“我的身体行不行,嗯?”
“还要不要?”
“……”
但凡她不回答,或者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都会再将她欺负,等诱她沉沦了,他还是会欺负她。
“不要,”她完全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拒绝,要推他,“不要了!”
厉肆臣:“……”
他低笑,抱她抱得紧了些,柔声哄她:“好,不要了,只是单纯按摩,不做其他,好不好?”
温池费力睁开眼,瞪他。
厉肆臣笑,低头在她额头落下轻柔一吻:“我保证。”
然而事实证明,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尤其是禁欲多年一朝开荤的老男人。
温池的膝盖都疼了。
“厉肆臣,”她扭头,恼得眼前都要浮起水雾了,“你保证的!”
可她偏偏就忘了,越是这样,越是能勾出男人骨子里最恶劣的欺负欲。
“最后一次。”厉肆臣吻她,哄骗着,“我保证。”
“……”
最后结束时,温池不理他了。
不管他怎么哄。
自知今晚是自己没控制住,欺负她狠了,厉肆臣默不作声地先履行保证,力道适中地给她按摩。
按摩完,记着她方才嗓子都哑了,他又下床倒了杯温开水,哄她:“喝点水。”
脸蛋埋入枕头里,温池就是不回应。
厉肆臣无声失笑。
“宝贝,”他叫她,像哄小孩儿一样轻摸她的头发,放低姿态认错,“我错了,回家后随你怎么惩罚我。”
温池仍是不说话。
他低头,亲吻她发丝:“别不理我,好不好?你不理我,”他捉过她的手贴上左心房,“这里会难受。”
语气可怜。
温池:“……”
他的吻又落下,深情轻柔地吻她眉眼:“别不理我。”
眼睫一颤,她要推他。
厉肆臣没动,捉着她的手,低声唤她名字:“温池。”
“……喝水!”温池没好气地直接用膝盖踹他。
厉肆臣笑:“好。”
他抱她起来让她靠着自己,伸手拿过水杯递到她嘴边:“水来了。”
温池张嘴,就着这样的姿势喝了不少。等喝完,她耳尖听到抽纸声,跟着是他轻轻地替她擦拭嘴角。
没忍住,她掀眸,瞬间撞入他深邃双眸里,那里面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了的满满爱意。
一如既往只看得到她。
只对她。
嘴角微翘,她别过脸,傲娇地低哼了声。
厉肆臣瞧着,眼尾笑意更浓。
他没有放她回床上,而是就这么将她公主抱抱起至外面的沙发上,让她靠在自己怀中,用毯子盖住两人,面对着前面的落地窗。
外面,繁星璀璨,夜色迷人。
他捉过她的手,玩着手指又本能地和她交缠在一起,随后低头吻她侧脸,收起不正经:“谢谢宝贝维护我。”
他抱她抱得紧了些,情难自禁又吻她眉眼,每一次的吻都带着万顷的情意:“今晚,很开心。”
温池眼睫眨了眨。
她想起程修回复她的消息,说厉肆臣的亲生母亲,在青城厉叶两家中是默认不在人世的状态,但实际上,他的母亲在他幼年是和其他男人私奔了。
是用假死私奔。
那晚,厉肆臣亲眼目睹她离开,没有说一句话。
程修还说,自小他的亲生父母都对他没有过一丝关爱和感情,因为他只是联姻的产物,可以随意被抛弃。
这其实和当初厉肆臣亲口和她讲的故事差不多,只是她不知道还有母亲离开这件事的隐情。
当时看完程修的回复,她心中是酸胀的,第一时间想起的,是当年她自己的假死离开。
虽和他母亲的情况不同,情感也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但的的确确,也是故意地将他抛弃。
且,不止一次。
温池望着他。
须臾,慢吞吞的,她抬起手臂圈上他脖子,示意他低头,只剩一张薄纸的距离时,温柔地吻上他薄唇。
低低地,将在酒会上的那话重复:“你是我的,我在意你,也会疼你。”
唇息交缠。
她搂他搂得很紧,每个字都试图刻上他心弦:“我不会再离开你,以后……我们会有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