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悄悄红了脸,下意识看向身旁男人。
厉肆臣捏了捏她的手无声安抚。
薄唇微抿,他难得有些心虚,知晓温靳时必然是知道了,没有辨解,只说:“我陪池池一起回去住。”
温靳时毫不客气地冷嗤:“你也住?怎么,你是我温家的上门女婿要住我温家?”
厉肆臣:“……”
温池眨了眨眼。
“二哥……”她软了语调。
温靳时显然是被厉肆臣气得不轻,即便有意克制,但怒火依然明显:“你别说话。”
“不该说话的人,是你。”轻快悠悠的声音在下一秒插了进来。
温池:“……”
她心想,二哥完了。
果不其然。
盛清欢踩着高跟鞋出现,要笑不笑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温靳时,笑:“女孩子怀孕的时候,只想心上人能陪在身边,想着念着的都是喜欢的人。”
温靳时眸光骤然变暗。
“温总可别误会,”一眼就看穿他可能在想什么,盛清欢毫不留情地泼冷水,“我怀孕的时候可没想着你。”
“你算哪根葱?”她扬唇。
温靳时的脸更沉了。
盛清欢瞧着,精致脸蛋上笑意愈发明艳:“跟你回家?呵,温总是厉总么,怎么照顾池池?能二十四小时陪着?”
病房里的气压悄无声息地变低了。
温池眼皮跳了跳,急急出声:“二哥!”
温靳时看向她。
“明天我让王姨来照顾你。”他吐出一句,嗓音沉了两度。
温池也有点儿心虚。
“二哥,我没事,你别担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今晚……是意外,我们都不知道怀孕了。”
“嗯。”
“我会照顾好池池。”厉肆臣出声。
但温靳时没看他,哪怕医生说温池没事可以回家了,也没再分给他一个眼神,更没和他说一个字。
离开时,温池被厉肆臣小心地打横抱起。
她窝在他怀中,指尖戳他胸膛,压低着声音很是幸灾乐祸:“你完了,二哥又不喜欢你了。”
厉肆臣低眸,眼尾浮笑。
“你喜欢我吗?”
猝不及防的一句,同样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夫妻俩能听见。
温池……莫名红了脸。
“不喜欢。”她瞪他,不自知的娇嗔,口是心非。
厉肆臣低低地笑:“我喜欢你。”
“……”
回到家,厉肆臣本想直接抱她去卧室。
“老公,”温池亲他下巴,软软地撒娇,“我肚子饿了。”
厉肆臣就近带她去了客厅坐下,抱她在怀中,习惯性地吻了吻她发丝,哄着问:“想吃什么?”
温池眼睛亮亮的:“泡面!”
厉肆臣薄唇勾起浅弧,掌心轻抚了她的小腹:“泡面没营养,我下面条,保证味道更好,嗯?”
两人对视。
温池忽地笑了起来,想到了意大利他生日,她第一次给他煮面的事。她相信,他也是想到了。
她抬手圈住他的脖子,脸蛋蹭了蹭:“听老公的。”
厉肆臣吻她:“在这等我。”
“那快点儿。”
“好。”
温池留在了沙发上。
但也不知是不是怀孕导致心情的变化,还是怀孕让她变得更依赖他,才分开一会儿,她就想他了。
她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厨房。
他是出差回来直接来的温泉酒店接她,去医院也是一身正装。这会儿,他的大衣脱了,衬衣袖子半卷,正有条不紊地准备食材。
那次陪他南城出差,她爱上了当地的三虾面,回来后,他有心请了专门的厨师教他,只为了她想吃时随时能做给她吃。
现在,他在准备的就是三虾面。
厨房明亮光线倾泻而下,将他颀长身形笼罩,那张对外淡漠冷硬的脸,此刻说不出的柔和。
温池看了许久,心头软得不可思议。
她走过去,慢吞吞地从身后抱住他,脸蛋习惯性地贴上他后背蹭了蹭,柔柔的一声:“老公……”
厉肆臣眼底有笑意:“要不要先吃点水果?”
“要。”
于是厉肆臣洗了手擦干,拿起洗完放在一旁的一粒蓝莓喂给她吃。
温池笑着张嘴。
“还要不要?”
“要。”
又一粒喂来,温池眨着眼轻咬住,眼神示意他低头,随即唇贴上了他的,慢吞吞地把蓝莓喂给他。
厉肆臣英俊的脸上净是温浅的淡笑。
“很甜。”他低沉的嗓音不紧不慢。
难得做这样的事,温池脸蛋染上了层嫣红,双眸和语调皆媚得像能滴出水:“我也觉得很甜。”
到底怕她饿着,厮磨了会儿厉肆臣便继续准备食材。
温池也没离开,依然是从身后抱着他的姿势在厨房陪着他。
等色香味俱全的三虾面出锅,她又被他抱着去了餐厅放到椅子上,面端来,两人一起坐着吃。
等吃完,凌晨的缘故,两人没有下楼散步,而是十指交缠着在家里慢悠悠地绕了圈消食。
之后洗澡睡觉,温池再一次地知道了老男人是有多紧张,哪怕她明说不需要他陪着,他仍是跟着进了浴室帮她。
洗澡,擦干,换睡袍……
就连护肤他也恨不得包揽。
虽说目前情况不稳定需要小心照顾,但也实在是太细心,深怕她有一点点意外似的。
甚至,她都能感觉到洗澡时他的手臂很是紧绷。
她笑着问他:“这么紧张,害怕呀?”
他没有丝毫的迟疑,也没有掩饰:“嗯。”
就这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字,温池一下就心软了,想到今晚温泉里两人的胡闹,且……不止一次。
第一次起先是她主动,第二次是他欺负她狠了不少,那会儿她嗓子微哑,膝盖也有点儿疼。
如果当时……
明白他是后怕,她又何尝不是。
这段时间她还每天跳舞,丝毫不注意。
想着这些,她便没再阻止他。
上床后,温池仍忍不住幽幽地说:“是因为怀孕了,所以对我这么好么?”
厉肆臣失笑,满眼的纵容。
“不是,”他握她的手指落下一吻,“怀不怀孕都不会改变,温池是我唯一最爱的宝贝。”
温池唇角微翘。
她当然明白他的心意。
“不对。”她突然说。
厉肆臣凝视她的脸,不过两秒便默契地反应了过来。
“池池是我唯一最爱的宝贝。”他掀唇,低低沉沉的声线里含着分明的宠溺笑意,唤她,“池池。”
温池……耳朵热。
先前在医院,或许是二哥那声池池让他也顺着叫了出来,那会儿冷不丁地听见,其实她心跳很快。
他没这么叫过她。
最开始的当初叫她温池,后来重新在一起,他叫过她宝贝、老婆、厉太太,叫的最多的仍是温池。
不会和二哥他们那样叫她池池。
她喜欢他叫她温池,就像她喜欢叫他厉肆臣,会觉得那是他们之间只属于彼此的秘密甜蜜。
但今晚听他叫池池……
好像,另有一种说不出的甜。
温池眨着眼,和他对视。
“池池宝贝。”他又叫。
四下安静,壁灯晕黄,他低低的嗓音轻而易举让她悸动,又像是要钉进她心里,永不磨灭。
情不自禁的,温池主动搂住他,搂得紧了些,唇瓣去摸索他的,轻轻地亲吻厮磨:“老公……”
厉肆臣捧住了她侧脸。
唇齿交缠。
暧昧情愫悄然滋生,空气里每个因子皆是温柔似水。
“睡觉,嗯?”额头相抵,是他硬生生停下了这个吻,指腹摩挲她的肌肤,喑哑的嗓音哄着她。
温池眼睫扑闪,一双潋滟的眸直勾勾地望着他。
“难受呀?”片刻后,她明知故问。
厉肆臣阖眼。
“嗯,难受,”他无奈失笑,吻她,“所以宝贝心疼心疼老公,好不好?”
温池唇角的笑意掩不住。
“哦……”她只是拖长了音调说,分不清是回应他的话,还是挑衅他。
厉肆臣但笑不语。
手掌轻轻下滑,小心地覆上了她小腹,轻揉了下像是和宝宝打招呼,他又吻了吻她:“睡吧,我陪你。”
“老公。”
“嗯。”
温池指尖攥着他的睡袍,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似乎一点也不困:“你说,宝宝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厉肆臣替她掖了掖被子:“男孩儿女孩儿都好。”
温池抬头瞪他:“我是问你,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厉肆臣笑。
“不知道,”他哄着她,“等三个月后可以查,要查吗?”
温池咬他下巴,不说话。
厉肆臣任由她咬着,等她咬够了,才低笑着说出她想听的话:“是女孩儿,宝宝一定是女孩儿。”
“毕竟,求的是上上签。”
温池心尖一颤,忽地就想起了那次在南城寺庙里烧香拜佛的画面。
那会儿她虔诚叩拜完,想起身让给他时,是他俯身在她耳旁低低地说:“老婆,你拜的是送子观音。”
她仍跪在蒲团上,冷不丁的一句,她茫然抬头。
他已站直了身体,眼含着笑意深深地将她凝视,殿里香火缥缈,淡了他骨子里的淡漠冷性。
当时,她的心跳就漏了拍,一时想也没想地就将心底话和盘托出:“正好,以后我想要和你有个女儿。”
话落时,她分明捕捉到了他眼底微不可查的情绪变化。
她得意地翘了翘唇。
又听见身旁其他叩拜的人插嘴笑说:“小姑娘,这家寺庙是最灵验的,求个上上签,保准你心想事成。我们啊,就是来还愿儿媳平安生产的。”
她听见了,眼睛一亮,问清楚怎么求签后,签筒就被男人主动地递了过来。
她欢喜,捧着签筒虔诚地想求上上签,心里念着以后要生一个女孩儿。
最后,求到的的确是上上签。
只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