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东北虎出了名的凶狠,兵强马壮,走南闯北。别的不行,打架斗殴抢劫扒车却是样样在行,对跳车这一手,算是轻车熟路,就这破车速,还吓不到他们。
被一帮小偷土匪惦记着,李牧与一帮壮汉,似是浑然没有察觉。眼睛依旧微微眯着,像是打瞌睡一样。
车子缓缓的行驶着,列车“睽睽夸夸”的声音,从车窗里很有节奏的传进来。
临到晚上,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李牧几个人中,居然已经有大汉大大咧咧的打瞌睡,睡着了。眼馋着李牧几个大汉,腰间鼓鼓囊囊的,像是在裤裆里塞满了票子,终于有小偷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缓缓向着李牧靠近,伺机下手了。
见有人动手,所有的三教九流们,也都把目光紧紧盯着李牧,看李牧究竟是怎样的大鱼。东北虎们更是嘴巴里留着哈喇,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暗道若是李牧露财了,究竟是并肩子上,还是要黑吃黑?!
车厢里的人,似乎感觉到车厢内的异样。有老婆的把老婆藏被子里,老实巴交的农民,悄悄把盘缠放裤裆里……
行动了!
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偷终于行动了!
他终于受不了赤~裸裸的诱惑,要行动了。他屏住呼吸,在万众期盼中,缩头缩脑的伸出咸猪手,伸进了打瞌睡的李牧的、那鼓鼓囊囊的腰间……
摸到了!小偷摸到了!爷爷的,硬邦邦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小偷眨眨细细的小眼睛,悄悄掀开李牧的衣服,只见一把争光瓦亮的喷子赫然冒了出来,小偷一哆嗦,发现李牧居然半眯着眼睛,笑容可掬的瞧着自己。
小偷脸上一僵,陪笑道:“爷爷!手贱,想摸摸你老有没鸡~巴。”说完把手缩回来,一下子跳起来,连滚带爬的往另外的车厢逃去……
东北虎眼尖,分明发现小偷双腿在打摆子。
李牧并没有去追,而是把眼睛向四周一扫。刚才那些贪婪的目光,顿时全都变得笑眯眯的,东北虎更是双眼翻天,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微笑。其他小偷更是左看右看,一脸的不相干。
想找死的人,倒是可以寻李牧的晦气试试。
刚才还暗流涌动,像要为了李牧这只肥羊而随时爆发一场战争的车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再也没人敢在心里提宰肥羊的念头。
一路平安!
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天色蒙蒙亮了,李牧这节车厢里,李牧一站起来,所有人都对李牧几个行注目礼,像是看见国家元首一样。所有人都把道儿让给李牧走。虽然车厢里拥挤,但没人敢和他抢道儿。
…………………………
阳州的早晨清新而透着湿气。天空正在吧唧吧唧的下着小雨,天色阴沉沉的,总算让这个炎热的夏天多了一股清凉的感觉。
一路风尘仆仆,李牧带着一帮兄弟下了车,身上更是脏不拉几,像是来省城混世界的民工。李牧先给老猪打了个电话,得知老猪已经在出站口接站了。李牧便带着一帮壮汉出去。来到出站口,便看见一个很猥琐的男人。他的手里高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李牧”二字,小眼睛猥琐的东张西望,像火车上偷李牧喷子的小偷。
李牧向他招招手,那猥琐男人自以为很拽的来到李牧身边,上下打量了李牧,见李牧活像从山上下来的农民,鄙夷道:“你就是李牧吧?”
李牧点点头。萎缩男子便招招手道:“我就是老猪,刀疤的朋友。你们跟我来吧!阳州可是省城,不是北湖那种穷乡避壤可以比的,到时候可别走丢了。”说完大摇大摆的朝前走着。
说到老猪,在省城的道上,说来也能算号人物。但最近却因为得罪省城一大佬,弄得灰头土脸,现在在省城都快混不下去了,所以李牧等人来省城,老猪自然没好脸色看。
真说起来,老猪与刀疤的感情倒是蛮深厚。但碰上老猪心情不好,给张臭脸也是情理之中。而且在来的路上,刀疤并没有告诉老猪,这是自己的大哥,毕竟李牧前去抓拿琛哥的消息,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琛哥听到风声,要么潜逃,要么给李牧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老猪没给李牧好脸色看,甚至来接站的时候,都没准备小汽车摩托车,居然要带李牧去坐公交。这让一帮兵哥很不满,李牧倒是浑不介意。他的目光,被曾经呆了四年,几乎已经遗忘在记忆深处的城市,给迷住了。
阳州!
曾是他大学四年呆过的地方。但自从李牧家道巨变,参军之后,竟是再没回到这座城市。如今时隔多年再次踏足,心中却是感慨良多。
一些人,一些事……弹指间青春流逝,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本以为自己再也没机会体会那段无悔的岁月。但命运弄人,天公却似给自己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自己重生了!带着一腔热血回到这无悔的岁月。自己还会不会碌碌无为?或者是惊鸿一现,在这段岁月里,划下一道靓丽的彩虹?!
一张张曾经年轻,如今陌生而熟悉的脸,一一在李牧的眼前晃过,李牧淡淡的笑起来:睡着自己上铺的兄弟,床底下是不是还有一本黄色小说?那帮整天围着一台电脑看黄片的家伙们,他们还好么?!那些女生宿舍的楼下,是不是还有男生拿着吉他,甩着自己的公鸭嗓子?!
李牧站在火车站口,望着只留在记忆深处的高楼大厦,眼睛微微有些湿热……
这种重头再来的感觉,永远也没人能和李牧分享。这就像一杯浓烈的美酒,滚烫的进入李牧的心田,在李牧肚子里陈酿,永远只能一个人默默回味……
前方带路的老猪趾高气昂,看见李牧,还以为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青年,顿时鸡~巴翘上天去了,很有些趾高气昂。
出了火车站,老猪连包也不帮李牧提一下,大踏步走在前面。道路两边,照例的,是一帮推着小车,卖着葡萄干和发糕的维子大声说笑着。他们的眼睛如狼一般左右四顾,看着有没有待宰的肥羊。几个小的也东跑西窜,寻着下手的对象。
老猪眼睛翻天,吹着口哨。一不小心突然踢到了一个维子的三轮车。维子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一把拽过老猪的衣领,用蹩脚的汉语骂道:“你妈的,想死对不对?”
老猪的拽样一下子不见了,吓得脸色一白:“哥,咱也是道上混的。给你道歉行不?”这帮新疆维子出了名的凶狠,在新疆是良民,但在这却是出了名的凶悍。再厉害的大哥,也得让着这帮维子一手。
虽然老猪在阳州还算有点名头,但在维子面前,屁也不敢放一个。几个维子见老猪这么没种,一个个怪笑起来。
维子冷喝:“你妈的,道歉有屁用?我这两百块一斤的葡萄干,你陪我。”
“啊!”老猪的腿开始抖:“哥,一百行不?”
“还讲价?信不信老子活劈了你?”几个新疆人逃出英吉利沙刀,在旁边的磨刀石上磨。
李牧在旁边冷眼旁观,终于看不下去了。
只见李牧一把揪起一个维子的衣领,居然照着他脸就给了一拳。那维子人高马大的,却被李牧一拳头打得倒飞出去。旁边几个维子顿时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见兄弟吃亏,顿时掏出家伙想要动手。身边的兵大哥胸膛一挺,森冷道:“想干什么?”
维子大哥提着大刀,刚要砍过去。突然,却见一个维子大声用维语叽里呱啦说些什么。眼睛里,是对李牧无尽的惶恐。
那帮维子听了半天,刚开始的嚣张不见了,脸上渐渐被惊恐所取代。等那维子说完,一帮维子便都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李牧看半天。
半晌,一个维子大哥惊疑不定的问:“你,就是北湖的李牧?!砍翻半只耳的李牧?!”
李牧傲然道:“对!有何见教?”他猜,刚才说话的,肯定是北湖的维子。在北湖混不下去了,转投阳州。
听李牧说话如此肯定,而且气势惊人,一双眼睛如同浸水的寒刀,充满无尽杀戮。除了老猪没种外,身后的一帮壮汉个个都胳膊能跑马,大腿能开车。维子们毫不怀疑,这是一帮真刀真枪上阵杀敌,敢与兄弟抛头颅洒热血的好汉。维子的脸上阴晴不定,眼睛里先是仇恨,后是愤怒,再后来却是尊敬与畏惧相交织……
终于,维子选择忍气吞声:“你们走吧!我们不想和你打架。”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也难怪维子忍气吞声,半只耳在维子群中,有很高的威望。如今连半只耳都被李牧干翻,而且李牧的传说,早已经在小圈子里传开了。这帮维子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而与李牧这个魔王生死相拼。
更何况维子不傻,知道自己拼的话,恐怕倒霉的,多半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