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昔日的战友,无常的神情在疑惑与暴戾间交替变换。
于清收了枪,拔出许久未饮血的链刀,缓缓向无常走近。
无常那怪异的面孔,在于清眼里变得愈发清晰。
无常眼球呈纯黑色,如同西方邪典童话中的鬼怪。
他的面庞青筋暴起,但仔细一看,那青筋在不断蠕动,变化无方。
黑色的眼球,脸孔,配合嘴巴周围以及浑身上下的血迹,无常宛如真鬼在人间。
“尸虫把你感染成了这样,是吗,兄弟?”于清全神戒备,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
“呃啊!”无常挠着自己的脸,喘着粗气,似乎理智又占了上风,“我……难受……呃……控制……呃啊……”
无常那漆黑的眼珠,竟然涌出了眼泪。着实让于清大吃一惊。
于清心软了,但短短一瞬后,无常再次被疯狂吞噬,直接向着于清飞扑而来,手里的刀刺向于清心脏。
“杀……血……饿了……”无常在攻击对手时,嘴巴也没停下。
于清侧身躲过致命一击,链刀绕臂,双手翻动,意图缴了无常的械。
这招是从方家廉那儿学来,当初自己就是吃了这一亏。
尸化的无常力气和反应都较之前有很大的提升,于清这招空手入白刃竟然失败。
无常猛的横扫,于清迅速后仰,避过开喉之祸,但下巴被刀锋扫中,留下了浅浅的伤口。
于清后仰的同时,高抬腿踢中了无常手腕,这一脚突击导致无常右手拿捏不稳,短刀向斜上方飞出,掉落在地。
于清腿尚未落地,就被无常一把抓住。
于清急中生智,借助走廊护栏,就势翻滚,另外一条腿顺势踢中了无常心窝。
无常被踢了一个趔趄,放脱了于清,随后狂怒地扑向于清,双手将其环抱。
无常本就比于清高一个头有余,体格亦健壮,又有尸毒加持,被抱住的于清几乎无反抗之力。
于清此时万念俱灰,脑子里走马灯似的,从出生到现在回顾了一遍。
怎料,奇迹出现,无常一声怪叫,松了手,反身一拳,正中偷袭者脖颈,只听咔嚓一响,似是颈骨断裂。
无常扑向偷袭者,掐住脖子掰开嘴巴,朝其体内呕吐着尸虫。
恢复呼吸的于清猛地咳嗽,抬头望见被一拳打歪脖子的宫连城,正靠着墙壁,眼见出气多进气少。
“快……清姐……跑……”宫连城嘴唇苍白,身体颤抖着。
于清又见无常后背开了一个大口子,跳动的心脏赫然出现……“咦,怎么心脏长错位了?”
顾不得太多,于清鼓足劲起身,一把插进无常后背的创口,猛地将那“心脏”从中扯出……
这哪里是什么心脏,而是一个毒囊,尸虫在内孵化,蠕行。
于清迅速拿出一颗手雷,拔了插捎,塞进毒囊,扔掉了远处。
失去毒囊的无常,顿失动力,身体瘫软在地。
手雷爆炸,毒囊、尸虫,还有附近的玻璃都被炸了个粉碎。
“总算……没事了……清姐,还好吧?”宫连城浑身动弹不得,只有眼睛能转。
于清蹲在宫连城身边,握着他的手:“我没事,多谢你了……你傻啊,怎么不用枪……”
“打着你咋办?我……想问个问题……”宫连城闭上了眼睛,喃喃道。
“问吧,我听着呢。”于清伸手摸了摸宫连城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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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
“那个……那个……你有男……男朋友吗?”宫连城突然很紧张,面色红润了一些。
“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而且他还在等我……”于清心里蛮不是滋味儿。
“噢……看来……看来……我还……是慢了一步……”宫连城声音越来越小,“不过……我总算……问……”
宫连城脑袋一歪,再也没醒过来。
于清长叹一口气,起身,一刀插入了宫连城的顶门。
“老宫,报告情况!”对讲机响起。
“这里是于清,宫连城牺牲了。完毕!”
“……于队,麻烦清理尸体,然后我们一起撤退……完毕……”
从他身边捡起了燃烧装备,准备一把火净化了第四层。
这时,一阵呻吟传来,声音的源头竟然是无常。
“……孟……孟婆……对不起……这不是出于我本心……真的不是……”无常声音微弱。
“我知道,你要不要……”于清内心伤感。
“来……来不及了……把我烧了吧……这感觉,好奇怪啊……”无常声如蚊呐,眼里的漆黑以及皮肤上的纹路,渐渐褪去,“阎王他……他……,为什么……为什……我……”
话停在这里,无常瞳孔扩散,变了真鬼,口鼻处爬出尸虫。
“md!”于清大骂一声,抄起喷火器把战友们的尸体连同活着的尸虫,通通烧净。
“能看到的威胁全部清除!所有人,跟我再把这隔离区彻底清洗一遍,立刻行动!”于清咆哮着,“别让我说第二遍!”
“是!一队,行动!”
众人逐层逐房间逐角落寻找着潜在威胁,最终只是将牺牲战友的狗牌一个不落的收集。
毕方小队,十去其九,最终的任务报告仅两条重要信息:
其一,尸虫怕火;
其二,即便接种过抗体,也有被尸虫控制的风险,且这种有意识的感染者的威胁程度远高于其他感染者。
坟羊小队处理完隔离区附近的保障工作,也就是给毕方和罔象擦屁股之后,规建。
应急行动队所有活下来的人集合开会,会上论功行赏,论罪处罚。
陈煜在全队战士面前做了检讨,内容如下:
“我是原枭阳小队队长陈煜,在任务中,我不顾他人感受,目无法纪,无组织无纪律,对俘虏进行严刑拷打,对我军造成了极为不利的影响,望各位战友严于律已,以我为戒。另外,在执行任务期间,我歧视女同志,公然搞男女对立,不利于团结,在此,我郑重向李战超同志道歉,对不起,我错了!对于我犯下的错误,我愿意接受组织的任何处罚。我的检讨完毕!”
检讨做完后,陈煜对着台下众人鞠了一躬,敬了一个礼。
于清悄悄拉了拉李战超,道:“对不起啊,老陈以前就是那样,他没有恶意,就是故意玩激将法……”
李战超浅浅一笑,道:“没关系,我知道。他已经道歉了,我接受他的歉意。何况,多大点事……”
最后于清接任毕方小队队长,原枭阳小队成员尽数归于毕方。
新枭阳小队重新组建,按下不表。
毕方小队补充兵员后,拢共也只剩得十五人。
大队长将毕方队副职位给了李战超,陈煜则做了于清的警卫员。
原毕方小队男兵赵玉龙见识过于清的手段,但没见过李战超,所以对这个队副很不服气,但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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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等级压制,也只能在日常训练期间阴阳怪气。
李战超对此一笑置之,陈煜见老部下竟然不介意,疑道:“李队副,你不教训一下那小子?”
赵玉龙,眼神犀利,皮肤黝黑,体格结实。
赵玉龙听闻这无理的言语,怒从心头起,面无表情,却不怀好意地走向陈煜。
“你嘎是要打架?”赵玉龙问陈煜,“原枭阳队长嘎?”
“你是哪个嘎?”陈煜内心暗笑,“给是要死?”
“老子……”赵玉龙话没说完,李战超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服?找个宽敞地儿,把你打服。”李战超挑着指甲,丝毫不将赵玉龙放在眼里。
“输了,老子跟你姓!”赵玉龙放下豪言壮语。
“大队长不在,这里就咱们毕方的人,就这儿打吧。”陈煜拱着火。
于清啧了一声:“陈煜,你别在这唯恐天下不乱!”
陈煜道:“报告,我人微言轻,说话不顶用。”
于清呵呵一笑:“准了,李战超,赵玉龙,过来!”
剑拔弩张的二人,听闻队长召唤,只得乖乖到于清面前。
于清道:“给你们五分钟,就在这,打。谁赢了谁当副队长。”
“好啊!”毕方队员跟着起哄,尤其是这种男女对抗,平日极度少见,都要看新鲜。
高景河走向陈煜,递过一颗糖:“陈哥,于队对你不一般啊……难道说……”
陈煜漫不经心接过糖果:“风水轮流转,哥我大半年前是她的队长,这会儿她是我顶头上司。”
高景河没有领会陈煜话中的深层含义:“那好吧,你说那俩谁会赢?”
陈煜摇摇头:“那赵玉龙我不了解,李战超可不是省油的灯。”
高景河来了兴致,不再言语,和陈煜一同嚼着糖,围观即将到来的好戏。
二人开打了,赵玉龙摆出了泰拳站架,踏着点滴步。
李战超的抱架像散打,又像泰拳,更像军体拳……但又通通似是而非。
“呵,赵玉龙那站架跟你当年打判官一模一样啊。”于清此时出现在陈煜身后,靠在他肩膀上。
“于队来了,这里……咦?咦咦?”高景河见二人的亲昵,恍然大悟,“哈,你们是两口子?”
“我刚都说了,于队是我顶头上司……”陈煜目不转睛看着赵李二人。
赵玉龙率先发起了攻击,试探性的两道直拳,接了一记劈肘。
李战超对这三道攻击皆进行了精准防御,以肘关节接了三击,并伺机近身砸肘。
赵玉龙没料到这突击,肩颈硬挨李战超的砸肘,疼得嘴角抽搐了一下。
就这抽搐,露出了弱点。李战超横肘劈向赵玉龙刚刚受击的肩颈交界处。
后者撤步,堪堪避过。随后又扑上前,搂住李战超后颈,膝盖不住上顶。
李战超双臂环抱,抵住了膝撞,趁赵玉龙短暂的攻击间隙,一拳砸中了赵玉龙大腿靠内侧动脉处。
受此一击的赵玉龙单膝跪地,失去平衡,被李战超抓住脑袋,正对鼻梁一记膝撞……
“停!胜负已分!”决斗被喝止。
赵玉龙倒在地上微微颤抖,鼻骨似乎被打错了位,剧痛让其血泪横流。
“想起来了,班卡西拉!李队副是不是在南亚受过训练?”陈煜见李战超的致胜绝技,像极了某部南亚电影里的动作,恍然大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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