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次日寅时过去,秦殊凰才醒过来。
承受母蛊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这一觉几乎睡了一天一夜。
而玄苍从龙甲等人离开后,睁着眼陪在秦殊凰身边几乎一整夜。
秦殊凰刚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就是玄苍的面容。
这次,秦殊凰没有意识不清的叫玄苍“残王哥哥”,而是嗓音沙哑又惊喜的道:“玄苍!”
玄苍见秦殊凰醒了过来,眼神中溢满温柔和喜悦,“殿下,你终于醒了。”
秦殊凰抓过玄苍的手腕就号起脉来。
很快发现玄苍脉搏正常,身上的伤口也好了一些,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她又抬起自己的左手,查看之前被萱葵划破的左手手心,见左手手心处的伤口已经凝结成了痂,身体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入骨的疼痛,知道她这是承受母蛊成功了!
只要她承受了母蛊,玄苍身上七星蛊造成的伤害就会慢慢消失,当然也包括他额头上的疤痕!
只要两人真心相待,玄苍的七星蛊子蛊就永远不会发作,甚至还有强身健体的作用。
重生以来秦殊凰心中最大的隐患解决,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她。
她情不自禁的一把抱住玄苍,把头埋在他的颈项间,高兴道:“谢煊晔,你身上的毒解了!”
自玄苍来到秦殊凰身边,从未见秦殊凰这般高兴过,当初离开顾家,嫁给他,他都没感受过秦殊凰这般喜悦的情绪。
突然见到,而且对他这么热情,让玄苍一下子有些懵。
片刻过后,玄苍反应过来秦殊凰不是在叫他玄苍,而是谢煊晔,顿时整个人不但懵还僵住了。
虽然玄苍已经猜到秦殊凰知道了他的身份,但在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时,他还没想到要什么时候向秦殊凰坦白。
现在秦殊凰直接唤了他谢煊晔,玄苍瞬间有些手足无措。
秦殊凰很快就感受到了玄苍不知所措的情绪。
她放开玄苍,稍微拉开两人距离,一双杏眸盯着玄苍深情的眸子。
随即秦殊凰好气又好笑道:“王爷,难道你不想当本宫的夫君,只想当本宫的侍卫?”
谢煊晔:……
这么被秦殊凰叫破了身份,虽然心中有些窘迫,但更多的是甜蜜。
谢煊晔看向秦殊凰的眸色变深,而后一把重新将秦殊凰揽入怀中,紧紧拥住,恨不得嵌入自己的胸腔里。
他深情的在秦殊凰耳边宣示主权,“本王是殿下的夫君!殿下休想离开本王!”
秦殊凰将头埋在谢煊晔胸前,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在心里暗暗回应: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
天还没亮,夫妻俩坦白了身份,又各自身上都有伤,即便情难自禁也都克制住了,一起躺在床上休息。
秦殊凰枕着谢煊晔胳膊,靠在他怀里,只觉这一刻无比安宁满足。
谢煊晔一手揽着秦殊凰,另一只手抓着秦殊凰承受母蛊的左手轻轻抚摸,想到秦殊凰受的苦就心痛无比,不多时,他忍不住道:“殿下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
秦殊凰抬眸看了谢煊晔一眼,“你猜。”
谢煊晔脑中闪过最近半年发生的那些事。
想到他毒发昏迷,秦殊凰亲自找到镇北王府给他把了脉。
难道那个时候秦殊凰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么想,谢煊晔就这么说了出来。
秦殊凰皱了皱黛眉有些不满的看向谢煊晔。
“谢煊晔,你觉得没我的同意,皇弟会给我们赐婚?我会与玄苍那么亲近?”
听到这样的回答,谢煊晔愕然!
想到秦殊珉派人到镇北王府试探他,难道那个时候不是皇上试探而是秦殊凰在试探他?
从始至终,秦殊凰喜欢的都是他,并非玄苍和谢煊晔。
而且秦殊凰知道他的身份比他想的还要早!
得到这个答案,谢煊晔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原本一向表情冷峻的谢煊晔这一刻脸上居然露出了傻傻的忠犬表情,显然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秦殊凰凑近谢煊晔,低声在他耳边道:“谢煊晔,你以为出入戴着面具就能瞒过我吗?洞房的时候,我就偷偷揭开过你的面具,看过你的真容!”
谢煊晔:……
随后他无奈苦涩一笑,之所以戴着面具,一是怕他丑陋的脸吓到她,怕她见到他真正的容貌,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更不用说与他在一起了,二是怕暴露他玄苍的身份,她会多想……
秦殊凰看着谢煊晔的眼神就知道他的想法。
“我一开始就知道你长什么样,怎么会嫌弃你!而且,你扮作玄苍守护在我身边三年,就算是有目的,也是我先对你有目的!”
“殿下!”谢煊晔炽热的感情全部融在这一声呼唤中。
他从未想过他对秦殊凰的感情能被秦殊凰接受,更不用说别的了,现在不但被秦殊凰接受了,甚至她还理解他!
巨大的喜悦砸在他头上,让他心潮疯狂涌动。
秦殊凰也伸手揽住谢煊晔,难得娇声道:“夫君,我们是夫妻,你还叫我殿下,是不是生分了?”
谢煊晔喉头紧张地滚动了几下,片刻后,才唤出他早就想唤的秦殊凰的称呼,“凰儿。”
幼时在宫中,他就是这么叫秦殊凰的,不知道秦殊凰还记不记得。
听到谢煊晔这么叫她,秦殊凰开心的笑起来。
互相敞开心扉后,两人默默相拥好一会儿,秦殊凰才道:“谢煊晔,你身上中的并非毒,而是蛊,这颗七星蛊是从广南刘家传出去的。虽然之前我就了解了些,但对解蛊并无把握,所以才一直隐瞒你没有告诉你真相。广南刘家或者说是刘贵太妃与谢家难道有恩怨?”
否则这么珍贵的七星蛊为何会被用在谢煊晔身上?
谢煊晔想到秦殊凰在被派去北狄的时候却一定要顶着追杀来南疆的原因了。
其实广南南疆的事完全可以派人过来处理,刘仁慈带人来广南也不是不行,可偏偏秦殊凰要带着他一起来,之前在客栈里秦殊凰的那些解释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就是要给他解毒。
秦殊凰为他想的一点也没有他为她想的少。
可说到七星蛊,谢煊晔也没有任何头绪。
他摇摇头,“据我所知,谢家与广南刘家并无恩怨,我爹娘虽然过世的早,但长大后,谢典与我说过我们谢家的事,谢家与刘家没有任何交集。”
秦殊凰黛眉微拢,“你还记得你什么时候中毒的吗?”
谢煊晔拧眉想了想,“只知是年幼的时候,并不清楚具体的时间,但第一次发现是在爹娘过世后。”
暂时没有头绪和线索,只能将这件事放在一边,想到突然出现救下她的龙甲一行人,秦殊凰道:“龙甲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