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十五,大朝休沐,但秦殊珉还是早早醒了。
穿着长姐给他做的寝衣,换了熏香,秦殊珉最近睡眠好多了,昨晚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他翻了个身,外面守夜的萧栋听到了动静,放轻脚步进来低声询问,“皇上可是要起了?”
秦殊珉坐起身,一把掀开床帐,用手揉着额角,眉头皱着,好似没睡好的样子,“一夜都没睡踏实,想想算了,起吧。”
低着头的萧栋忙道:“奴才伺候皇上起身。”
秦殊珉下床,萧栋带着两名太监伺候他洗漱。
路过内殿的熏香炉时,秦殊珉发现香炉燃了一夜,到现在还烟雾袅袅。
要真是原来的子母香,怕是对他的身体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害。
秦殊珉眼神变冷,嘴上却吩咐萧栋,“今晚这香多点一些,朕觉得安神效果没有之前好了。”
萧栋应声,“是,皇上,奴才记下了。”
外间候着的夏茜薇将里间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看来子母香已经起作用了!
她示意身后拿着衣裳的宫女跟在身后,进了里间。
“皇上,更衣了。”
夏茜薇从宫女手中取过衣裳,亲手伺候秦殊珉穿上。不知道还真以为夏茜薇卑贱出身,从小做的都是伺候人的活计。
夏茜薇动作轻柔,衣袖带着香风,眉眼温柔,她奇怪道:“皇上好不容易不用早朝,为什么不多睡会儿?”
秦殊珉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困倦又疲惫,与中了母子香的症状类似。
他问太监要了冷布巾擦了擦脸,“今日大选初选,朕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
夏茜薇装作恍然的样子,“对哦!今日大选,那皇上可要好好挑一挑。”
秦殊凰颔首。
帮秦殊凰穿好衣裳,夏茜薇又细心的帮秦殊凰梳头,她顿了顿,好似在挣扎着要不要开口。
秦殊珉从镜子中看到夏茜薇的神色,笑道:“薇薇可是有话要与朕说?”
夏茜薇被秦殊珉这么一鼓励,好似终于鼓起了勇气,她道:“奴婢嘴笨人拙,有些话却想提醒皇上,今日长公主殿下回门,皇上莫要忘了才好。”
夏茜薇话一说完,秦殊珉原本疲惫的脸就多了一丝阴沉。
“提长公主做什么!”
夏茜薇小小声,“皇上,就算长公主不对,她也是您的长姐,是与您血脉相连的姐妹。”
秦殊珉嗤了一声,“长姐?血脉相连?若长公主真的意识到,就不会休夫,让朕丢脸!朕下旨让她嫁给镇北王,让她避开和亲,已经是看在她是朕长姐的面子上了!她还要怎样!”
夏茜薇好似被秦殊珉突然控制不住情绪的大声吓道,低着头,小脸煞白。
秦殊珉在镜子中看到被吓坏的夏茜薇,叹息了一声,“好了好了,朕只不过是一时情绪控制不住,薇薇你说的对,就算是走个过场,朕也会见长公主的,你不用为朕担心。”
夏茜薇立即眼睛晶亮,她抬眸看向秦殊珉,“奴婢只是希望皇上能与长姐和睦,万一经了这一事,长公主醒悟过来了呢?”
秦殊珉表情失落,而后他看向夏茜薇的时候,眼里带了一丝少有的温柔,他落寞道:“在这深宫,在这大武,怕是只有薇薇一人真心为朕着想了。阿姐?她即便是醒悟,也不过是为了她自己的荣华富贵而已……”
夏茜薇连忙慌张摇头,“怎么会呢!长公主殿下不是这样的人!她是真心关心皇上的!”
秦殊珉扯了扯嘴角,“薇薇,你不用为她说好话了。”
“这……”
秦殊珉起身快步去了外殿,等秦殊珉离开,瞬间,夏茜薇变脸如翻书,脸上满是得逞的冷笑。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见了成效,如今在这深宫,怕是只有她一个人能轻易影响皇上的情绪,这点,萧让那个老东西都做不到!
外殿,秦殊珉的眼神变了变。
他朝着外面看去,心中紧张又担心。
不知阿姐这两日过的如何,镇北王当真可信吗?
秦殊珉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看到长姐。
用过早膳,秦殊珉在寝殿焦急地走来走去,终于他忍不住吩咐旁边的夏茜薇,“薇薇,去帮朕打听打听今日参加大选的人有哪些。”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夏茜薇快步离开。
支走了夏茜薇,殿内伺候的只剩下萧清。
秦殊珉扫了萧清一眼,问:“长姐到哪儿了?”
萧让一直派人注意着秦殊凰在宫中的动向,只要秦殊凰进宫,萧让就能第一时间知道她到了哪里。
萧清出去了一会儿再进来,就低声复命,“皇上,长公主殿下已经进宫了,刚过了南门,估摸着两刻钟就能到福宁殿了。”
秦殊珉松了口气,“长姐如何?”
萧清如实答:“长公主殿下气色不错,人瞧着也比在顾家的时候精神。”
秦殊珉心里的大石放下一半,他挥手,终于能稍稍安心坐到桌案后。
果然,小半个时辰过后,长公主求见的消息传到了福宁殿。
萧栋站在福宁殿大殿外,满脸歉意给秦殊凰行礼,“奴才给长公主殿下、镇北王请安。”
秦殊凰抬抬手让他起来。
冷着脸道:“本宫求见皇弟!拜谢皇弟赐婚!”
萧栋赔笑,“奴才已经通传了,只是皇上有些事要处理,需要殿下您等上两刻钟。”
听到萧栋的话,秦殊凰脸色顿时精彩无比,她恼怒的挥袖,“什么!皇弟竟然要本宫等!”
说完,毫不给面子的就要转身离开。
却被镇北王拦下,只听戴着诡异面具的镇北王冷冰冰的道:“殿下,皇命不可违!你即便是公主也一样!你难道想违抗皇命?”
长公主被镇北王的话戳中要害,她用力瞪了眼镇北王,跺了跺脚,气恼道:“好!本宫等就是!”
萧栋虽然低着头却将长公主夫妻的反应尽收眼底。
看来这夫妻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这桩婚事让皇家这对姐弟的关系变得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