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对长子都没有对长女在乎。
他的孩子里他最喜欢的就是长女柔嘉郡主,他深知北狄王庭是一群什么样的衣冠禽兽,怎么可能舍得将长女送去和亲。
秦殊凰这句话死死扎中了他的软肋。
他如何能不暴怒。
摄政王霍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虽然已经处于暴怒边缘,但这个时候却不得不同意通商这件事,“和亲这等事莫要再提,本王同意取消和亲。既然通商的事是长公主提出来了,那这件事就由长公主负责统筹!若是做不好,让大武吃了亏,让北狄王庭不满,长公主就自请去皇觉寺剃发出家为我大武祈福吧!”
摄政王的话又不出秦殊凰所料。
摄政王也太轻慢了大武与北狄的这条商道,若是做的好,养活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摄政王从始至终都没想过真正的开辟商道,与北狄通商。
只要她接下了这个摊子,怕是会有来自各方的阻力!
可秦殊凰从未畏惧!
摄政王敢给她这个摊子她就敢接!
“谢摄政王看重,本宫自当竭尽全力。不过摄政王既然将此重担交予本宫,也当给本宫部分便宜行事的权力,哪里有马儿不吃草又要马儿跑的?本宫即便是能力再强,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摄政王黑脸,秦殊凰还真是会蹬鼻子上脸!
她真的以为这件事是好做的?给她一个梯子,她真敢接手?
秦殊凰的要求再正常不过,摄政王的手段还在后面,不会在现在与秦殊凰锱铢必较。
秦殊凰开口后,摄政王就道:“给你一面便宜行事的金牌,在一定情况下可调动朝廷部分资源。”
秦殊凰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朝着摄政王拱手,“多谢摄政王。”
摄政王秦威视线落在北狄使臣提桑身上,“提桑大人有何想法?”
被摄政王注视,合作多次的提桑立刻意识到摄政王眼神的意思。
他道:“两国和亲的事,大武既然拒绝,本使自然要回北狄禀报给王上。通商是好事,大武的许多东西都是我北狄缺的。虽是好事,我却不能私自做主,必须回北狄一趟,将前因后果告知王上,由王上定夺。这一来一回会浪费许多工夫,耽误通商事宜不说,恐迟则生变。所以提桑斗胆请摄政王派遣使臣队伍出访北狄,既然此事是长公主提出,为了更好更快的促使两国通商,提桑请求此次出访由长公主领队!”
使臣提桑的话一出,众臣立刻蹙眉。
长公主从未有过鸿胪寺的经验,怎么能作为领队出使北狄?何况长公主还是一名女子!
怕是镇北王也不会同意吧!
可提桑都这么说了,摄政王刚刚又开口让长公主负责通商的事宜,此时长公主若是拒绝出使,通商的事也会作罢,到时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原来朝臣们对两国通商事宜还是看好的,可这么一转折,好些人立马明白摄政王根本就不同意通商,秦殊凰一旦真的出使北狄,能不能回来还另说,变故太大!
这么一想,不少大臣在心中为秦殊凰叹惋。
办法是好办法,只是没有天时地利啊!
提桑话一说完,摄政王就轻蔑的看了秦殊凰一眼,“提桑使臣的话也不无道理,本王现在问长公主,可敢出使北狄,促成两国通商?放心,长公主不去也不要紧,那此事就从长再议。”
其实摄政王压根就没有给秦殊凰选择的权力,一旦她不接受摄政王的安排,放弃了这件事,那之前秦殊凰做的所有事乃至于赈灾带来的声望将会烟消云散,刚刚垒砌的楼倒塌,到时候不但不能成为秦殊珉的助力,甚至还会拖累秦殊珉。
老狐狸到底是老狐狸,就算秦殊凰一时占据了上风,摄政王也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这一刻,朝臣们都有些同情刚入朝堂的秦殊凰了。
秦殊凰皱着黛眉,如摄政王想的那般接下了出使北狄的任务。
“本宫愿意接下重任出使北狄!”
朝堂上响起秦殊凰清冷却庄重的声音。
摄政王鼓掌叫好,“好,我大武长公主巾帼不让须眉,此事若是能办妥,长公主与亲王无异!”
摄政王的叫好声过后,朝堂安静了两秒才有稀稀拉拉的人预祝秦殊凰这趟出使一路顺利的。
好些朝臣才朝着秦殊凰拱手的时候,眼神里都充满了同情之色。
就连秦殊钰都忍不住看了秦殊凰一眼,道:“皇姐这一路可要多加小心。”
坐在高位上的秦殊珉脸色虽然没变,龙袍袖口下的手却紧紧攥了起来,指甲戳破了手心。
他的阿姐竟然被逼出使北狄!
秦威当真觉得他无所不能可以肆意破坏他在乎的人嘛!
这件事后,大朝会没多久就散朝了。
站在勋贵堆里带着面具的镇北王朝着秦殊凰的方向看了一眼,深目里满是担忧。
但到底没多待,与勋贵们一起离开大殿。
不管如何,秦殊凰今日在大朝上的表现着实亮眼,虽然出使北狄的任务对于秦殊凰来说很有可能九死一生,但并不妨碍一些臣子对秦殊凰生起的敬重。
散朝后,摄政王冷着脸离开,一些朝臣见摄政王离朝后,走到秦殊凰面前,向秦殊凰行礼,表达自己的一份敬意。
别说秦殊凰这个长公主还是个女人,就是他们这些男人也不敢当朝反驳摄政王,并且不顾自身为大武这般谋划的。
如果秦殊凰这件事能做成,他们会甘心投效长公主!
朝臣们纷纷与秦殊凰打招呼行礼后离开,三五成群,无不是在讨论秦殊凰出使北狄和通商这件事的。
秦殊钰已经离开。
刘仁慈故意留在了最后,等朝臣们全部都走了,刘仁慈才走到秦殊凰身边。
他看了秦殊凰一眼,叹了口气,“殿下不该答应摄政王出使北狄。殿下一心为国,法子很好,只是殿下身份贵重,君子应不立危墙之下!这才是成功的谋划之道!”
秦殊凰驱散了脸上的凝重和威严,展开笑颜,扶着胡子花白的刘仁慈往大殿外走,“刘叔说的有理,可大武和皇弟现在等不起了,我必须快刀斩乱麻以身犯险才行。再说刘叔也不必太担心,我不傻,既然接下了这件事,自是有几分把握的。”
刘仁慈无奈,“把握,什么把握?殿下可想过,若是北狄真的借了这条商路壮大了,大武如何自处?”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若真是这样,秦殊凰就成了大武朝的罪人了!
当时皇上也会被牵累,下罪己诏和退位都不能平息怒火!
在年纪大又一心为国的刘仁慈面前,秦殊凰才表现出了一丝女儿家的狡黠和调皮,“刘叔莫担心,我有必杀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