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残王罢了,有必要高兴成这样?
心中虽然嘲讽,可不知不觉里,顾鸿朝的右手已经攥地死紧,手背上青筋暴突。
余明扫了一眼顾鸿朝的右手,嘴角微扬,看来这位前驸马也不是一点也不在乎长公主,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雅间里正尴尬着,外面突然传来不小的动静,不等顾鸿朝吩咐人去察看,他的常随就匆匆进来禀报:
“大少爷,不好了,大小姐的人和别人打起来了!”
听了常随的话,顾鸿朝几乎不敢相信,他眉头紧皱:“大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常随摇头,“属下也不知道。”他刚刚听到雅间外有动静,出去看了后才知道与人吵架的是大小姐的人。
顾鸿朝内心郁结,不想管顾雨清的破事。
“不用管她!”
常随为难道:“大小姐的人眼看就要输了……而且大小姐是因为顾家与人吵起来的……”
若是为了别的事,他不管也就不管了,让人通知方家的妹夫,但因为顾家,顾鸿朝却不能不管。
顾鸿朝冷声,“走,去看看。”
他起身对余明致歉,“明兄,因为家事,失陪片刻。”
余明大方的让他快去。
顾鸿朝带着常随护卫离开雅间,出了雅间就看到顾雨清带来的家丁已经被对方制服,被压在地上只能求饶。
顾鸿朝顿时觉得丢脸,还没等他开口,顾雨清就看到了他,她快步跑过去,委屈的抱着哥哥的胳膊,“哥,快帮我教训他们,他们竟然敢诋毁顾家和你!”
顾雨清这么一说,二楼大堂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旁边有人窃窃私语,“原来这位就是前驸马,长公主殿下今日大婚,不知这位前驸马看到是什么心情。”
各种目光和话语冲入顾鸿朝的耳朵,让他在这里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他一把拉着妹妹的手臂,强行将顾雨清带离,“待在这做什么,很我回家!”
离开时,顾鸿朝给常随使眼色,让他去雅间知会余明一声,给余明道个歉。
站在雅间窗边的余明看着顾鸿朝将妹妹塞进马车,嘴角笑容更大,看来今天将顾鸿朝特意约到了这里,确实是个不错的决定,免费看了场好戏不说,还凭白得了套不错的茶盏。
长公主大婚这日,听说顾家闭门谢客,顾夫人更是生病卧床。
原本大家以为的长公主与镇北王不会顺利的大婚不但顺利,而且办的有声有色,多年不怎么来往的镇北王府的老亲朋都来了,让这场婚事变得更加热闹。
听到消息的摄政王有些坐不住,他问身边打探消息的暗卫,“去镇北王府恭贺的都是些什么人?皇上可去了?”
暗卫摇头,“皇上没去,怕是已经与长公主生份了,去的大多是老镇北王的下属和老亲。”
听到这,摄政王稍稍松了口气,冷笑一声,老镇北王的那些下属致仕的致仕,被排挤的早就被边缘化了,没几个真正掌权的,来往也没什么关系。
这些人这么多年都没与镇北王府往来,老镇北王唯一的血脉大婚来贺一贺也正常,不必过多在意。
虽然这么想,但摄政王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他道:“去通知罗先生,本王要见他。”
罗楚是摄政王最器重的幕僚,要是他的想法也与他一般,那他就能彻底放心了。
很快,罗楚肯定了摄政王的想法,主臣两人在书房中畅聊了一个时辰。
迎亲队伍在京中绕了一圈后,到了镇北王府大门前。
镇北王下马后,亲自走到花轿前撩起轿帘,伸出手扶秦殊凰下喜轿。
花轿里,秦殊凰被盖上了五凤的红盖头,盖头下只看到那只伸到面前的手心布满老茧的修长手掌。
这只手如此熟悉,救了她不止一次,分明就是玄苍的手。
秦殊凰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手搭在这只大掌上,大掌与她想象的一样温暖安心。
在她手搭上去的时候,大掌一把将秦殊凰的手紧紧握住,仿佛这辈子都不会再松开。
秦殊凰被镇北王扶着下了花轿,而后两人手中就被喜娘各塞了根红绸,红绸中间连着同心结,代表大婚后夫妻同心。
镇北王府没有长辈,秦殊凰不必跪拜,夫妻对拜后就被送进了喜房。
为了让秦殊凰待的自在,喜房内并无旁人,只有平日就在秦殊凰身边伺候的四名大侍女。
稳重的瑞禾和瑞苗只是站在秦殊凰身边,视线四处逡巡。
更活泼的诗兰诗雨已经在屋里走动查看了。
诗兰惊讶道:“殿下,这里的布置与您长公主府的寝室有八分相似!”
镇北王就是玄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寝室是什么模样。
因为赐婚仓促,四名大侍女并没有提前到镇北王府看过,现在的新房都是镇北王府的人布置的。
就这般,都能布置的如此合秦殊凰的心意,可见镇北王的用心。
诗兰打开内室箱笼看了眼,里面放了一柜子的衣物,都是给自家殿下的,春夏秋冬的衣裳都有,其中以秋季的衣裳最多,占了一半,且都是殿下喜欢的颜色。
她们本来还想趁着这个时候把殿下的衣裳收拾一番,省得明早忙乱,如今看来是不用了,镇北王准备的比她们自己带来的还要多。
一直忐忑的几名大侍女见此稍稍放心了点。
瑞禾瑞苗正陪着秦殊凰小声说话,门外有人求见,瑞禾去查看,不一会儿瑞禾就拎了个食盒进来。
秦殊凰问:“方才是谁?”
瑞禾笑道:“是王府的大管家谢典,他奉王爷之命送食盒来给殿下,说王爷担心您饿了,让您先垫垫肚子。”
说完瑞禾将食盒递给诗兰诗雨,让她们布置。她从袖口里取出个细长的锦盒奉给秦殊凰:“殿下,这是卢舟托人送来的,说是顾三小姐送给您的新婚贺礼。”
秦殊凰微微惊讶,没想到顾雨龄还会送贺礼来给她。
她轻轻打开,里面放着几条手帕,每一条手帕上都是双面绣,花样各不相同,却精致无比,花鸟虫鱼都是好的寓意。
最后一条帕子下压着一封信,秦殊凰抽出信打开。
信很简短,信里是几行祝词,可仔细再看,又有不同。
祝词里隐藏了几个秦殊凰熟悉的宫人名字。
顾雨龄借着这个时候将这个告诉她,是想说宫中这几人都有问题?
秦殊凰把信和帕子放回锦盒收好,坐下吃了几口谢典让人送来的吃食,就听到外面守门嬷嬷的请安声:“王爷,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