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弥漫着一股秦殊凰喜欢的淡淡檀香味,里面加了安神的成分,可以让人睡的更好。
玄苍放轻脚步,进入了里间。
他扫了一眼长榻上摆放的针线簸箕,只见里面放着一件完成一半的男子衣袍,秦殊凰成婚后,经常给顾鸿朝做衣裳,怕这件又是顾鸿朝的新衣!
玄苍控制不住的眼眸晦暗,他紧紧攥起了拳头,这才忍住没有将那件衣袍给撕毁。
悄无声息地走到秦殊凰的拔步床边站定,拔步床内传来清浅绵长的呼吸声。
确定里面的人已经熟睡,玄苍抿了抿薄唇,那片黑色的疤痕掩藏在故意留出的流海下,整个人被一小束偷偷照射进来的月光笼罩住,像是从清冷月宫里悄悄下凡偷窥爱人的仙君。
伸出修长手指小心拉开一边的帐幔。
顷刻,秦殊凰恬静的睡颜就落在了玄苍的视野里。
借着一点微弱的月光,玄苍看向秦殊凰的眼神越发的暗沉。
浓长的睫毛覆盖在秦殊凰的眼睑上,衬托的她的皮肤更白,琼鼻红唇,睡着的时候嘴角两边自然的微弯,他的手控制不住的就想感受一下那水润唇瓣的触感。
尽管胸腔里的情绪汹涌澎湃,可还是被玄苍死死地遏制住了。
他克制的收回视线,不再看拔步床上的心爱女子。
本就是想偷偷看一眼就满足,正准备放下帐幔离开,眼角余光却瞥见拔步床上的秦殊凰一个翻身,掀掉了盖在身上的一半被子,侧身睡着,一条手臂和一只雪白的小脚露出了被窝。
玄苍本来准备离开的脚步瞬间就顿住了。
现在已经是秋季,虽不时还有点燥热,但天气最是无常,说冷就冷了,要是任由秦殊凰这般睡到早晨,肯定会受凉。
这么想着,玄苍控制不住的重新转过身,先在床边站了片刻,等秦殊凰睡安稳了,这才弯下高大的身躯,拉起被子,先把秦殊凰露在外面的小脚盖住,见秦殊凰没被打扰,稍稍松了口气,转向床头。
他伸出紧张的有些出汗的手,在快要触碰到秦殊凰露在外面的细腻小臂时,顿了顿,喉结也情不自禁滑动了一下。
碰到秦殊凰手臂温热的肌肤时,玄苍只觉得浑身像是突然过电一样,手指与秦殊凰接触的地方麻麻地。
他闭了闭深眸,平复紧张到喷薄的情绪,而后故意肃着一张脸拉开被子,要将秦殊凰露在外面的手臂放入温暖的锦被里。
一不小心瞥到秦殊凰微微敞开的衣襟里的禁忌风光,玄苍严肃的脸瞬间通红。
就在这个时候,秦殊凰的声音突然在玄苍的耳边响起,带着夜色里特有的勾人迷幻,“玄苍,你在看哪里?”
玄苍身体整个僵住,月色下,一张脸瞬间变红,直直蔓延到脖颈处。
他飞快用被子给秦殊凰盖好,以免她受凉,而后迅速单膝跪在床边,低头不敢再看秦殊凰,“属下私闯殿下房间,还请殿下责罚。”
秦殊凰一边胳膊撑起身体,朝着玄苍看去,玄苍刚给她盖好的锦被就滑了下去,她一边肩头露了些许出来,深色的锦被映衬着白皙的肌肤,让秦殊凰的肌肤更白更滑,仿若凝脂。
秦殊凰嘴角带着一丝温意的浅笑,“本宫若是罚你了,你下次就不进本宫房间了吗?”
玄苍:……
罚归罚,他怕是控制不住有时想进秦殊凰的房间悄悄看看,只是他会更小心。
前世这个时候,秦殊凰就感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有人悄悄进来给她盖被子,以前一直以为是四名从小伺候她的大侍女。
今晚睡觉前,她特意让大侍女们也早点休息,房间内连个守夜的丫鬟都没留,这才逮到了这个“贼人”。
看着玄苍只垂着头不说话,她连他的表情都看不到,秦殊凰又心软又有些忐忑,难道她突然设的“局”真伤到残王哥哥了?
秦殊凰伸出纤细的手指,衣襟微耸,真丝的布料顷刻又往旁边滑了滑,露出了大半哥白腻的肩头,一心只关注着玄苍的秦殊凰并不知道这件事。
手指碰到了男人留下些许胡茬的粗粝下巴,微微用力抬了起来。
被抬起头的玄苍,并没有垂着眼帘,而是直直与秦殊凰的目光对上。
眼前旖旎的景象让玄苍幽深的凤眸微微一缩,他眼瞳深处瞬间涌动起海啸,用力攥紧拳头,才好不容易控制住差点被放出牢笼的欲望猛虎。
玄苍眼瞳里情绪的变化没有逃过秦殊凰的视线。
在确定玄苍并没有因为她的玩笑话被“伤”后,秦殊凰脸上紧张之色就消失了,她纤细的手指从玄苍的下巴下滑过,整只小手触碰到了玄苍的右眼,而后她将他遮住半只右眼的流海往上撩。
只这一个动作,就让红着脸的玄苍顷刻间血色褪尽,面庞变得煞白。
他紧张地喉头滚动,艰涩道:“殿下……属下疤丑,会污了殿下的眼,殿下莫看!”
秦殊凰一怔,抚摸着玄苍疤痕的手变得更加温柔,她仔细观察着他额角的青黑色疤痕,微微摇头,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疤而已,一点也不丑。”
秦殊凰这句话一落入玄苍的耳里,他眼底黯淡下来的光瞬间又升起了一颗小小的火苗,璀璨如天星。
他抿了抿微微苍白的唇,不再抗拒也不再动,任由秦殊凰查看他额角丑陋的疤痕。
借着照射进来的一束月光,秦殊凰仔细检查了玄苍额头的疤痕,更加肯定了她之前玄苍中毒的推测。
而且玄苍中的还是一种很特异的毒素,她有点印象,这种毒当初在院使的藏书里看到过,具体怎么治疗还需要进宫一趟,问问院使,再查阅一番以前看过的那本医书。
但不管如何,秦殊凰确定,玄苍中的毒是有救的,这次她不会让这道疤毁了玄苍的人生、残王的人生!
不过还没有确定的事,秦殊凰并没有立刻告诉玄苍,万一有变数,岂不是让玄苍白高兴一场,心中产生更大的落差。
秦殊凰收回手,鲜少显露出幼时有些调皮的一面,“好了,看在你乖乖让本宫查看疤痕,本宫这次就赦免你。退下吧,早些休息,下次再被本宫抓到,就没这么好运了。”
玄苍恭敬行礼,悄声退出秦殊凰的卧室。
只是站在秦殊凰卧室窗边时,眼底的那抹疯狂更深重了。
以前秦殊凰将他当做一个普通侍卫亲兵看待时,他还能把持住他对秦殊凰的感情,可只要秦殊凰表现出对他与别人有一点点不同,他的感情就顷刻间暴涨了几倍,几乎要不受他控制。
玄苍死死攥住了拳头,在心里鄙视自己,暗示自己根本不配得到秦殊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