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重新低下头的玄苍又一口闷了秦殊凰刚刚给他倒的一杯酒。
秦殊凰惊讶残王哥哥喝酒居然喝的这么快,难道残王哥哥酒量很好?
秦殊凰又给玄苍满上。
她自己端着青玉杯慢慢啜饮。
对面的玄苍突然就趴在了桌上……
秦殊凰吓了一跳,忙推了推玄苍的胳膊,可却没有任何动静,秦殊凰焦急的起身绕到玄苍身边,伸手就捏上了玄苍的脉搏。
见他脉搏跳动有力,并无异常,这才发现,玄苍只是醉了过去,睡着了……
秦殊凰看到玄苍一只手还拿着空的青玉杯,秦殊凰惊讶之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残王哥哥的酒量比她还要差!
三杯就能放倒!
这梅子酒还不属于烈性酒呢!
只是他喝酒不上脸,喝的又快,这才让她产生他酒量很好的错觉。
秦殊凰无奈扶额。
喝醉了的玄苍睡的很熟,不管怎么打扰他都不会醒。
秦殊凰坐到他身边,趴在桌上,与他面对面,看着玄苍的睡颜。
她伸手轻轻抚摸玄苍的脸颊,纤细的手指从眼睑一路下滑,触摸到玄苍刚长出来的有些扎手的青色胡茬。
可能也是梅子酒的关系,秦殊凰眼神朦胧,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笑意。
翌日是个好天气。
天微微亮的时候,玄苍睁眼醒来。
宿醉让他额头疼痛,他情不自禁抚上额头,下一刻发现他竟然躺在床上。
视野里是青色的绸缎帐顶。
所有的感觉在这一刻都跟着视觉一起苏醒。
鼻息间飘来清雅的淡香,这是他熟悉不已的秦殊凰身上的味道。
枕边是清浅绵长的呼吸声。
玄苍瞪大眼,转头看向身边。
只见秦殊凰正侧身睡在他的身旁,只穿着单薄的寝衣,一只光果的手臂放在锦被上,细腻柔白,玄苍心跳瞬间加快,不敢再看,他视线一转,低头,又看到自己是赤膊躺在床上的,他与秦殊凰的外裳散乱的扔在床边。
玄苍捂住眼睛,用力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
这一刻,他有些想他现在是镇北王的身份!
可转念一想,要是他是谢煊晔,昨晚秦殊凰揭了他的面具,他玄苍的身份就完全暴露了!
那他还不如是玄苍!
可玄苍是殿下的亲卫统领,并非秦殊凰的夫君!
昨晚吃饭喝酒的情形闯入玄苍的脑海。
他顿时后悔不已,他酒量那么差,就不应该喝那几杯酒!
昨晚,他与秦殊凰真的有最亲密的关系了吗?
刚一这么想,玄苍就无比唾弃自己。
都已经这样了,他难道还要赖账?
被这件事激的心情起伏的玄苍,心情矛盾无比,竟然有一种想逃避逃跑的冲动。
玄苍轻轻坐起身,赤果的上半身劲瘦的线条尽显,腹部六块腹肌,顿增他的男性魅力。
他伸手小心将秦殊凰露在外面的胳膊塞到被子里,低头看了片刻,又想伸手抚一抚秦殊凰酡红的脸颊和柔顺的秀发。
可手伸到一半,他又极力控制住了。
他悄悄掀开床帘,下床,将散落一地的衣裳捡起,将秦殊凰的衣裳仔细叠好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而后穿衣准备离开。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玄苍想找个地方好好冷静好好想想该如何面对秦殊凰。
刚要往外走,床帘里传来秦殊凰的声音,“就想这么走了吗?”
其实秦殊凰已经透过床帘的缝隙看了玄苍许久,见他要偷跑,才故意出声。
听到秦殊凰的声音,刚要离开的玄苍身体好似被冻在了原处,心跳陡然加速,耳根也在不知不觉间红透,他转过身看向秦殊凰,此时床帘已经被秦殊凰撩开,而秦殊凰正用一双湛清的眸子定定看着他。
像是在看一个吃了就跑的负心汉!
玄苍顿时觉得自己这种偷跑的行为无比卑劣。
他大步走到秦殊凰床边,单膝跪下向秦殊凰请罪,“殿下,是属下的错,请殿下惩罚!”
秦殊凰故意噎他,“如何惩罚?把你斩了谢罪?”
玄苍低头不语,片刻之后才道:“若是殿下想这么做,属下认罪!”
看到这般由着她予取予夺的玄苍,秦殊凰顿时就心软了。
“起来吧,昨晚是酒后乱性,本宫也喝了酒,不怪你。”秦殊凰道。
听到秦殊凰这句话,玄苍讶然,他看向秦殊凰,发现她明眸澄澈,话语并非玩笑。
“是属下以下犯上,不关殿下的事。”
秦殊凰无语,残王哥哥还来劲了是不是。
她起身穿了衣裳,见玄苍不肯起身,走到玄苍身边,“还不起来,难道还要去和镇北王请罪?”
玄苍听到秦殊凰提镇北王,他心里愈发的心虚。
秦殊凰气的来回走了两步,故意道:“这段时日,是本宫最忙的时候,镇北王却出门了,本宫忙了几日,就有几日没见到镇北王。就这,你还要去和镇北王请罪吗?若不是昨日命大,本宫日后就见不到镇北王了。等回长公主府,本宫不再见镇北王,你每日伴在本宫身侧!若下次镇北王再这般,本宫必与他和离!”
玄苍:……
怎么觉得他越来越弄巧成拙呢!
正是因为秦殊凰忙乱,他才特意暂时舍了镇北王的身份,借口镇北王有事出门,他一心做玄苍陪在秦殊凰身边,可却让秦殊凰对镇北王不满。
他只有在是镇北王的时候,秦殊凰才是他的妻子,即便他也想当玄苍,可对秦殊凰不利,两人的关系也名不正言不顺,甚至会坏了秦殊凰的名声。
听秦殊凰这么说,玄苍着急道:“殿下,王爷许是真的出门有要事,您息怒,您与王爷成亲不久,许是缺乏了解才让您误解的。若是王爷知道您昨日会遇刺,定会第一时间保护殿下。”
秦殊凰嘴角抽了抽,“玄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镇北王的亲卫统领。本宫听你的话越听越别扭,昨晚的事若是让镇北王知道了,他怕是不会留你活口,就这样,你还要替王爷说话?”
玄苍:……
玄苍低头沉默下来,像是一只固执地撬不开的蚌壳。
秦殊凰眉头微拢,眼神里闪过一抹失望,她把事情做到了这一步,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清白去赌,残王哥哥还是不想亲自承认他玄苍的身份吗?
他到底在顾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