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
北地十二国,实则是城邦国家,除个别几个外,各国皇室只有都城,以及周边地界受其管辖。北地各国也各有特色,就比如庆国,喜欢玩诸侯分化制衡那一套。
赵国,这个国家便是诸国中的个例,名义上有三座城,国家富裕程度也算上流。之所以说名义上有三座城,人口总共也达到了百万级别,是因这赵国有两个赵,但与庆国可不同,人家老祖宗皇帝没那么恶劣。
凤城和阜城,属赵国皇室这一脉,而祖城,则由有着四大家族之称的赵氏管辖。
赵国的特点便是一家独大,因有赵氏存在,赵国皇室直接躺平,国中根本没有其他姓氏的修士家族敢玩什么今年到我家的把戏。
北有北海,使得赵国无论是食物,还是贸易都能享受到夏朝与羽朝两大帝国的宏利。赵国境内几乎是一马平川,一座正经点的土坡都没有,气候恶劣没关系,小麦高粱也是可以一年一收的,可流民却是年年有,且都要往南边跑,兜底的自然是最南边的赵氏。
也真是有赵氏在最南边,根本不会有边患,晋国有奴大欺主的司马家,几乎与赵氏穿一条裤子,好到没边。左右秦国与宋国都是十二国中的末流,指望他们来捣乱,还不如指望同样与东面接壤的封魔山中真出来个大魔。
。。。。。。
昨晚后半夜,好似是寒风裹挟着云层,直接坠入大地,盛景大雪如花谢,飘飘摇摇落凡尘。到得次日清晨,城中的雪已有一人高。卯时,王庶三人随朱方实出山阳府,城中的百姓已开始了轰轰烈烈地扫雪行动,这便是北人的日常,一大早便要与雪展开搏斗。
朱方实领着王庶三人去取准备好的代步个工具,对修道之人来说,雪橇这东西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可在这北地雪原上,却是胜过马的极好东西,也足可见朱方实是用心的。。。忘年交不是白当滴。。。
“多谢朱府长!”
常顺朝朱方实行剑修礼,他是个老实孩子一点不假。帮人家忙,人家还回来,这到哪都说的过去,但他觉着,身为修士,帮助普通人是理所当然的,何况人家针对的是他们草堂,便不能算是帮别人。加之王庶又跟没心没肺似的,啥感谢的话也没说,自顾自驾着雪橇在雪地上飘起来了,是时候轮到他这个真师兄显示担当了。
“小友客气。”
朱方实对常顺就没那么亲近了,还了一礼,又看向王庶在雪地上肆意挥洒孩童天性,不由得想起昨晚的种种。。。这世道,这北地,哪有小孩大人之分,皆是刍狗。。。他心理感慨一句,王庶恰好一个漂移到得近前,他随手将身上白熊毛制的大氅取下,披到王庶身上。
“虽然你是修道之人,不惧严寒,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王庶的个头要比常顺高出一个脑袋来,踩在雪橇上也只与朱方实一般高,所幸地上都是冻成块的雪,不见泥泞,白毛大氅托在地上也不见脏。
“那便多谢了!”
王庶紧了紧大氅,没去伤春悲秋,怀念过去为他这般添衣的人。他郑重行礼,以作道别,招呼常顺与姜玉漱上雪橇。
“我们也就是去探个亲,兴许回来时,还能再见,到时为你践行。”
南下北上,背影皆洒脱,纵使此一去是永别,人生岂有无憾。
拉雪橇的是七只北地独有的獒犬,一只只个头有老虎那般大。说它们温顺,那是不可能滴,不过,小戊月以及三只小龟随意一瞅,这七只獒犬跟温顺的小猫似的,让往哪便往哪。
雪橇有一丈长,两尺宽,不仅足够三人坐下,朱方实还为他们准备了许多吃食。尤其是七只獒犬的伙食,那可比马精贵多了。
昨晚不仅聊了夏朝的事情,也讲到了北上的路线,自然都是朱方实的建议。
出山阳城,可走官道过百里外的平阳关。若王庶他们想见识见识赵国的两大城,可沿官道继续行八百里,到阜城,再沿管道六千里,可达凤城,而后往西沿管道约莫五千里,便到目的地。若王庶想速达,中途不耽搁,出平阳关后往西北方向而去,见英水,沿着英水往西,遇洪湖,再北上便可抵达秦国都城。
‘师弟,我们怎么走啊?’
七只獒犬在三只小旋龟的领航下风驰电掣,风呼呼作响,张嘴不是一嘴雪,便是一口风,常顺学乖了,直接传音。
‘那还用说,当然是早点到,早点吃你老祖宗的席。’
常顺觉着这话有点别扭,但他找不准点。
北地为雪原,坐雪橇确实更甚骑马,加之这七只獒犬是柢山中捕获驯化所得,更是耐力十足,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抵达平阳关。
这平阳关所在的峡谷,左右陡峭的山崖皆是杻阳山山脉与柢山山脉衍生出来的,于此建一座关隘,不仅能阻拦流民,更能收取过往商人的路费。不过现在这个时节,基本上是没什么人来往的。
王庶三人抵达时,也被拦了下来,好在他们这身行头便是通关文牒。不过,更巧的事,城头上有三张熟悉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赵忠平、赵忠轩、赵忠岳仨傻帽。
王庶看到他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王庶,也不能怪他们眼尖,或者被王庶吓出了阴影什么的,只能说这雪橇太惹眼。七只气势十足的獒犬清一色漆黑,搁这雪地上追风逐电,不想入眼都难。
“哥!哥!下不下去啊!?”
仨兄弟都见到了王庶朝他们勾勾手指头,赵忠平用胳膊肘捅了捅站在中间发愣的亲哥赵忠轩,小声发问。
“啧你这么小声干嘛!走!下去看看!”赵忠轩砸吧了下嘴,可声音却比亲弟弟还要小。
赵忠平翻了翻白眼,心里鹦鹉学舌了一句,跟上。。。你这么小声干嘛你比我还小声好吗。。。
王庶也没想到这仨傻帽还留在这儿,以为他们会连夜跑回去,心想:你们不回去复命,岂不耽搁我大事儿。。。于是便主动招呼起了城头的三人。
“哟忠平啊!你这脸怎么回事儿?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见得三人过来,站在雪橇上的王庶跟遇见老熟人似的,热切关心起来。
“呵呵。。。昨天小酌了两口,摔了一跤。。。”
赵忠平反应是很快滴,立马小跑几步迎上去,凑到王庶跟前,卖起乖来。
“您看看,这摔的可不轻,希望下次别再摔脸上,破相了可不好。”
“成,下次一定不会摔脸上。”
王庶爽快答应,又驱使獒犬拉着雪橇,缓缓进入平阳关。
“你们怎么还没回去?”
三人很识趣地坠在雪橇后头,听到问话后,三人互相看了看,赵忠平和赵忠岳都朝赵忠轩努了努嘴。。。哥,到你上了。。。你是亲哥,你不上谁上。。。
赵忠轩无奈,硬着头慷慨赴死。。。
“我们。。。我们这不是没完成任务。。。回去不好交代。。。想。。。想。。。嘿嘿先混混日子,晚点再回去随便说点搪塞过去。”
赵忠轩起初还有些紧张,小跑着保持落后王庶一个身为,一副很谦卑的姿态,许是难以启齿的尴尬话头都说出来了,便破罐子破摔起来。
“啧糊涂啊!”
王庶忽然的发作,声音虽然不大,但平阳关门洞可是有近百丈长,声音在洞中回荡许久。赵忠轩顿时涨红了脸,两边可都是他们赵家人。但听这声责骂,怎么感觉。。。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赵忠轩一琢磨。。。嘶莫非他有让我开脱的办法?让我想想。。。
獒犬自己本身便会把控雪橇的方向,加之王庶前头便交代过三只小龟指挥好獒犬,所以他的余光一直注意着赵忠轩,将其神态的变化一览无遗,从羞愤到沉思。。。嗯。。。又开始了,心理活动很丰富。。。
“刚刚我还说了,咱们相识一场,怎么会让你不好交差呢!”
“嘶赎在下愚钝,实在想不出来如何交差,请道友明示。”
赵忠轩眼珠子一转,心想,果然如此,可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但他想不出来,只好就坡下驴。
“昨日我问了些什么?我今天又去哪?以赵兄的智慧,应该不难想到吧?”
王庶循循善诱,他这哥俩好的表情,被常顺看在眼里。。。又来了,又要给人下套。。。他忽然有点同情这仨傻兄弟。
且不说赵忠轩不敢往那方面想,就算敢,他也没胆说出口,半晌无声。眼瞅着就要出平阳关了,王庶无奈,只好自己道来。
“我这是奉命去秦国参加个宴会,昨天你说完,我才想起来可能就是你说的常家老爷子的千岁大寿,你把这消息报上去,任务不就完成了。”
“嘶可以吗?”
赵忠轩听完楞在原地,待得王庶的雪橇停在平阳关口,他才小跑着追上来,小心询问。
“啧!都说了,我们是朋友嘛!这点小事情,还能让朋友为难?”
赵忠轩狐疑地偷偷瞥了眼王庶,见其笑的灿烂,心想,信你个鬼哦。
“不过嘛”
听得这故意拖长调调的声音,赵忠轩心里突然就踏实了,心理活动又开始了。。。果然,哪有开花的铁树,自愿拔毛的铁公鸡啊。。。
“道友但说无妨,只要我兄弟三人能办到的,绝无二话。”
见赵忠轩义正言辞,王庶当即快人快语。这一幕给后面仨男的看呆了,若非知情,还真以为这俩是好哥们。
“出门急,这给常家老祖宗送的礼忘拿了,赵兄慷慨一下?”
“这好办。”
说着,赵忠轩就要掏自己的香囊,被王庶很自然地。。。额。。。拿过去后,他顿感神清气爽。。。呼总算打发了这煞星。。。岂料他刚松口气,又听王庶说道。
“唉岂能用钱这等粗俗之物代替,赵兄家境殷实,贵为四大家族之首,岂能没有点好东西,也不要太好,能看得过眼就行。这样!我们便约好秦国见,如何?反正赵家也会去,到时赵兄再转交于我,届时又能与赵兄再会,岂不完美?”
赵忠轩听得是一个头两个大,且不说这礼如何拿捏,鬼都不想再遇见鬼见愁了好吗然而,他耳边又听到王庶非常细小的声音。
“别让我失望,我们草堂从来不唬人,知道吗?”
望着扬长而去的雪橇,赵忠轩在门洞口风中凌乱。。。威胁不算吓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