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儒诚游记(四)
“喔吼”
唐儒诚神清气爽,小碎步下山,飘飘如入大海的犹豫。搞清楚师父仍旧没有逼他修炼的意思,便安耐不住寻小姐姐乐呵的心思,困惑的事儿随之抛于脑后。
“我犯得着跟那没情趣的修炼机器比嘛他修他的道,我追我的小姐姐,啥无双之境,没兴趣。”
他自山北面离开玄清观,入当下,游瑶正,小住宜宣,留恋莱芜,半年来将羽朝北部大城逛了个遍,身无分文却能处处偷香。若论吃白食的本事,王庶当自愧不如,甘败下风。
这日,他终于舍得离开莱芜,准备按照他的计划坐船去往夏地一游。
“听说夏地没有青楼,可惜是可惜了点,不过良家更有味儿。啧啧俏寡妇最好”
唐儒诚乘坐的船是一艘大型游船,比之货船还要大,行七日后的早晨,到得赤水与英水的交界处,南岸是北阳城码头,船将靠岸接送游人。
他正于船头迎着东升的太阳,思量是否在这里先遇一场奇缘,再去考虑夏地的美妙。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一支箭射中,整个人僵直。。。额。。。他惯来如此。。。
湛蓝丝绸所致纱于人群中鲜艳,却不浓艳,不过夺人眼球的却是其座下的斑斓巨虎,足有一丈长,七尺高,一跃便带着主人上了船。。。唐儒诚除外,他的眼里只有女子可人的娇蛮,令其痴迷的清秀容颜。
。。。。。。
“爹!”
常龙推门而入,正要挑唆一番,却见屋内上座的不是自己老爹,而是老祖宗。
常天川,他如古稀之年的老叟一般样貌,但坐在太师椅上大马金刀完全不像是外界所传,寿元将尽。
“老祖!”
常龙不敢与这位对视,连忙低下头去,上前来跪拜,一礼后退到一旁不敢吱声。
“常茂。”
常龙父亲,如今常家明面上的掌舵人,常顺的二叔,应声跪听。
“过去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眼下是我常家风雨飘摇之际,你若还打那点小算盘,我化道之后,这个家是散是兴,又或者死绝,都与我无关了。”
常茂头顶地,他早便知道老祖知道当年之事,之所以心照不宣这么多年,不是眼前这位老祖仁慈护短,无毒不丈夫,这恰恰是老祖希望看到的。
“孙儿明白!当时大哥将那孩子送去赵国一修士家族,前些年散了,那孩子流落不知所踪,本以为也就没了,没想到被飞剑草堂的捡了回来。今日之事孙儿确实处置的不妥,已让人去补救,请老祖放心,不会出乱子。”
别看他毕恭毕敬地跪着,胡诌起来丝毫没有怯意。常顺真正的去向他是知道的,但这又如何,即便霸道如飞剑草堂,如今常家已绑上太生天这棵大树,他不信会有失控的事情发生。何况苦主本身,也就是他那大哥为了家族早不追究。
“启禀家主!”
这时,门外有一黑衣人忽然闪身出现,半跪在庭院中。
“老祖,是我派去监视的人,他们如若在城中落脚,我便去将人请回来,若是出了城,等此事。。。”
“出了城,你也要去追回来!”
“是!”
常茂始终跪着,眼里的狠厉犹如当年。
“还不将少爷的行踪告知老祖宗!”
“禀老祖,那三人上了南大街后被宫里人接走,去了翠香楼,据悉,今日长公主也出了皇宫,并未出城。”
“咔!”
屋内的太师椅缺了一角,化作木屑飞散。
常茂直起身子,正要解释,顿感头有千斤重,无法抗衡老祖的威压,直接一头抢地,结结实实,真真切切的整张脸埋入了地板中。
“老祖!老祖息怒,这可能是个误会!从未听说古家有后人被草堂收为弟子!从未有消息啊!这肯定只是个巧合!”
“哼!去查!”
常天川丢下一句便回了自己的别院密室,房间里有一丹炉,正练着什么,有张床,上面躺着个人。他眼里露出一丝柔和与无奈,叹息一声,闭目打坐。
“你的两个好儿子。”
翠香楼,侧门小弄堂
“庶弟果然有古人仁仁之风,即便给了银钱,还想着弥补,为兄敬佩,稍后定要痛饮。”
没错,王庶三人出了常家便被俩宦官引到了翠香楼,假扮顾长亭的古承云正恭候着。这古承云开门见山,直接道明真实身份,并大谈二人乃亲的不能再亲的堂兄弟,对其叔古长亭如何如何敬仰云云。
王庶自是附和,大赞缘分弄人,当然,一开始自会推脱一番,说什么家父不曾告知啊只以为这世上只有父亲一位亲人云云,一来二去便认下这层关系。
于是乎王庶便不客气了,让人喂饱了獒犬,又让古承云帮忙想办法弄点活的家禽,准备让獒犬跑一趟,送去那村庄,也算了了一桩事情。没多会儿功夫,獒犬吃饱了,古承云的手下也弄来了一笼子小鸡崽,一笼子小鸭崽,以及两头几个月大的小猪崽。。。哦,还有常顺的衣服也让古承云命人弄了套来,只不过要想一模一样的得现做,需等上一日,就先凑活换了套旁的服饰。
“徐三,你一起去一趟,以免碰上不开眼的刁民,害了我兄弟的玩具。”
古承云想的很周到,王庶倒是无所谓,本来他是打算让仨小龟跟着去的。
“那便劳烦公公了,不用怕,我这几只獒犬非常有灵性。”
王庶的风度依旧偏偏,即便是个公公,他也非常尊敬,亲昵地拉着公公的手到得獒犬身旁。
“这位是你们的新朋友,一会儿去一趟上次吃猪肉的村子,去了便回,莫要耽搁。”
獒犬头头凑到公公的手边嗅了嗅,听得王庶吩咐如人一般点点头,这让小公公稍稍安心下来,心道,好交流便好。。。耍嘴皮子也是公公的强项不是。。。
一番折腾,四人三只小龟,进了翠香楼已是午时。
王庶一直注意古承云的神色,发现这家伙的目光到了顶楼后,时不时会往同一个地方瞟,到得他们要进的包厢时王庶才确认,古承云眼神游离的地方就是他们的隔壁。
方才王庶之所以在侧门时有那么多举动,便是察觉楼上有人在看他,不用想,便知是古家人,且必定是与古长亭相熟之人。因而他不在如当初遇见古承云时刻意模仿十爹,只模仿十爹的风度,揣测并效仿十爹遇到这般事时的做法来行事。
“庶弟。。。”
落座后古承云端起酒杯便要与王庶碰杯,被王庶挡了下来。
“家父家母管教严厉,未成年不得饮酒,且饭桌上不聊事儿。”
“哈哈,为兄一高兴,忘了弟弟还小,那我们先吃。。。”
他话还未说完,四只小龟便风卷残云起来,一桌子菜肴几乎被这四只扫荡个遍,着实让古承云咋舌。不过吃饭本就是个托词,且几人早便辟谷,偶尔吃点只是满足下口腹之欲。
“这下好了,不浪费,也省了时间。”
王庶故作尴尬,点了点四只小龟,以眼里之色假装训斥。
“这四只小龟生的神异,莫非与传说中南海旋龟极像,莫非!?”
古承云早先便注意到一直跟着王庶打转的仨小龟,只不过当时一颗心都在古长亭之子古庶身上,今日再相遇,有这般近距离一看才诧异地发现不一般。
“家师年初时收了头坐骑,便是这四只小旋龟的亲父。”
一听王庶说坐骑二字,小戊月嗖一下窜进王庶怀中。
“大锅,我吃饱了要睡觉,骑他们,他们吃饱了有力气。”
王庶这会儿是真尴尬,丝毫没有故作的意思。。。我去我什么时候说要骑你们了你也是个笨蛋吗。。。
“果然神异,居然这般小便能口吐人言,不知什么境界?”
古承云好奇起来,弯下腰视线只比桌子高出一节,盯着仨吃饱了正打嗝的小龟。
“你们什么境界?”王庶也好奇,还从没想过,于是也问仨小龟。
“大哥,什么是境界?”
“大哥,什么境界?”
“大哥,什么境界?”
王庶翻了翻白眼,心说不该问不聪明的,于是敲了敲小戊月。
“大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境界,反正我能打得过隔壁那个人,她刚刚用灵识偷看大锅,大锅不用怕,我保护你。”
小戊月探出颗脑袋来,昂着头望着王庶,非常非常认真且坚定的自夸,期待大锅不要拿她当坐骑。
房间里仿佛听到了乌鸦的叫声,尴尬,尴尬,还是尴尬。。。
古承云想死的心都有了,隔壁是谁他岂会不知,本来他便很喜欢王庶这人,退一万步说,即便王庶是假冒的。。。不。。。是巧合,人亲爹就叫古长亭,而非他那个三叔,那大家君子之交也没问题。他是一万个不想让王庶觉着他在背后搞小动作,这非正人君子所为。。。他们都是正人君子。。。
王庶的尴尬却也没那么深,只是太突然,他愣住了。以王庶汇海境即将圆满的灵识,岂会察觉不到一个结丹境修士在以灵识扫视其紫府,他本想装作不知,顺其自然,让人家观察一阵,而后等待人主动过来一见,可他从没将小龟们的修为考虑在内,也不曾叮嘱过不要乱语。
常顺则是在替王庶尴尬,他觉得王庶一早便发现了,只是装不知道,突然被动崩塌了,师弟肯定有种被人打了一闷棍的感觉。不过他心里很开心,这算是报了撕衣服之仇了。。。好啊,干的好小戊月。。。
“何方道友,不如当面一见。”
王庶反应很快,当即起身朝隔壁持剑礼,语气依旧保持着正人君子的风度,不慌不忙,不惊不恼。
隔壁房间,一美妇人着华丽宫装,绸缎细腻,奢华不失典雅。她本是想试探下王庶的修为,可没想到刚看一眼其紫府,便被那只小龟警觉,从而造成这般局面,她也很尴尬。不过她身在帝王家,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并未慌乱。她款款起身,小步慢行,尽显雍容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