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179.特里斯
“唉，又死了一个...”
在纽约总部五百米外的圣.凯西斯中学对面，特里斯坐在三楼的门外右侧，沮丧得双手捂住双眼。
他没有哭，只是有些伤心。
天花病一旦被发现，患者轻则被驱赶到无人的地方，重则...如果恰好他是泥哥，那等待他的可能就是吊死在一棵树上。
就连死后，尸体也要进行火化处理。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不应该将三楼用于收治这些天花病患者，毕竟他们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感染整个泥哥社区，乃至纽约和周围的乡镇。
正确的做法。
本就应该是将这些人，送到偏僻无人且交通不便的地方，在那里才适合收治他们，而不是这个...位于圣.凯西斯中学对面的楼。
那个学校里有着数千名尚未成年的孩子。
数千！
那些孩子们，根本不知道就在校园正门口的对面里。
有着近九十多名天花病患者，而且每天都有人离去或者住进来。
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
黄衣之王的命令，他必须得听令，不然卡尔克萨基金会和黄衣之印兄弟会，这两条恶犬脖子上的锁链就会被松开。
将整个曼利乌斯基金会给血洗一空。
“死者已经清理完了”两个表情麻木，用白布蒙住面，手套内外涂上了一层防护泥的泥哥，他们将一个瘦骨如柴的老妇人从房里抬了出来。
这是今天死掉的第八名患者。
每天不停歇的死亡，足以让一个畏惧死亡的人，在这样的气氛中，慢慢变得麻木和冷漠起来。
特里斯发出了一声轻到听不见的应答声。
两人便往楼梯下抬去。
在这个潮热的楼梯间里，已经坐了十五分钟的他，只是略带伤感地目送着这位老妇人的离去。
他还记得对方是谁。
几十年前通过《地下铁道》从南方逃出来，经历了多次搬家，最终定居纽约。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苦难之后，依旧能对这个世界充满热情的老妇人。
丧夫，丧子，年幼的孩子，一人打三份工。
常年浸泡在化学颜料的手，都已经被染白了。
人们总说苦尽甘来。
可是她的人生，痛苦了几十年，可命运始终还是没有放过她，只会以一次比一次强烈的痛苦，去折磨她。
“我们不应该再信黄神了...”
二十多年前，接手了曼利乌斯基金会的特里斯，他将自己人所遭受的苦难，全部归咎于黄衣之王哈斯塔。
即便他心底里也清楚。
有些事与哈斯塔无关，可是祈求一个神明，难道是为了让它带给自己痛苦的吗？
人只希望得到开心。
“咳咳...”
被屋内剧烈咳嗽声打断的特里斯，他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清楚又有人情况危急起来的他，弯腰拿起手提式油灯，朝里走去。
像货架一样的床铺上，躺着一个又一个不能动弹的人。
当移动的光芒，一一照亮了他们的脸庞。
那种渴求一死，免受折磨的表情，还有不停动着的嘴唇，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来，因为他们的声带已经无法使用了。
这是特里斯等人干的。
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他们用法术解决了这些人的声带，让他们无法说话，只能发出最低分贝的声音。
不然的话...他们的痛苦叫声，将是这条街上惟一的声音。
到了那个时候，nypd就会冲进来，将这些大概率会害死一座城的人给全部沉到海底里去。
即便是最心善的人，都不会允许这些人留在纽约市内。
“唉...又死了...”
靠近正在微弱下来的声音，特里斯走到房间的中间位置，那里第二层躺着的一个男人，已经瞪大眼睛死去。
全身上下没一块皮肤完整的他，散发着令人感到窒息的恶臭味。
在这片空气极度浑浊的空间里。
他的存在，显得非常不起眼。
“来几个人，把他给我送走”
轰！！！
“fuck！”
走回到门口冲外面喊去的特里斯，刚看到有人走上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
加快步伐冲到窗口。
他推开这扇必须在午夜十二点以后才能推开的窗子，向着外面看了一眼，就看见了猎魔人纽约总部那边的大街上，一辆马车被炸在地上，熊熊火焰吞噬着车体，一个男人踉踉跄跄地爬了出来。
紧接着整座城市，到处响起枪声和爆炸声。
人们四散而逃。
只有几个一张嘴，就是南方口音的家伙，迈着悠闲的步伐从更远处走向马车。
“搞什么...那辆车应该是猎魔人的吧？”
为了避免大多数时候的烦琐事，猎魔人马车外的装饰，都带有能在夜幕下看清的荧光标志。
所以认出了那辆马车属于猎魔人的特里斯。
他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袭击猎魔人的人，肯定是哪个大教团的人，除了他们以外，也没什么人能有这种策划能力，在整个纽约进行精准刺杀。
这次刺杀后，愤怒的猎魔人，肯定要将整个纽约全部清查一遍。
自己的基金会...恐怕也不能幸免于难。
尤其是这一房子的天花病患者，都不需要猎魔人动手，nypd和其他愤怒的纽约人，就可以将这里给拆了。
谁乐意一座城市里，有天花存在？
但接下来的事。
让特里斯懵了。
那里发生的事情，竟然是猎魔人内部乱斗，南方部和北方部之间清算恩怨，这...这尼玛也太离谱了吧！
他们到底是积怨多久，才会闹到直接在纽约街头互相厮杀。
“我都有点分不清谁才是旧神信徒了...”
以特里斯对其他黄衣之王的教团观察来看。
疯的，癫的，狂的都有，但主事人往往都是最理智的，而非最有战斗力的人，因为他必须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带领自己人努力活下去。
教团之间的恩怨多到数不胜数的地步，也没当街开打，顶天就是暗地里使点阴招，让对方吃哑巴亏。
猎魔人却这样做了。
这个世界的魔幻程度和疯狂程度，令特里斯都接受不了。
“jesus！那是什么？”
随着街上某个人的惊呼，特里斯看到一个庞大的黑色流质物体出现，月光开始消失，真正的黑暗似乎要开始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