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英如游鱼入江河,每天训练,出任务,生活过得紧张刺激之余,还颇为潇洒。
看尽江河风景,观遍了人间烟尘,至少她自己感觉相当不坏。
可皇城司内,此时此刻的气氛却有些诡谲难测。
幻境始终无法控制,无法停止,数位阵法大家都担心,万一他们自己人在幻境中死亡,他们的身体也会受到影响,跟着死去。
这种事情,在试验中也并非没有发生过,概率再小,也依旧让人担忧。
幻境里,众人却是安乐得很,丝毫不知忧愁。
草长莺飞,暮春时节
这日,杨玉英吃完了春望鱼,从高林河往东走,过滨江府,匆匆到齐州。
齐州可是个好地处,十年出了三位状元,家家户户读书声,道边遇见个童子,说不得也能与你对几个高妙的对子,说几句诗词。
此地最繁华的街,就是安宁街,街上有一家齐州书院,教书的先生都是大儒,颇有名气。
杨玉英每到一地,一般都先去人烟密集的地处搜集消息,这一次来到齐州,就径直上了安宁街。
安宁街上翠怡楼,当楼中一品卤鹅出锅,登时香飘十里,周围胃口再糟糕的人,就着这香味也能多吃半碗饭。
这日,正好是书院里一干考生放假的日子。huci.org 极品小说网
有几个不回家的就不免相约登楼,吃一口店家的招牌菜,也是齐州的招牌卤鹅。
味道浓郁,特别香,一点腥气也不见
几个书生吃得满嘴流油,酒更是一连喝了七八壶,酒壶扔得遍地是,人也是东倒西歪,连话都说不清楚。
“周,周岩那小子,这几天也不知怎么的,木木愣愣,让他同我们吃饭,他也不来。”
“哎,以前书呆子一个,现在连书都不看了,不和咱们吃饭又有什么稀奇!”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几声异响,隐隐有呼救声传来。
这几个书生都年轻,十八九的年岁,都好热闹,不禁回头一看,这一看,却是吓了一跳。
楼下有一女子,一头鸦青长发,只看见半张脸,这半张脸也是艳若桃李,却也楚楚可人,泪痕斑驳,举着手拼命护着自己的脸向后面缩身,身体瑟瑟发抖,似乎怕得厉害,让人一见便不禁心生怜悯。
她眼前也有一人,因是背对着酒楼,看不清楚容貌,衣衫是略简单的衣裙,肩膀上还背一双肩带的布包,手里正拎着一根长刷子,半臂长的长柄,刷子头有两掌宽,头以铁丝制成,看起来非常尖锐又结实。
众人眼看着这人抡起刷子,朝着那楚楚女子面上挥去,一刷子就带起一团血肉。
“啊!”
几个书生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女子顿时也大声哀嚎起来,双臂乱舞,四下躲闪,拼命保护自己的脸,可也不知为何,竟然就是躲不开。
书生先是手足发软,半晌才意识到眼前有人行凶,连忙大叫一声:“住手!”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要做什么!”
其中一书生张嘴呼喊,声音发抖,很是底气不足。
不得不说,过于凶残的场面和力量,对人的刺激性就是这般大。
这书生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胆怯,心中更怒,猛地站起身,蹭蹭蹭地下了楼,双拳紧握,径直冲着这欺负人的女子冲去:“停下!”
他话音未落,对方就又是一刷子,刷子落在女子的脸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鲜血滴滴哒哒地落下来,那书生一个激灵,骤然惊醒。
过路的客人们都吓得纷纷躲避。
书生竟也不敢靠近,矮下身从道边捡起石头,用力投掷过去,没想到那拿着刷子的女人脑后似长了眼睛,一侧头,正好避过,石头反而砰一声砸到那可怜女子面上去。
那女子嘤了一声,楚楚可怜,书生又是愧疚,又是心虚,可看那女子悄悄抬头,目中隐忍又有渴求,登时勇气倍增,猛地冲过去伸手就想拽那女子的胳膊。
他刚一伸手,刷子柄便撞上他的腰腹,他顿时被撞得一踉跄,向后连退三步,恼怒抬头,打声招呼同伴们下来。
一行书生围堵在一处,纷纷开口。
“住手!”
“你做什么!”
吵嚷了片刻,站在最前面的书生却是神色骤然大变,定睛一看,毛骨悚然。
就在刚才,被欺的女子虽然血肉模糊,却本该精致漂亮的脸上,竟然变成黑漆漆,狰狞可怖,没有五官的可怕模样。
“哎!”
行凶女子伸手从背包里拽出条毯子,顺手将眼前的‘女子’兜头罩脸地全裹起来。
那些书生们还再吵吵:“捕快怎么还不到?”
捕快很快便到了。
可是这些捕快一点也没如书生所愿,不曾去抓行凶之人,反而颇为客气的模样。
那行凶的随手将受害女子往捕快身上一推,压低声音道:“把她关在地窖里,别让她见人。”
捕快忙应了声。
这些捕快显然不是寻常捕快,经常同秘卫打交道。
秘卫解决那些异类,若在深山老林里还好,影响不大,可若是在闹市,总要有人处理善后。
一干秘卫可不全是行事细致的类型,替他们收拾烂摊子的人,那是个个都练就了一身五花八门的本领,最要紧的当然就是沉得住气,没耐性的做不了几日就得疯。
周围书生和路人叽叽喳喳,捕快们也丝毫都不受影响,先弄走了‘犯人’,才分出人手安抚,反正就是说些此事官府朝廷会解决之类的话。
街市上的行人都有事,本也没可能继续纠缠,至于不依不饶的书生,到是让人有些头疼,不过,应付不来,躲还是躲得开,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捕快想走,他们能拦得住?
今日在街头拿刷子刷人的,正是初来乍到的杨玉英。
最近杨玉英他们几个都是出一样的任务,清缴被‘画皮鬼’诱惑过的女子们。
他们最近在高林河畔抓到的那个‘画皮鬼’,竟是个极厉害,也极麻烦的东西。
它不光吃人魂魄,且男人见了鬼迷心窍,女人见了会被诱惑到献出自己的皮肉,换取完美的美人脸。
可以说一直呈传染性扩散,麻烦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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