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风花的风,风花的花(二)

容成不迫淡淡地望了一眼崇应彪,然后,一脸正色地对着荣耀、泠然说道。

“家父说,这首诗对昊天上帝的影响极大。据说,百年前他和瑶池金母游历洪荒,在南岭铿然听到了一首诗,那首诗家父也记了下来,各位若是不嫌弃,我也给你们背背?”

容成不迫特意望了一眼崇应彪,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崇应彪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倒是其他人纷纷开口,愿意洗耳恭听。

“一条大河波浪宽……”

“哈哈哈……”

容成不迫只是背了第一句,崇应彪就大笑起来,显然是觉得这一句不怎么样。

“奔流到海不复还。”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也叫诗吗?我北地儿郎虽然都是粗犷的汉子,但也听得懂这两句的意思。”

崇应彪在听到第二句后,又见到不少人跟他一样,都露出了不以为意的表情,就开始了他的表演。在他心中,好的诗词肯定是他听不懂的。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好,好一句轻舟已过万重山!”

或许是不想被崇应彪打断,容成不迫加快了速度,一口气将剩下的两句念完,顿时赢得了泠然、荣耀的喝彩,就连一直稳如泰山的风情,也在叫好声中站了起来,显得很是激动。

“我觉得吧,那句两岸猿声啼不住甚合我意!”

画舫中唯二的另一位锦衣公子,也就是西伯侯之子杜尚,则一脸玩味地望着崇应彪,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言而喻。

“杜尚,你骂谁是猿?给我说清楚!否则……”

“否则怎样?”

崇应彪恼羞成怒,咄咄逼人;杜尚气定神闲,也不示弱。同为大黎王朝四大诸侯国的王子,谁怕谁?

“崇应彪,你几次三番打断我说话,真以为我容成不迫没有脾气吗?”

容成不迫在巴蜀之地出生,自然向着杜尚。不过,他找了一个更好的理由。

“好了,这是在我的画舫上,来的都是我的客人。容成公子,你接着往下说,难不成这两首诗出自同一个之手?”

风情不愧是“人皇城”大少,一句话就让杜尚和崇应彪各退了一步。遥想当年,人皇钻木取火,结束了人族茹毛饮血的时代,大大地改善了人族生活,提高了寿命,这才让人族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得更快更远。不仅如此,风氏一族在人皇后,又出了一位了不得的炎帝,和当今黄帝联手北拒蛮族,击溃了兵主蚩尤,为人族争取到了休养生息的时间。人皇一脉的声望,也达到了鼎盛。虽然,随着晚间的流逝,黄帝声望渐浓,炎帝颓势已成,“人皇城”风光不在。但天地人三皇的影响力,在人族已经根深蒂固,说是信仰也不为过。更何况,人皇虽然神秘消失了,但炎帝可还在“人皇城”,所以,风情的话,才会让杜尚、崇应彪忌惮,也让其他人愿意唯他马首是瞻。

“风少不愧是风少,这两首对天宫上帝影响极大的诗,还真是同一人所作。这个人,大家也都是听说过的。”

容成不迫果然从容不迫,不过,他此时的样子,看在其他人眼中,都恨不得将他暴揍一顿。但是,为了得到答案,又不得不配合他。

“是谁?”

泠然、荣耀异口同声地问道,其他人也纷纷开口询问,容成不迫这才满意地一笑,接着说道。

“此人也是河洛书院的,还是我们的同窗。”

容成不迫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次更加过分,干脆举起了一个玉瓶,喝起了灵水。他似乎是在给时间让其他人猜测,可是,“河洛书院”每百年收三千学子,说多也不多,可是,紫霄宫也是三千客,谁又能个个认识?又有几个在洪荒留下了名字?

“容成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出来吧,可急死我了!”

许久没有说话的黄飞虎,此时也沉不住气了。

“容成,你再不说的话,小心我给你来一针!”

一直没有开口的俞星,乃太医少俞之子。太常歧伯,太医少俞,虽然不是什么实权人物,但歧伯协助黄帝完善了《黄帝真经》内、外两篇;少俞和黄帝完成了《针经》,两人和黄帝虽是君臣,但亦师亦友,无论在神都,还是“河洛书院”,都是德高望重,受人尊敬。总之,“河洛书院”的三千学子,虽然比不了“紫霄宫”三千客,但也个个不凡,他们的父亲、爷爷,不但是他们的长辈,也极有可能是他们的学长。

“俞少,手下留情!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见俞星的手中,真的出现了寒光闪闪的金针,容成不迫马上不装了。他清了清嗓子,十分认真地说道。

“那人是花欣,昊天上帝的御弟,神都六少中的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这个称号,似乎拥有神奇的魔力,画舫中,突然就变得安静,所有人都一时无言。

“原来是他,真的是他!”

风情喃喃自语,他应该早有猜测,但在听到“花花公子”这个名字时,还是难以置信。

“风少,我就说他是天宫上帝的御弟吧,我听青阳太子亲口说的,我没有骗你!”

张桂芳的话,让风情终于确定,最近一百天,所有关于“花花公子”的传闻,全部都是真的,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可是,又似乎理所当然。

“滚滚洛河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花酒喜相逢。洪荒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风情开始轻声吟唱,他的歌喉仿佛被天道眷顾,竟然十分好听。泠然、荣耀都是眼前一亮,一个取出了一支碧绿的竹箫,一个随手甩出十二个古朴的铜钟。两人仔细倾听,很快就找准了风情的韵律,用竹箫、铜钟和起了风情的歌声,顿时,浩瀚的水汽充满了画舫,所有人仿佛来到滚滚东流的洛河。他们举目四顾,看到了连绵的青山中,走出了一名砍柴的樵夫,他在落日的余晖中,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又看到了江边的浅滩上,披着蓑衣,戴着竹笠的白发老翁,他已经收好了鱼杆,用柳条串着几尾河鱼,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落日,终于还是转身离开,或许,家中的小孙子,正等着他的鱼汤长身体。

“我竟是忘了,第一次见他时,他就是在洛河上自弹自唱。”

画舫上,曲终,人未散,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妙的声乐中,风情竟也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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