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钩,凉风如水,花欣望着远方影影绰绰的天山山脉,口中喃喃自语。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函谷关。
河西若水畔,北荒马成山。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桔红的篝火,在花欣俊逸的脸庞上忽明忽暗,出关一个多月,和素女、花仙子分开,也两月有余,花欣有些想她们。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离开“花丛宗”的视野,身边没有侍女,没有花仙子,甚至连“花满楼”也留在天山。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什长好文采,不愧是书院弟子!”
无论什么时候,李靖都戴着“扇云盔”,背负长弓,戟不离手。他是天生的战将,日后成为总兵一点也不奇怪。
“俺也是书院弟子,可没有什长这本事!”
撒坚是撒家三兄弟的老大,说实话,他们为什么能进入书院,花欣也想不明白。可能,书院也想全方面发展,替大黎王朝培养更多上阵杀敌的战将;又或许撒家三兄弟的背景也很强大,跟黄飞虎、黄飞彪和黄飞豹一样。
“真是一帮俗人,修道不修心,等于瞎折腾!书院的琴棋书画都很不错,你们总要精通一门吧?”
吕洞宾偶尔也会表现出为人帅叔的姿态,不过,他素来洒脱,说过一次后,就不会再说了!
“吕兄说的没错,长期征战,杀伐甚重,积累下来的戾气不容小觑,必须想办法梳通!”
正在和马成龙对弈的金成,也委婉地说了一句。
“这个没关系的,等回到函谷关,俺要找三个女人,不,四个!”
一个多月的日夜相处,十一人成了兄弟,虽然不是无话不说,但说话也没那么多顾虑了。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枯。
切记,切记!”
吕洞宾喝了口酒,开始摇头晃脑。花欣听得冷汗直流,心中暗道:按他的说法,我全身的骨头都枯了。哼哼,以后安排一个白牡丹,天天在你面前晃来晃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二八佳人斩凡夫,还是纯阳剑仙斩佳人?
“佳人还是要找的,等积累到足够战功,我准备去东边,听说那里的女人更水灵!”
张奎有勇有谋,狠辣果断,在花欣眼中,是难得的人才,如果不死的话,成为总兵是迟早的事。神话传说中的那个张奎,却只是混了个小县城的守将,居然还斩杀了武成王黄飞虎,这实在让人费解,典型的大材小用!不过,在神话传说中,他找到了佳人,和高兰英虽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是轰轰烈烈!
“老杨,你呢?将来有什么打算?”
老杨是杨天佑,他当然不是最老的,却是话最少的,显得有些老成,所以大伙都叫他老杨!
“等学业结束,我会回确州城,将我的一身所学,教给城中的百姓。然后找一位贤良淑德的妻子,生几个乖巧的孩子,过平平凡凡的日子!”
多么简单而又质朴的愿望,可是,花欣知道,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杨天佑终究不会如愿!
花欣知道杨天佑的传说,但重生“花丛宗”,越是了解这个洪荒,花欣就越发迷茫,此洪荒到底是不是他熟知的神话世界呢?一个个耳熟能详的人物粉墨登场,在大黎王朝,在河洛书院,在函谷关纷纷出现,可是,他们似乎跟传说中的人物又不一样!
“他们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人物,但传说只是一个片断,我如今进入了他们的生活,对他们的了解更深。或许,传说中的人物本来就是这样的!更何况,他们是修士,一生何其漫长,仅凭传说中的只言片语,又如何概括他们波澜壮阔的一生呢?就拿李靖来说,传说他是陈塘关总兵,天宫的托塔天王,可是,在这之前的漫长岁月里,他在干什么?”
月色如水,夜风清冷,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众人都在想着心事,花欣望着跳动的火焰,也在出神。
“花开花落,花开花落,悠悠岁月长长的河。一个神话,就是浪花一朵;一个神话,就是泪珠儿一颗。聚散中有你,聚散中有我,你我匆匆皆过客。”
他想起了前世看过的电视,虽然过去了许久许久,但片头曲的旋律和歌词,依然记忆锋新。
“洪荒,我来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只是过客呀!”
他将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有弯弯的月,还有连绵不绝的天山!
“轰隆……轰隆……轰隆……”
张奎突然伏到地面,侧耳倾听。其实,不用如此,众人已经感受到大地在颤动,西北的天空也扬起了灰尘,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若水方向席卷而来。
若水河畔,马成山下,是函谷关外最惨烈的两处战场。马成山是蛮族最好、最大的牧场之一,盛产天马,是柔然、锦艺和玄兔三部坐骑的主要产地,重要性可想而知。
若水,发源于昆仑,流经“函谷关”,在“河洛书院”外,和姜水汇合,成为更加宽广的洛河,又流过神都,在城内形成“玄武湖”,经“青龙门”流出,继续滚滚东流!如果,蛮族控制了若水,筑高坝,积雪水,等来年冰雪消融时决堤泄洪,大水倾泄万里,首当其冲的“函谷关”必定不保,接着是“河洛书院”,然后是神都,都将成为一片泽国,亿万黎民百姓,将死无葬身之地。
“蛮族反应好快!”
一个多月时间,不止是“函谷关”,长城其他十二关,都有书院弟子前往,有能力和财力者,都选择自行征兵或组队,至少有上千支队伍游弋在关外。他们热情高涨,意气风发,迫切地希望建功立业,在短短时间里,对蛮族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花欣的队伍,就曾全歼了一支蛮族精锐。
如今,蛮族的反击来了!函谷关外的蛮族,集结了最精锐的骑兵,连夜奔袭,直扑若水。不出意外,他们将沿着若水扫荡,逼南宫适正面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