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行走在槐树成荫的古道,花欣身边的人,从风情变成了宫灯百合和梦露。八月,槐花已经落尽,书院中的桃李,倒是硕果累累。但是,“五针松”的本源空间中,有瑶池金母送的一百零八棵壬水蟠桃,还有花欣从东南到西北,一路上收集的各种灵根,自然瞧不上普通的果实。
近一百天,花欣风头无俩,但认识他的人并不多。他悠哉悠哉地走在书院中,也见到了不少学子,他不认识那些人,那些人也不认识他,花欣很快就来到了“风花院”。
出人意料,小小的“风花院”竟然很热闹。
“荣少,没想到你穿上青衿,背上笈囊,还有模有样的!”
“本少腹有诗书气自华,就算不穿也是书生!”
“那你倒是不穿呀,哈哈哈……”
院子中传来了追逐打闹的声音,花欣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伸出“文明棍”,推开了院门。“吱呀”一声,院子中的打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齐齐地瞧向了门口。透过影墙,他们先是看到了一截绿油油的棍子,接着一只穿着鹿皮鞋的脚迈了进来,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年轻人,以及两个颠倒众生的美人。
除了风情和张桂芳外,院中人都在看宫灯百合和梦露,花欣淡淡地扫了一眼,看到了背着“笈囊”的荣少,脑海中浮现出“倩女幽魂”中宁采臣的形象,倒不是说荣少跟宁采臣一样好看,主要是装扮上很像。
“你谁呀?怎么进来都不通报一声的?”
花欣对荣少的观感不错,又认识风情和张桂芳,本想打个招呼,哪曾想他还没开口,一个头上很干净,没长一根头发,眼睛上也很干净,没长几根眉毛的大汉抢先嚷嚷起来。
花欣有些意外,没想到来到自己的院中,还有人问他是谁?他突然就想好好地教他做人,劝他文明一点。于是,他用双手拄着“文明棍”,笑盈盈地对着风情和张桂芳道。
“两位,你们谁给他介绍一下?另外,我也很想知道,我进来要不要通报?”
他气定神闲的样子,让风情和张桂芳都很是尴尬。张桂芳倒是反应很快,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风情开口,否则就是大大地丢了面子。于是,他上前几步,来到崇应彪身边,笑着说道。
“崇少,这位就是最近如日中天的花花公子,住在风花院的花……花公子。”
张桂芳故意将如日中天说得比较重,果然,一群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全部朝花欣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花欣淡淡地看了一下张桂芳,倒是有些佩服他。此人抱不上“神都五少”的大腿,便死心塌地地跟着风情,倒是一个忠心的人。
“花少,你回来了!明天就正式开学了,我们正在试衣服。”
风情主动和花欣打招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歉意。“风花院”是他们两人生活的地方,如果花欣不喜,他是有权利将其他人轰走的。就算事情闹大了,以花欣天宫御弟和“神都六少”的身份,也无人敢说什么。
“你们先进屋收拾一下!”
花欣没有搭理风情和张桂芳,他吩咐了一声,脸色并不好看。虽然,绝大部分学子,都会带两个侍女,但是,盯着别人的侍女看,这是几个意思?
“花少,我是杨天佑,久仰你的大名,没想到你住在这里。”
除了已经认识的风情和张桂芳,花欣暂时没有兴趣结识其他人,他本欲回到自己房间,但一个看起来彬彬有礼的人,在一棵李树下深深一礼,做起了自我介绍。
“杨天佑?久仰我的大名?我才是久仰你的大名呀!”
花欣不动声色,内心起了惊涛骇浪。毫无疑问,只要是对神话传说有一定了解的人,对这个名字肯定不会陌生。正如他的名字,这个男人仿佛得到了天道眷顾,出门就捡回了一个女人,不但长得漂亮,地位还高得吓人,关键是那个女人对他还死心塌地,替他生下了两儿一女,其中一个儿子成了天宫战神,姓杨名戬,封号清源妙道真君。
“你就是杨天佑?”
花欣是昊天的御弟,瑶姬是昊天的妹妹,是杨天佑的妻子,理论上来说,杨天佑还是花欣的姐夫。虽然,这个洪荒世界,跟花欣熟悉的神话传说不完全一样,但是,万一在这件事情上又是一样的呢?
“你听说过我?”
花欣的问话有些奇怪,这位杨天佑倒也敏锐,一下就听出来了。
“嗯,一个人的时候,多到外面走走!”
花欣经过杨天佑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回到了房间。
次日,天气不错,三千学子全部换上了青衿,背上了笈囊,在学堂前的操场,排起了整齐的队伍。
“礼仪之始,先正衣冠,后明事理!开学第一课:正衣冠!”
几声钟响,原本嘈杂的操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位留着灰白胡子的老先生,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启动了“开学第一课”。四十九位先生从学堂中走出,气定神闲地来到操场,面对着学子站成一排。然后从第一行开始,逐个地给学子们整理衣冠。
这个过程约摸持续了半个时辰,其间,先生从容不迫,学子昂首挺胸,显然,都将“开学第一课”看得很重。
“进入学堂,行拜师礼!一拜天皇,九叩首!”
进入学堂后,花欣一抬头,便看到了天皇画像。据说,人族三皇失踪前,“河洛书院”的开学仪式,天皇是会亲自到场的。
“二拜先师,六叩首!”
先师是花欣的老熟人,正是在紫城见过的仓颉,那个胡子本就不多,还喜欢摸胡子的老头。
“三拜先生,三叩首!”
天皇画像的下面,坐好了数十位先生,居中的是“河洛书院”山长,大黎王朝丞相,天皇一脉的当代族长,风萧的父亲。在人族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拜师礼毕!请净手净心,去杂存精!”
灰白胡子的老先生,接着又喊了起来。三千学子分成五十个队伍,一个一个地走到水盆前,将双手伸进水中,正反各洗了一次,然后用一条洁白的毛巾擦干。仪式很简单,但寓意深刻。
“开笔礼:朱砂开智,吉鼓明智!”
随着老先生的话音落下,花欣的老熟人常先,穿戴整齐地出现,拿着两根鼓槌,将一面大鼓,擂得震天响,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似乎不好好读书,都说不过去。同时,仍是那五十名先生,手持蘸有朱砂的毛笔,在学子眉心点上了一个红痣,寓意开启智慧,目明心亮,以后在学习上一点就通!
“开学仪式最后一礼,请学子描红开笔。”
花欣从身后的“笈囊”中,取出一支已经润开的毛笔,跟着队伍慢慢地前进,在每一个队伍的前方,都有一块立着的青石板,所谓的开笔,便是在青石板上书写进入“河洛书院”后的第一个字,不出意外,花欣写了一个“花”字。他在心中猜测,风萧肯定会写“风”字,姜黎应该会写“姜”字,常山这个大老粗,肯定会写个简单的“山”字敷衍了事,还有牧童,可能会写“牧”字吧?那么青阳呢?
花欣很是好奇,朝青阳所在的队列望去,恰好轮到了青阳,只见他大手一挥,让花欣大吃一惊!因为,那个字既不是青,也不是阳,更不是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