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欣自悟道中苏醒,暗自赞叹“悟道古茶”果真非凡,仅一片茶叶,就让他在“琴之大道”上迈出了一大步。可惜,悟道古茶树每次仅结三千片茶叶,且每片皆不相同,琴形的茶叶对应“琴之大道”,下次怕是要等六千年,也不知麒麟族有没有存货?
为了验证刚刚的感悟,花欣取出“凤嗉独幽琴”,在道韵流转的“悟道古茶树”下,在灵气雾化的“巨野之地”,“叮咚叮咚”地拨弄起五根琴弦。
五弦之音哀而不悲,卓然不群,堪称琴中君子,乃地皇神农“削桐木为琴,绳丝为五弦”所创,据说五弦分别代表博爱、礼仪、忠义、智慧和诚实这五种高贵品质,又代表人的喜、怒、哀、乐、怨这五种情绪,对应听、视、味、嗅和触这五觉,但花欣觉得,古琴既然暗合太古天音,那么,五弦更应是金、木、水、火、土,能够运用五行沟通天地。至于后来之人在五弦基础上,又添加两弦,分别代表阴阳,寓意人之生死,也并非不可!
五行,乃万物之始也!故而,花欣觉得五弦琴方能奏响完美的太古天音,也正因如此,“河洛书院”所教的琴道,也是五弦琴,洛宸和无心留下的“凤嗉独幽琴”是五弦琴,他们用生命谱写的曲子,也更适合五弦琴演奏。不过,花欣此刻弹奏的,并非他们留下的曲子,亦非书院的“太古天音”。
此曲时而激昂豪迈,时而悲戚幽怨,时而肃穆杀伐,时而哀而不伤,乐而不淫,初始时,较为舒缓,如“巨野之地”的河流,波澜不惊,静谧而悠远,忽然,曲风骤变,音调瞬间变得高亢激昂,水波不兴的河面,掀起惊涛骇浪,刹那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河面的落叶,时而被送至浪尖,时而卷入浪底,密集的雨点落在水面,却直击心灵。风情听闻花欣的琴音,感觉呼吸困难,下意识地以手捂住胸口,却又不愿错过每一个音符,那种慷慨激昂之情,悲壮之意溢于五弦,惊心动魄又荡气回肠!
曲子颇长,约摸半个时辰后,琴音渐趋平和舒缓,大风大浪过后,一切回归从容雍容,重现君子之风,水面也恢复平静,似乎方才的风、雨、电、雷皆未曾出现!
“叮咚”一声,一曲长达大半个时辰的《广陵止息》终结,花欣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双手依旧按在弦上,他在体悟天音。花欣也未料到,一时的忘我,竟真的以琴音沟通天地,引发了风、雨、雷、电,改变了“巨野之地”的气象,此乃他的大机缘,值得用心回味。于是,他未做任何举动,再度闭上双眼,在半是空灵,半是清醒之间,回味着方才的琴声,其中夹杂着风声、雨打水面之声、惊涛拍岸之声,以及轰隆的雷鸣,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箫声。
花欣猛地睁眼,迎上素女含情脉脉的明眸,她手持“娲皇箫”,温柔的目光难掩内心的喜悦。
“你的琴道又有精进,真好!”
相较于修炼境界,素女更倾心花欣在琴道上的提升,只因能与之产生共鸣。
“此曲名为《广陵止息》,我教你!”
花欣仅弹奏一次,素女便能在某个节点以箫声应和,只要多听几次,肯定能和花欣琴箫合鸣。不过,两人一个愿教,另一个想学,图的就是你侬我侬、耳鬓厮磨的感觉,让一旁的风情羡慕不已,也感觉尴尬至极!
“哎呀,真没想到,贤弟竟弹得如此一手好琴,佩服,佩服!”
“贤弟呀,哥哥们也明白成人之美的道理。这儿是悟道古茶树长出的琴形茶叶,都赠予你了,莫跟哥哥客气!”
“老雷呀,格局呢?没见素女会吹箫吗?这里是所有与音律大道相关的茶叶,贤弟一并带走!”
“你们呀,都是亲兄弟了,还这般藏着掖着!贤弟不是说了吗?先天灵根在谁手中都一样,难道我们想喝茶了,没酒喝了,贤弟会不给吗?贤弟呀,这棵悟道古茶树……”
“不要呀!”
“我的心好痛呀!”
“贤弟呀,你可莫要忘了哥哥们的好呀!”
在“麒麟四老”捶胸顿足之中,花欣把握住了机会,麻利地挖走了“先天悟道古茶树”。虽说四位哥哥想喝茶了,他定会奉上茶叶。但是,他还有昊天哥哥,瑶池姐姐,还有“花丛宗”,还有素女和花仙子。她们都需要悟道,也都要喝茶!总之,先天灵根呀,还是栽在自己的“五行秘境”更为稳妥!
当然,花欣并非“雁过拔毛”之人!他挖走“先天悟道古茶树”,从上面摘下一颗茶籽,埋入刚刚挖的坑中,填上培育古茶树的原土,趁着“麒麟四老”没注意,洒下一小瓶“三光神水”。不出意外,茶籽吸收神水,迅速生根发芽,破土而出,在“麒麟四老”震惊的目光中,很快长成了一棵三丈有余、枝繁叶茂的后天灵根,依旧清新宜人,依旧光芒闪烁,有道韵流转。
“你做了什么?”
“难道是那位娘娘的造化之力,不可能呀!”
雷麒麟和紫麒麟同时开口,花欣却只是笑笑,并不解释!
“四位哥哥,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长城战事紧迫,时不我待,花欣不想耽搁过多的时间。
“你说,我们听!”
该试探的已然试探过了,此刻正是以诚相待之时,“紫麒麟”很是干脆,直接趴在新生的茶树下。
“倘若我的花族面临麒麟族相同的境遇,我不会消沉!福祸相依,如今天机紊乱,圣人难测,大概率是量劫将至,留在巨野之地,倒是无性命之忧!另外,始麒麟许下天道誓言,称麒麟出没,必有祥瑞,这诚然限制了麒麟族的自由,不过,你们无法擅自离开巨野之地,却不意味着他人不能进入荷泽,这点四位哥哥认同吧?”
花欣开始引领节奏,不出所料,四老皆认真点头。
“若花族受到这般天道束缚,我会谨遵老祖的誓言,但决不会虚度光阴、无所作为!花族不能轻易现世,我便将荷泽打造成万族来朝的国度。如此,足不出户,也能知晓洪荒诸事!”
花欣自信满满的模样,显得神采奕奕,看得素女心醉神迷,风情亦为之动容,不明白他哪里来的底气。
“万族来朝?哼,说得轻巧,你当自己是截教圣人呀?”
实际上,截教也只是万仙来朝,而非万族来朝。故而,“血麒麟”才会这般不屑,开口嘲讽。不过,花欣不以为意,他举起“五色葫芦”,浅尝辄止。
“想做好任何事情,肯定都不容易!有牺牲,有付出,甚至需要一代又一代的族人前赴后继,为之奋斗。四位哥哥可有此决心?”
他认真扫视“麒麟四老”,“紫麒麟”若有所思,似乎听懂了花欣的话;“风麒麟”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雷麒麟”和“血麒麟”表情丰富,他们受不了花欣戏谑的目光,异口同声道。
“你瞧不起我们?我们当然有决心!”
“甚好!若我之花族,该履行的天道誓言,我会坚定不移地执行。同时,我会在荷山建立城邦,用族中特产,吸引洪荒万族来此定居。量劫将起,我会保障他们的安全,天道誓言是束缚,也是庇护,这一点,四位哥哥认同吧?”
“那是自然,除却少数宵小之辈,会行些偷鸡摸狗之事,守在荷泽外捕捉贪玩的小麒麟,洪荒尚无哪个势力,敢打我族的主意!”
“血麒麟”笃定地回答,已然进入了花欣的节奏。
“那便好!花族特产丰富,花酒你们是尝过的,还有花茶、花糕、花香、花纸等等,这些对洪荒万族皆极具诱惑,在安全有所保障的情况下,吸引他们来荷山定居并非难事。这点……”
“麒麟族的特产也很丰富,麒麟果、麒麟瓜、麒麟药、吉贝、茶叶、灵泉,数不清的灵鱼锦鲤、仙禽异兽,还有老祖留下的遗产,其中的灵宝……”
“够了,贤弟你接着说!”
花欣尚未说完,“血麒麟”便抢着发言,一不小心就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紫麒麟”赶紧制止它继续往下说。
“提及灵宝,我听闻荷山曾孕育出一把青莲遮天伞,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中品先天灵宝,但模样极为精美。四位哥哥,不知可否让小弟一饱眼福呀?”
花欣抓住“血麒麟”一不小心递出的杆子,赶紧往上爬。
“看看倒也无妨!”
已至关键时刻,“麒麟四老”皆是心焦难耐,欲罢不能,“紫麒麟”也无可奈何,探出爪子在虚空一抓,一把青色的宝伞凭空出现,花欣上前一步,直接抢了过来,收入“五行秘境”,然后笑嘻嘻地开口。
“还是先谈正事,灵宝稍后再看!”
“麒麟四老”险些晕倒,风情也感觉颇为无语,唯有素女望着花欣莞尔一笑,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