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机难测,量劫将起

豪言壮语,诚然听来提气。然而,倘若没有强大的实力去践行,往往会沦为雷声大、雨点小的口号。花欣不愿只是空喊口号,因而他要谋定而后动,还要积极且主动地积累底蕴。

“族长,这棵灵根名为天香般若树,能分泌一种神奇的液体,散发出醉人的酒香。我认为能提升我族花酒的品质,且具有独特性,便用一壶灵酒,从一名西漠僧人手中交换而来。这本《原始阵图》,记录了 108种阵法的布置之法,交易的那名道人说甚是晦涩难懂,反正代价也不高,我便也换了过来;还有这些玉简,有行雨诀、复苏术、净尘术等等,都是些实用的小法术,出自玄门正宗。还有这本《神农要术》,是我们此行最大的收获,据说是人族三皇之一的地皇所著,阐述了农耕、种植之法,对我族应有大用,还有……”

花君等众人在《群芳谱》上留下真灵烙印,开始汇报工作,详尽总结了此次的收获,这些皆是花欣谋定而后动的成果,未来皆会成为花丛宗的底蕴。

“娘亲,您有天女之姿,又圣心通明,再加上巧夺天工的雕刻技艺,这本《原始阵图》您先拿去钻研。清姨,《神农要术》就先交予您了,等研究透彻,您大可在宗门挑选合适的族人传授,百合,百合……”

一直在宗主府外等候的宫灯百合,听到了少主的呼唤,踩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百合,有空之时,多去水仙宫走动,向冰宫主请教《神农要术》。”

水仙宫宫主冰清,人如其名,长得冰肌玉骨,看上去冰清玉洁,虽是外冷内热的性子,但要等到她热情起来,着实不是易事,也唯有性子恬静温婉的宫灯百合,能与她时常交流、多多沟通!

百合向宗主、十二花神盈盈一礼,这才领了少主交代的任务,同时取了《群芳谱》。刚刚回宗的六位宫主都已在上面留下了真灵烙印,另外十八名长老,三十位宫女就需她去跑一趟了!

“啧啧啧……小百合这修养,这气质,还有这身段,这脸蛋,我是越看越喜欢!族长,是不是只要跟随你,都会发生蜕变呀?我宫里刚有一朵牡丹花化形,倒也长得国色天香,要不交给你调教一番?”

鲜少言语的牡丹宫宫主洛神,即便安静地坐在那里,也是千娇百媚,无论容颜、气质,都配得上她这个名字。

“洛姨,我接下来会在花丛宗做出一些改变,每一名族人都极为重要。您呀,现在愿意将人给我,过些时日可就不一定喽!”

“是吗?我可是听闻了,宗门里所有年轻的花妖,都在等着你长大,一心想嫁给你,也只有我们这些年老色衰的阿姨,才不会痴心妄想,咯咯咯……”

一众花神都跟着笑了起来,花欣有些无奈,终究是年纪尚小,做不到不怒自威,想说些正事吧,酝酿好的氛围又被破坏了!

“咳咳……”

关键时刻还得是老娘,她轻咳两声,俏脸微沉,宗主府中顿时鸦雀无声。

“诸位,有了此次的经验,往后花丛宗会时常在外行走。然洪荒化形的草木花卉众多?我们自难以一一辨认,宗门所在地更是不能暴露,这点大家都是知晓的。所以,我想了个办法!”

花欣狐假虎威,趁机发言,果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心中一喜,右手一翻,一朵小小的百合花凭空出现,在他掌心散发着淡淡光芒。

“这是从百合本体上摘下的花,又融入了一些功德,族谱之上的族人自能判别。百合已经将其炼化,平时藏在眉心灵台……“

“好办法,好办法!如此一来,就算是外面的野花,也休想混入花丛宗!”

能随时打断花欣的,自然只有宗主。瞧她一脸兴奋的模样,也不知是因办法好而开心,还是因儿子好而兴奋,或许,两者皆有!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尤其是从当下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

花君先是肯定了宗主和少主,接着卖起了关子。

“怎么讲?”

果然,六位未出宗的宫主齐声问道。

“我们获取了确切的消息,洪荒天机混乱,无论是人族的占卜问卦之术,还是大能的推演之道,似乎都失去了效用!”

天机混乱,自然无法知晓花丛宗的小动作。只是,倘若连圣人也无法测度,岂不是量劫将起?

“打听到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吗?”

宗主问出了少主想问的问题,果然母子同心。

“没有确切的时间,据说少则数十年,多则上百年。”

花君的答案不明确,但回答问题甚是干脆,显然也知晓此事重要,经过了认真的调查。

“数十上百年吗?量劫需要时间酝酿,都是以元会来计算的,还有时间!看来,这个洪荒的圣人并非无所不能,天道意志很强呀!”

花欣低头沉思,虽觉时间充裕,但诸多摆在面前的事务,需要有人去做,也必须尽快去做。今夜,似乎得加班了!

大黎王朝,神都,层层楼台宫殿的深处,威严的黄袍人在高台上负手而立,望向南方极远的地方。有些事,虽已过去,但他未曾忘却。

“风相,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

黄袍人身后,虚空泛起涟漪,一个灰袍老者像是从迷雾中走出,身形渐渐清晰。

“陛下,天机难测,即便我祖出手,只怕也无能为力!”

风相拱手,面露愧色。黄袍人摆了摆手,笔直伟岸的身影,竟有些孤寂。

“活得越久,竟是越发念旧了!她……现今应是过得极好!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瞧瞧,她过得好了,还有心情嘲讽吾!”

“陛下,您如今是人族共主,想要何种女人……”

“可是,她明知吾乃大黎王朝黄帝,还是将轩辕剑令送了回来!大黎王朝,大黎王朝,可笑,真是可笑!屈辱,这是屈辱!吾,虽赢了战争,却失了正统!天佑花族,福泽绵长,连她都创了花族,写了族谱,期望宗族福泽绵长!吾……吾乃黄帝,吾之子民,应是炎黄子孙,却不得不成了黎民百姓的共主!可笑,真是可笑!荒唐,实在是荒唐!”

黄袍人状若癫狂,声音越来越大。风相却是默不作声,站在身后若有所思。人族在打完那场圣战后,黄帝偶尔会出现这种状况,他已不是首次见到。

红袖是首次见到《花语集》,她坐在少主怀中,小手被另一只更为温暖的手握住,而她的手中,正握着一支狼毫,被那只手引导着,一笔一划地书写。

“米兰:代表有爱,有生命就会开花,它还代表勇气和激情。虽然花开娇小,但迸发出的力量巨大。它的花语是勇敢和荣耀,如果在面临重要决定时见到米兰,代表坚持到底,一往无前!”

最后一笔落下,红袖重重地吐了口气,本是有些疲倦了,但一想到少主,娇小的身体中,又迸发出无尽的力量。

“少主,您真厉害呀!勇敢、顽强、有爱,说的都是我。还有荣耀,我要为了少主的荣耀而战!”

红袖转过身,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极近,红袖吐出的每一口香气,都喷到了花欣脸上,被他吸了进去,又吐了出来。

“你呀,明明很累了,还要迁就我!睡吧,又不是明日见不着了!还记得我教你的成语吗?来……”

红袖一脸疑惑,毫不掩饰。花欣倒也不觉尴尬,他微微一笑,温柔地说道。

“你若能在我怀里睡去,我便告诉你!”

话音落下,怀中娇小的人儿,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她是真的累了!

此间,是红袖的“心房”,花欣抱起花姑娘,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自己也坐了上去,却未躺下。

出宗两年,虽有牺牲,亦有收获,尤其是她们带回来的消息,花欣充满了好奇。

“这么多人两年的经历,不是一下子能讲完的。并且,同一件事,在不同人的眼中,也是不同的。”

花欣抑制不住火热的心情,又从床上跳了下来,迈出了“心房”,在清静木屋后,看到了正在荡秋千的含笑。

“少主……”

“你继续玩,我看你玩!”

花欣摆了摆手,阻止了含笑前来行礼。

“晚上还是无法入睡呀?”

花欣在山崖边蹲下,取出一个“五色葫芦”,也不知里面装的是花茶,还是花酒?

“嗯,晚上睡不着!”

清冷的声音,在秋风中传来,自然是秋千上的少女开口了。花欣微微一笑,心中本有诸多话语想说,也有更多的事要问,但一看到含笑疲惫的模样,还在强打精神,所有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明明就是为了在晚上保护我,却偏要说晚上睡不着。含笑呀含笑,别人不知,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花欣看破不说破,又举起葫芦,小饮一口。然后随手一抛,“五色葫芦”朝着荡秋千的少女飞去。

“少主赏你喝,不准不喝!”

小小的少年,在十二位花神面前,或许还没有足够的威严,但在这花山上,他不但是花丛宗少主,花族族长,更是花山之主,真正一言九鼎的山大王!

见含笑接住了葫芦,品了一口花丛宗最好的“长相思”,花欣满意地点头,取出了一份玉简。

玉简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这是紫薇宫主带回来的玄门功法《引气诀》,远没有“行雨诀”、“复苏术”等实用小法术受重视,却被他拿了过来,迫不及待地开始参悟。

引气诀,顾名思义,就是吸收天地灵气入体,引导其按照正确的途径运转周天,从而达到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的目的。

花妖在开启灵智后,有的喜阳,会在白天吸收日精;有的喜阴,在晚上吞吐月华、接引星辉。由于无人教导,这个过程会持续很久很久,久到在这个过程中,绝大部分开启灵智的花妖都无法化形,因为意外太多;久到花妖只要成功化形,便已是天仙,因为积累足够深厚。

花妖化形时,都会选择先天道体,也就是人形。如此,不但有助于修行,更能充分发挥出身而为花的优点,那就是香喷喷,还很漂亮!

入门的《引气诀》不受重视,是因为对化形的花妖来说,已经用处不大。不过,花欣不这样认为,一来,它对未化形,但开了灵智的花妖大有用处;二来,入门的功法,肯定是最容易掌握的,它用最通俗易懂的文字,阐述了洪荒最基本的道理,这些正是花丛宗所欠缺的。

“记得金大侠的小说中,梅超风已是当世有数的高手,但在修炼《九阴真经》时,也有许多不明之处,仅从傻小子口中,听到只言片语,就能让她恍然大悟,这便是玄门正宗的底蕴,它不一定是最厉害的,但论讲道理,绝对是最出色的!”

山崖边,月光下,花欣闭上眼睛,将玉简中的内容烙印于心,一边感悟,一边运转周天,磅礴的木之灵气,开始缓缓地朝他汇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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