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三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了几声,吐了几口酸水出来。
那垃圾桶里赫然是肥肥的皮毛,他断然不会认错,那皮毛上的花纹和肥肥身上的一模一样。
肥肥被人扒了皮毛!!!那它的躯体去了哪里?吕三金想起徐芸嘴角流淌的红,此刻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拽紧在手上,他险些要喘不过气来。想起徐芸啃食了肥肥的躯体,吕三金忍不住又是一阵干呕。
好一会,徐芸自卫生间里出来,洗过澡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娇媚动人。
她对吕三金说她想吃牛排,让吕三金采购一批回来,还有鱼,她说她要新鲜的活鱼。
吕三金点了点头,应了声好,背在身后的手,手心已是汗津津。待徐芸走过,他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一股甜腻味,腻得令人作呕。
吕三金差些要呕出来,又不好发作,硬生生憋着。待徐芸回了房间,他一路小跑着出了门,在门前的花圃处呕了起来,五脏六腑都要给吐出来。
“没事吧,老板?”平头哥守在吕三金一旁。
“没事。”吕三金接过平头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噢,阿平,你现去采购一下牛肉和活鱼,然后交给芸儿。”
“好的老板。”平头领命而去。
吕三金家是不敢回了,只得躲在房车内。一连躲了好几日,最后平头都觉得奇怪了,才开口问他情况,是不是和嫂子吵架了。
比吵架还严重。然后吕三金就将他所见的事情经过告诉了平头哥。平头哥是从创业跟了他至今,绝对的信得过。
“这。。。”平头哥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哥,要不找个大师来看一下吧,嫂子怕不是邪魅上身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吕三金夹烟的手抖了抖,烟上的星火忽明忽暗的。
于是平头哥便去张罗找大师了。先是请了妙宁寺的大师,大师被吓得抬腿就跑,又请了清禹山的道长,也是连连摇头,连街边神算都请了好几个,个个都是吓得屁滚尿流。
至今都不知道附身徐芸身上的是个什么邪祟。大师没少请,大部分都是酒囊饭袋,连把刷子都没有,都是骗钱的主儿。
这下可愁坏了吕三金,有家回不得。他是骗的徐芸说出差,时不时还得回趟家,人坐在家中,是如履薄冰,如坐针毡,心理身体都不安心。
到了晚上,那徐芸又热情得过分,妖媚动人,白日里那令人作呕的甜腻味此时又化为迷魂香,香入灵魂,迷得吕三金险些要和谐社会主义,还好他悬崖勒马,主要是想到肥肥和那些小鱼,他心里发怵,不敢下嘴。只得借口出差太累了想睡觉,便躺倒一旁打起鼾来,任凭徐芸怎么妩媚怎么动人,他就是不醒。
这正是诠释了,你永远不要想叫醒装睡的人。这徐芸有心,吕三金无意,徐芸也只能作罢,但是她也不睡觉,一人跑到厨房去了。
待吕三金屏住呼吸偷偷去瞧时,见她蹲在厨房地板上,手里拿着生牛肉正在咀嚼,血水沿着她的嘴角,滴落在地上,绽开了无数妖艳之花。
吕三金捂住嘴,赤脚逃回了房间内,一夜无眠。
这不来隔壁市出完差,在云鼎楼停车时,平头哥瞥见宋鹤棠挽着道士发髻,一派仙风道骨,便马上报告了吕三金,吕三金死马当活马医,便有了刚才平头哥在云鼎楼门口请我们二人的那一幕。
“大师,求求你救救我,救救徐芸,救救我们这个家吧!”吕三金双手合十,又求又拜的。“求求你了大师。”
宋鹤棠睨了我一眼,眼里非常不耐烦。想来适才那故事听得他瞌睡,这会吕三金又跪又拜的,惹得他不快。
“那个。。。”我摇了摇手。
吕三金直接无视我,缠着宋鹤棠。
“那个吕老板啊,大师他有些累乏了。”我朝吕三金提高了好几个层次音量,“让大师小休片刻,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谈下枝末细节吧。”
“哦哦哦。。。好。。。”吕三金没了适才的热情高涨,这会是萎靡不振,一副长话短说的模样。
我在心里白了他好几眼,区别对待这么明显。
之后我便和吕三金谈天说地,吕三金一听我也是做小买卖的商贾之后,态度立刻来了个大转弯,不再似之前般怠慢,热情了不少,一听我还是借贷机构的之后,更是积极,连连喊我沈弟。
“沈弟啊,老哥这个事儿,你给大师说道说道。”吕三金绕了一圈还是又回到他最关心的问题上,“你嫂子这般,我作为枕边人自然不能各自飞,只期盼她能回归正常。”
“老哥,这些都好说。”我侧目瞄了眼隔壁座的宋鹤棠,他都在打盹了!!!“看老哥对嫂子是爱得深切,否则也不会如此这般的寻医问药。”
“我与你嫂子感情深厚,本就是携手共度一生的人。她今日邪祟附身,作为丈夫,我应当为她奔走前后。”吕三金说得大义凛然。
听得一旁的我都忍不住想鼓掌大喊,小爷又相信爱情了。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吕三金当场以诗为喻,忘情投入,“生死亦相随!”
“讲得好!”我在一旁鼓掌,连连喝好,“老哥,想不到你是如此痴情种,绝世好丈夫,重情又重义!”
“没有没有。”吕三金连连摆手,实则眼底都是认同与笑意。
“嫂子嫁于你真是三生有幸,得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我乘胜追击,继续给吕三金戴高帽。
“哈哈哈。”吕三金开怀大笑,“沈弟,你讲话太实在了。”
“那是老哥你本身就是重情重义之人。”我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盯着吕三金的眼睛笑了笑。
“沈弟啊,老哥这个事你给大师说道说道,让大师给解决下你嫂子的问题,老哥的生活才能重归宁静。”吕三金说着皱起眉头来,“说来也邪门,自从你嫂子这般,我这生意也是多受波澜,怕是气运多有牵扯。”
“这多少会有一点的,毕竟家和万事兴嘛。”我接住吕三金的话,顺着他的话往下讲。
“是啊,所以沈弟啊,这个事情就拜托你给解决了,钱不是问题。”吕三金大手一挥,平头哥递了张支票上来。“这里是10万现金支票,就当作是定金,事成之后再付10万,你觉得怎么样?”
“好说好说。”我双目随着支票而动,恨不得黏在支票上。宋鹤棠在旁瞪了我一眼,我舔了舔嘴唇,态度马上来了个大转弯,“老哥啊,嫂子那边大师还没有去瞧过情况,也不能贸然收你这支票不是。”
“沈弟啊,你们这是嫌钱少了?”吕三金瞧我前后态度不一,断然认为我们是嫌钱少了。“这些都不是问题,这10万支票你先收着,事成之后再付你20万,你看怎么样?!”
我心里的小鹿已经凌空起飞,只想大声对吕三金喊到,我觉得可以!我觉得可以!
“哥,这支票你先拿回去,待大师把问题的始末看明白了,再来决定吧。”我强忍着痛意,眼角含泪。宋鹤棠这会正暗里掐着我后腰上的肉。
“沈弟,这支票你不收着,老哥心里安乐不了。”吕三金又将支票推了过来,“难道真的要老哥跪下来求你收下吗!?”说罢便要起身作跪求状。
“我收下就是了。”我含泪收下支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起身的吕三金,“老哥,您先坐下说。”
“这样才对嘛。”吕三金见我松口收下了支票,这才舒了口气,“那大师什么时候有空过府上察看究竟?你给大师说道说道。”
“好说好说。”我侧头询问一旁的宋鹤棠,一个劲朝他挤眉弄眼,宋鹤棠瞪了我好几眼。
“明日。”宋鹤棠面无波澜,自虚空掏出一黄符递给吕三金,“这给你,可保邪祟不近身。”
“好。。。”吕三金看宋鹤棠自虚空掏出一黄符,倍感惊奇,果然是大师。双手毕恭毕敬接过来黄符,贴身放着。
后面我和吕三金又互留了联系方式,他告知了我具体的地址,又再三叮嘱明日过去要低调些,免得与徐芸起冲突,又徒增其他事端。
我连连称懂,告诉他放一百个心,我们都是有分寸的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明白的。
后来吕三金一路送我们至春鹤堂后便驱车离开了,走之时再三强调明日要多注意细节,不要生事端。
我正躺在春鹤堂里的沙发上,心花怒放,这会看什么都极其顺眼。宋鹤棠简直是棵摇钱树,使用得当,直奔富贵荣华。“老宋,你还真是个招财童子。”
宋鹤棠白了我好几眼,又不爱吭声了。
“吕三金这个事你怎么看?”我来了兴致,从沙发上坐起,手上玩着牙线盒。
“不好说。”宋鹤棠这会正吃着香印葡萄,一颗接一颗往嘴里放,“得明日看看才知。”
“有把握吗?”我用牙线的尖头戳了颗葡萄送嘴里。
“不好说。”宋鹤棠端着他碗里的葡萄跑了,留下我拿着牙线签的手在半空,我转手将牙线丢入垃圾桶中。
我自怀中掏出了那张现金支票,将上头的字体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拍了照片让朋友帮忙看一下,激动得手都有些抖,一连拍了几张才拍好图片。
夜半,我在睡梦里发出了笑声,吓得咕咕滑下了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