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是也是从农村里出来的大学生,成绩只能说中等以上,她本来面临着初中辍学的命运。
农村的家庭妇女,要是子女成绩不是特别拔尖的,巴不得早点独立,何必浪费时间,浪费金钱。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始终要结婚生孩子嘛。
要是早点结婚生孩子,嫁个好人家,说不定彩礼钱,一码子就赚回来了。
那时候,李帆在县里做办公室科室主任的时候,他手里有点余钱,孩子也只有一个,就想资助几个大学生,沈蔷幸运的成为了三个被资助的大学生之一,而且是唯一的女生,。
沈蔷,一直和李帆有书信来往,后来便是微信。
李帆经常鼓励她,好好学习,然而可能天资所限,高中毕业后考了普通的一所大学。
李帆没有放弃她,还是继续支持她完成学业。
三个资助者,成了一个,别人考上重点,有国家的国家的补助。
虽然素未谋面,沈蔷一直对这位好心的大叔,有莫名的好感。
毕业后,她在信息中提到,不好找工作,李帆就把她安排到镇里来了。
这是沈蔷第一次见到李帆真人,以前是微信上聊天,他的朋友圈光秃秃,什么信息也常没有。
她想,这一定是个成功的男人,成功的男人就不发朋友圈。
其实,体制内的规矩就是很少发朋友圈,低调点,总是没有错的。
今天,她只是想打扮漂亮带些,因为帮助自己上学的恩人也在,他想要穿得好看,来掩饰自己的不自信。
而李帆,第一次见着被资助的小姑娘,就觉得眼前一亮,真漂亮,甚至可以用惊艳来形容。
一条黑色的小圈子,紧紧勒住身材,容貌也不用说,年轻的姑娘水灵灵的,年龄摆在那儿呢。
这几天,他父亲下葬,经历了生死离别,心理充满了兔死狐悲的悲凉,一个小女人的出现,刚好走进了他的心理。
两人天雷勾地火,第一眼就通了电。
李帆说话了,所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朱铭在读书的时候呢,是顺风顺水,别人家的孩子,父母永远把他当做榜样,激励同龄人,同学以他标杆。
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他秉持着读书时候的理念: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朱鸣说:“她穿这样,你还说不错,那改天我就穿着拖鞋来上班了。”
李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朱铭,这当口,还有谁这么明目张胆得罪他呢。
他叉着腰杆说:“我听说后山那块竹林,就是种了一片竹子那一片,有人举报,有人在偷砍竹子,你下了班,就去转转,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人,直到把他逮到为止啊?”
“那我现在去看,不行吗?”
“不行,你不是把人民放在心上吗,白天还有你要干的正事呢,晚上你再继续无私为人民服务,最好做好事不留名。”
李帆现在身上是有实权的,他手上可以随意填写别人的考核情况,考核情概况又决定了你是否能升迁。
李帆说要跟沈蔷交代下工作,私下是想叙叙旧,两人就往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朱鸣没精打采地和江怀安打招呼:“他意思是我不逮到人,这工作就没办法停止吧,抓人是警察叔叔的工作,我干嘛要越俎代庖啊。”
江怀安悄悄靠近他:“逮人是警察叔叔的工作,可是抓鬼就是你的工作了。”
“什么意思?”朱鸣听到鬼,浑身冻住了,他从小最怕的就是鬼。
“后面那块竹林,就是村民的墓地,全村民只有人死了,道士全是后山找地的,听说还有死于非命的呢。”
朱鸣听到如此,面如土色,整个人都木了。
半晌,他回复过神来:“我才不要去。”
“你还是去吧,他当着这么多人吩咐你了,你就不去,就是明面上和他作对了,知道吧。”江怀安说:“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吧,饭吃完了后,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也不怕那些脏东西。”
朱鸣拉着江怀安的手,感恩地看着他,真有义气,够哥们儿。
江怀安可是不习惯,一个大老爷们,深情款款款地拉着自己的手,他正经八百是直男,比钢铁还直。
两人在食堂吃了晚饭过后,就去那边了,越早去,心里越是害怕些。
竹林密密麻麻铺陈,天还没黑,夕阳透过落叶射到里面,阴气森森。
林里面堆着高高低低的坟墓,有的还是刚刚冒起来的土堆,江怀安想,李帆的父亲应该也是在这里的。
江怀安嘴里念着说:“见棺发财,大吉大利。”
他悄悄踩着树叶王前进,竹林里静谧异常,落针可闻。
朱鸣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身上冒着冷汗,他家里两代生长在大城市里,还没有来过阴气深重的地方。
大城市里的人死了,全是弄成骨灰,有钱的专门买柜子来装,没钱的就撒江了。
满眼的土葬,他还是人生中第一次看到。
一只竹鼠不小心窜了过来,从朱鸣的前面穿过,他吓得晕了过去。
他只觉得腿脚发软,身子打沉了,一下就从后面倒了过去,倒在在柔软的竹叶上。
江怀安赶忙掐他的人中,应该没什么,高就会是晕过去了。
这一米八的大个,居然会被一只小老鼠吓晕了,江怀安不是亲眼见到,是不会相信的。
一点小事情,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传出去了,这朱鸣面子上也挂不住啊。
江怀安经常自比有义气,总不能把他丢在荒山野岭吧。
要是他是个女人,没准能占点便宜。
就跟看恐怖电影一样的,看着恐怖片,一个劲往你怀里去躲,怀里钻,你不是该占便宜,就可以顺便up〈上〉down〈下〉其手了嘛。
这大男人,江怀安背又背不动,在竹林丽拖着更不像话,那不是成了了那什么。
他跟林雅言打了个电话,她已经回家去了去了。
整个镇子镇子上,除了李帆,就只有肖丽和他熟悉点,他给肖丽打了个电话,叫她把自己家的推车拿来,肖丽跑得也好快,三下五除二,就推着自己的手推车来了。
她看上去气色红润了很多,脸上挂着彩虹般的神采。
江怀安和肖丽一手抓头,一手抓脚,就把朱鸣放到了车上。
江怀安放下车:“你最近怎么样啊,老公对你好不好?”
“还好呢,多谢你给我找活儿,我说一起挣钱给他还账,他就对我好多了了,还给我洗脚。”
“也就是你哦,给他还什么账呀,要是我,把洗脚盆扣到他脑袋上,你就是宠坏他了,惯着他,他才一个劲儿的压迫你。”
肖丽不言语了,忍耐是她的人生信条,一个忍耐了一辈子的女人,跪了一辈子的女人,是不可能站起来的,甚至不知道“反抗”是什么意思。
很久后,江怀安回想起两人在竹林丽推着朱鸣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一点没有恐怖的画面,反而是愉快的轻松的回忆。
当年竹林这三个人,有两个都没有好下场,而现在的竹林是这样美丽,微风吹来,绿叶浮动,发出哗啦啦的清脆。
女人兴致勃勃地说起,华仔也听话了,懂事了,老公也老实了许多,它觉得自己的生活渐入佳境,好日子要来了,就像南沟镇的美好明天一样,一切可期,未来可期待,天空中飘满了彩色梦幻的泡泡,如坠仙境。
女人热情洋溢,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他那时候,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肖丽会举起屠刀,处决了她的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