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殿下,请恕臣以下犯上

砰——

咔嚓——

“啊——”空中飞来一块石子,直接打在了秦苍野伸过来的手上,伴随着清晰的腕骨断裂声,秦苍野凄厉地叫了起来。

“我是伯爵府的勋贵,谁特么敢伤老子,不想活了吗?”

周围辖制着云岁晚的一群侍卫立刻严阵以待,谨慎地观察着四周。

“我的人,你也配碰?”

晦暗的巷子深处,一道低哑的男声响起,伴着细碎的雨传进每个人的耳廓。

侍卫们听不出这声音的主人,秦苍野和云岁晚却一下就听了出来。

后背的伤口钻进了雨水,痛楚撑着她最后的理智,她紧绷着的神经松散了些。

她知道,是楚修远来了。

秦苍野也猜到了来人是谁,他膝盖发软,用没折的那只手抓着身旁的侍卫撑着身体,才没让他直接跪下。

他虽然不明白,以瑞王之尊为什么会管一个淫.娃荡妇的死活,但瑞王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他不是傻子,他听得懂。

秦苍野声音发颤,“王爷,这个荡妇明明马上要和我订婚了,却在外面勾搭野男人,我只是为了教训教训她而已。”

在这个时代,女子地位低微,就算无错,夫君也可以教育为名殴打。

更别说秦苍野还捉住了云岁晚和南风馆的倌人举止亲密,这事就算闹到了大街上,也没人该为云岁晚说话。

“哦?”楚修远缓步走出了巷子,他紫衣金冠,单手执伞,出手狠辣,打扮却温润端方。

没人能看清他的步子,他浮光掠影般冲进了侍卫的包围圈里。

楚修远出手极快,秦苍野甚至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侍卫们就都断了气,云岁晚已经安稳地落在了楚修远怀里。

秦苍野以为楚修远不信他,他指着地上的青叶说。

“她,她亲眼看见的,云岁晚和一个打扮浮夸的男子举止亲密,自称是那人的未婚妻。那男子容貌绮丽,绝对不可能是良家子。再说,有哪个上京高门看得上他。”

秦苍野只当是瑞王爷在路见不平,毕竟就算是为了云家的兵权,也是男人之间的事,身为男子,绝不可能为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出头。

他以为自己这样说,就能让瑞王放过他,就听见了那来自地狱的判决。

“秦公子觉得本王不是良家子?我又如何做不得县主的未婚夫?”

楚修远说得风清云淡,落在秦苍野耳中却似晴天霹雳。

与云岁晚苟且的男人,竟然是瑞王!

这怎么可能,瑞王怎么看得上她,她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

秦苍野绝望了,他看着云岁晚似是缓回了些气力,从瑞王怀里挣脱出来,蹲下身捡起了剑,踩着血泊靠近他,似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般可怖。

他这时心中没有半分旖旎淫荡心思,甚至也忘记了从前对她的嫌恶,恐惧已经占据了他的脑袋。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勋贵,云岁晚,大夏境内谋杀勋贵是要诛九族的!”

秦苍野跌倒在泥血混合的污浊里,瞪着惶恐的眼睛,手肘撑地后退。

他身上的锦缎浸泡在泥血里,腰上的配饰散落一地,极为狼狈。

云岁晚执剑而立,“大夏境内谋杀勋贵的确是诛九族的大罪。”

秦苍野以为云岁晚要放过他了,眼睛亮了起来,下一刻,就听云岁晚说。

“可是,谁能证明是我杀了你呢。”

无人能证,就是无罪。

她唇角微勾,脸上的血迹让她多了几分精怪般的邪魅,美艳却骇人。

“你......”

秦苍野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被云岁晚一剑贯穿了喉咙。

睁着眼睛倒在了泥地里,细雨溅起的污浊拍打在他脸上。

哗啦——

那个青楼老画师想跑,衣角却刮翻了砚台,他颤抖着想回头讨饶。

镫——

随着剑尖没入墙壁的铿锵声,画师脖颈上的血线液体喷洒,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云岁晚环顾了一圈周围,横七竖八地倒着死法各异的尸体,心中被各种思绪拉扯,将军的剑该是保家卫国的,如今却用在了内斗上。

这上京城,当真可笑。

许是紧绷着的神经突然能放松下来,也许是药效快要到达顶峰了,云岁晚再也站不住,手里的剑坠地。

她本以为自己要跌在泥里了,却被人伸手接住。

脸上没了雨滴拍打的感觉,她缓缓睁开眼,容貌如玉的男人撑着米白色的油纸伞,成为了这片泥沼中唯一的异色。

他看了眼那燃尽的香炉,蹙眉,“别怕,我带你走。”

楚修远一收到消息就觉出了异常,一人先行前来,这时候瑞王府的暗卫才姗姗来迟。

扶风单膝跪地,“属下来迟了。”

楚修远抱着云岁晚,没有回头,“这里不要留下她的东西,尸体还给揭阳伯府。”

扶风听懂了楚修远的意思,眉头一跳,应声,“是,王爷。”

云岁晚脸色潮红的厉害,楚修远来不及带她去瑞王府了,进了城,从窗口避开人流跳进了迎客归的客房。

让人备了衣服,吩咐人去府里叫了大夫来,楚修远就关上门,把云岁晚扔进了水里。

她身上的衣服血污浸染,根本看不出身上的血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直到丝丝缕缕的血线在水里一点点蔓延开来,他这才发现云岁晚后背竟然受了伤。

大夫一时不能过来,她身上的伤口不能这样搁置,楚修远犹豫了一下,刚要伸手把人捞出来。

哗啦——

云岁晚倏然从浴盆里钻了出来,水花四溅。

她脸上的红晕没有消减半分,一点点蹭到楚修远面前,呼吸粗重,眼神也算不上清明。

楚修远眯了眯眼,没有后退,怀里就倏然钻进了一片温软。

她的手环住了他的腰,呼吸在他脖颈上拂过,抬头用软嫩的唇瓣轻啄。

楚修远知道那药来路腌臜,猛烈异常,她能挺到这时候已是艰难,他不忍更不想推开她。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把人从怀里拉了出来,把她抱到了床上,用被子裹住,“大夫很快就来,你再忍一下。”

云岁晚似是听不懂他的话,红着眼睛蠕动,嘴唇嗫嚅,“我热。”

楚修远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刚要转身喂给她,少女就挣脱了被子,跪坐在床上环住了他的脖颈。

温香软玉在怀,唇角被绵软啃食。

咣当——

手上的茶杯应声跌落在地。

耳边响起了云岁晚的呓语,“殿下,请恕臣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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