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动作一顿,转而说道:“白鹭,你将你脖子上的鲛珠摘下来。”
“好的,宗主。”
白鹭握住珠子,念头闪过,手轻轻一扯,项链便取了下来,她这时候才知道,古荥师叔送给她的居然是颗鲛珠!
鲛鱼是大海里的高阶妖兽,浑身是宝,武力值高也就算了,迷惑人的手段也高超,是极其难捕抓的。
鲛珠取下,白鹭的修为和灵根就没办法遮掩了,在场四个人中,最吃惊莫过于云星护了。
“师父,鹭鹭的灵根……”
他明明记得白鹭的灵根是五行杂灵根来着,当年测灵根的长老说不要她,她还教他哭来着——当着几千号人,又哭又闹又打滚,嚷嚷着他姐姐要是不能进宗门他也不进!
怎么这么些年没见,她的灵根居然变化如此之大,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一个人生活太久,记忆出问题了!
宗主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问道:“星护,你觉得一个五灵根的修士能通过什么样的办法,变成天灵根?”
“徒儿愚钝,并未听说过有这种术法。”云星护摇摇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要是真的有这种术法,那修仙界……将会掀起一股血雨腥风!”
他看向白鹭,突然朝王宗主抱拳跪下:“师父,虽然徒儿并不知道鹭鹭是如何得到这种秘法的,但她绝不是奸邪之人,她身上并没有戾气和邪气,足以证明她的秘法并没有伤天害理,求师父别……”
云星护最后的话并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他是怕王宗主逼问白鹭此秘法,也怕王宗主伤害白鹭,但处于他的修养,他不能如此揣测师父。
“哼,你把你师父想成什么人了!”
王宗主不怒而威,云星护顿时给他磕了一个:“师父息怒,徒儿不敢。”
白鹭感动得呀,在这修仙界,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的人不多,啊不,是压根就没有!
云星护刚从秘境回来没多久,师徒俩算起来也有差不多十年没见了,就算王宗主再喜欢他,再看重他,这感情还没培养起来呢!
白鹭也丝滑地跪下——在修仙界这么多年,“跪天跪地跪父母”这所谓的原则,早就在十多年前,在来不留行宗之前就已经抛弃了。
“宗主,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我的灵根是如何改变的,不信你问古荥师叔!”
古荥剑眉一挑,但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朝王宗主点了点头:“确实,真言咒下,绝无假话。”
王宗主点点头,伸手轻轻一托,白鹭和云星护就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起来吧,我又没说什么,看把你们两个小家伙吓的,不知道便不知道,有了天灵根也是好事,好好修炼,日后不留行宗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小年轻的。”
“是!”云星护低头抱拳:“徒儿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白鹭也赶紧道:“弟子也会好好修炼的。”
“好,好!”王宗主笑道:“白鹭啊,你收拾收拾,从外门搬到内门来吧,我让人被你拨一个清净点的院落。”
“啊?”
这么突然就实现了阶级的跨越?这是白鹭以前想到不敢想的。
白鹭是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弟子毫无建树,就从外门调入内门,会不会……”
白鹭是那种心虚就会多想的人。
她自然而然就会想到自己身份的突然变化,会不会让人想到她身上有秘密!
王宗主笑道:“星护这不是回来了吗?本宗主爱屋及乌。”
云星护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悄咪咪地红了,白鹭则是眼睛亮了——
对哈!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十几年前宗门谁人不知,她可是云星护异父异母的亲姐姐!
只是搬到内门有利有弊。
外门宿舍人多眼杂,内门的话,有自己的院子,要是在以前,她得高兴疯了,现在嘛,一般般,毕竟她又不常住,甚至还要找理由圆一下自己为什么不经常在宗门。
只是,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多惹人怀疑啊!
突然,她一松,手里的珠子“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她突然想起来鲛珠不仅能遮掩人的修为灵根,还能遮掩人的气息,于是她就这样问了古荥师叔,后者给她的珠子施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术法,然后还给了她:“好了,化神期以下修为的人都没有办法察觉你的气息,哪怕就在咫尺之间。”
“谢谢古荥师叔!”白鹭笑盈盈地道谢,高高兴兴地把鲛珠带回脖子上,这下,她计算一个小时回一趟家都不会有人发现了,哪怕是王宗主和古荥师叔,因为他们的修为还没有到化神。
“行了,你们回吧,让星护帮你们搬家。”
王宗主用通讯玉牌跟对面的人沟通了一下就对两人说道,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脸色的笑顿时收敛了起来,他背着手,和古荥并肩而站:“你说……白鹭是不是去过禁地?”
古荥摇摇头:“禁地她进不去。”
还未筑基的人,没有资格闯禁地。
“那她的灵根是如何变的,你别跟我说,你真的相信她说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古荥并没有说话,只是说道:“若是禁地的秘法真的有效,这么多年了,咱们的灵根纯度为何没有丝毫改变?”
王宗主默不作声。
“师兄,改变灵根的秘法真的存在吗?”
古荥抿了抿嘴:“如今的修仙界真的还会有人飞升吗?近些年,到咱们宗门打探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修仙界的人,哪有不想飞升的。”
王宗主叹了一声:“不过,如今宗门的宵小确实是太多了些,扣一些放一些吧,在合适的时候,将旱魃出世潜入我宗门盗走重宝一事的消息让他们带回去给他们的主子,时刻盯着咱们宗门不放,那些老家伙们好像就能飞升似的!”
不留行宗作为修仙界最古老的,有数位老祖成功飞升的曾经顶级修仙门派之一,当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封存在非长老不能进入的宗门禁地里。
历代宗主的传承里都被告知三件事,一是禁地里有一部能改变修士灵根的秘法,二是关于飞升的奥秘,三是宗门有一件能助渡劫期修士一举飞升的神器!
但这三点都需要有缘人才能参透的奥秘,然而近几千年来,历代宗主没有一个是有缘人,所以每一个都已经寿元耗尽,与天地同寿了。
王宗主自然也想完成历代宗主不能完成的事情,然而让人失望的事,他也不是这所谓的有缘人。
所以在得知白鹭的灵根有巨大变化的时候,他又惊又喜,借着云星护的由头将人找了过来,然而白鹭却一问三不知。
他虽然有些失望,但并没有逼问太多,毕竟古荥说得对,白鹭无论如何都是没有能力和机会进入到禁地的。
古荥点点头:“旱魃不能杀死,只能镇压,可将其封印在后山也不是长久之计。”
旱魃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使用了多种手段都不能将其杀死,王宗主和古荥也是纳了闷了。
“我知道,我知晓一处阳刚气甚足之地,过些时日便将其转移过去,你得空的时候去教导一下白鹭,我总有一种预感,这孩子是一个变数,说不定后山的秘密与她有些关联。”
“好。”
最为宗门最清闲的长老,古荥从来没有“得不得空”一说,只要他想,他全是空!
白鹭并不知道,自己的修炼生涯即将迎来一名强大的导师,她此刻和云星护并肩而已,不用扭头,她都能感觉到某人的炙热视线。
终于,她忍不住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你想问什么你就问好吧?你这样盯着我——怪不自在的。”
“对不起,我……”
古荥立刻收回了视线,道了歉,他虽然对白鹭这些年的变化很感兴趣,但她要是不想说,他也不会强求。
“憨憨!你又没做错什么,你道什么歉呀?扭扭捏捏的样子,倒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白鹭轻笑一声又说道:“我的灵根,个中缘由我也无法向你解释,但结果就是如此,我有了一条能在修仙大道上走得更远的灵根,我想,你会为我高兴才对?”
“我高兴!真的!”
云星护说道。
很早的时候他就曾为两人悬殊的资质发过愁,毕竟这注定了他们不能携手并进,他曾想过不努力修炼,和白鹭保持一样的修为和寿命,但经过师父的点拨,他也想明白了这样确实不行。
两人之间,总得有一个人强一些才行,两人都弱,要是有强敌来犯,修为低下的他如何能保护得了白鹭?
所以,他这才会答应王宗主去秘境闭关,如今看来,好坏参半,他的修为是精进了很多,但却消失在白鹭的生活里近十年!
如今两人的相处都生疏了许多,不复以前。
“鹭鹭,这事你不要外传,毕竟太惊世骇俗了,要是被有心人知道就不好了!”
“我会的,谢谢你,星护。”
白鹭点了点头,她知道云星护是真心关心她。
云星护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
“知道啦!小星护现在最厉害了!”白鹭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当年的小屁孩长大了,她好险要踮脚才能碰到他的头顶,云星护很是乖觉,自己半蹲了下来,像只哈巴狗一样,眼睛湿漉漉地看着白鹭,白鹭没忍住,又狠狠撸了两把,知道他的头发弄得乱糟糟才住手。
云星护全程都噙着笑,时不时抬眼看一下白鹭。
两人从主峰下来,穿过不留行宗的内门,回到宿舍楼。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白鹭的新居。这是一个清净的小院,院子里种满了各种灵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白鹭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里真不错,星护,谢谢你。”白鹭真诚地说道。
云星护笑了笑,“这是师父的安排,你不用谢我。对了,你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搬过来了,你看看还缺什么,我去帮你准备。”
白鹭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很满意了。星护,你回去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
云星护点了点头,他确实有些累了。“那好,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云星护走后,白鹭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她抬头看着天空,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夜幕降临,白鹭独自一人坐在新居的屋顶上,手中把玩着那颗鲛珠。她知道,这颗珠子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它不仅能遮掩她的修为和灵根,还能遮掩她的气息。这让她在修仙界的生存多了一份保障。
白鹭闭上眼睛,感受着夜风的吹拂,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她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世界,那个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她记得,每年的清明节,她都会去扫墓,祭拜她的太公。
突然,白鹭睁开了眼睛,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回去,回到那个世界,去完成她未完成的事情。
白鹭站起身,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她回到了现代,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镇。她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心中涌起了一股温暖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白鹭带着一束鲜花,来到了太公的墓前。她轻轻地擦拭着墓碑,然后将鲜花放在墓前。她跪在墓前,心中默默地祈祷。
“太公,我来看您了。”白鹭轻声说道,“虽然我现在在另一个世界,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您。请您保佑我,让我在那个世界能够平安无事。”
白鹭在墓前待了很久,直到太阳落山,她才缓缓起身,离开了墓地。她知道,她必须回去了,回到那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修仙界。
白鹭回到了不留行宗,回到了她的新居。她坐在院子里,手中再次把玩着那颗鲛珠。她知道,她的路还很长,她必须更加小心,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