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女人打架更疯狂

青富见两个女人越来越逞强,自己说多说少都有不是,田里还有一车谷子等着自己去拉,这样耽搁下去,得贪大黑。

遂轻描淡写地劝阻道:“哪家不是一堆活等着?别为了芝麻大点的事,扯仨挂俩的没完没了,都回家去该干啥干啥。”

然后看向秋丫二姑说道:“二嫂,你也甭因为损失了点苞米,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不行到时候去我家地里掰些个补回来。”说完赶紧匆匆离开。

刘凤英见青富走了,更加有恃无恐,指着秋丫二姑的鼻子,啥磕碜骂啥:

“你个坑兄灭弟的东西,哪儿有便宜往哪儿钻,谁跟你有来往你给谁挖坑……”

秋丫二姑虽说嘴也没闲着,明显处于下风,不疼不痒地絮叨:“你这人不讲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听不到就当你骂自个儿了。”

她不敢骂的太过激,想先稳住对方,因为心里明白,如果两个人动起手来,她根本不是刘凤英的对手。

刘凤英体格比她膀太多不说,早已练就了撒泼打滚、施展拳脚的本领。

王礼当初逃荒来到村里,就光杆子一个人,被老村长收留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话语权?加上本身就老实巴交的,什么事都不敢吭声。

刘凤英家成分不好,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嫁给王礼,两口子在村子里一向夹着尾巴做人。没办法,再强悍也不敢跟形势作对,与无产阶级为敌。

自从坏分子的大帽子被摘掉,天生好勇斗狠的刘凤英不想再忍气吞声,家里家外遇到事儿都是自己个儿出头,王礼只是磨道的驴——听吆喝。

秋丫二姑跟刘凤英嘴上对付着,心里发慌,两条腿却不含糊,加快步伐往村子里走。

刘凤英却撵在后面不依不饶,可算逮住一个出气筒,她要连本上仓,把起早受的憋屈一起找补回来。

等到了村里,秋丫二姑的心才落了地,心想:两个人吵吵,一会儿就会招来看热闹的,就算撕扯到一起,自己娘家婆家都住在当营子,咋也能赶上一两个护短的。

看到开始有人聚过来,秋丫二姑不再胆怯,插着腰跟刘凤英对骂起来:“给脸不要脸,寻思让着你点,当我怕了你不成?”

“哼,怕不怕你心里没点逼数吗?都快吓拉拉尿了,还嘴硬。”刘凤英还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嘴脸。

忠厚媳妇拉着一车黄豆从地里回来,准备先垛在院子里,省的担心放在场院被人抱走几捆。

车后面跟着忠良,因为现在忠良家就他一个人有口粮田,而且还跟父母在一起没划出去。

所以只能合力收回来,等打完场再分给他。但也不能让他擎现成的,忠厚遂喊他一起收秋。

忠厚媳妇原本不顺路,可向来爱凑热闹的她,寻着骂声,特意拐了过来。一看是秋丫二姑——也就是自己的婶婆婆,在跟人打架。

旁边已经聚了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站在一边虚头巴脑地劝架。

因为两个女人平时人缘都不咋地,大家心里巴不得她俩打得越激烈越好,那样才有看头。

忠厚爹是老大,秋丫二姑父是老二,青富是老三,他们是一奶同胞亲哥仨。

秋丫二姑见忠厚媳妇和忠良来了,心里有了底,都是自家实在亲戚,怎么可能眼看着自己吃亏?

刘凤英依然十分嚣张:“还别人祸害你家庄稼,你不祸害别人就不错了,不贪便宜你都活不了,你趟地的犁铧子紧贴着人家的苗,把根都齐刷刷地给刮出来了,是你干的吧?就为了挤占人家半根垄,你算是把庄稼地里的那点机密弄明白了。

还有,你到田里抽莠子穗,怕趟断自家谷子,顺着两边地邻的垄沟走,抽出来的莠子扔到人家地里,明年你家地是干净了,人家的地荒成片了,没听大家背后咋骂你?心眼子长到肋巴上了。”

刘凤英数落完,洋洋得意地环顾了一眼那些抽着烟蹲在墙根、抱着膀站在墙角的男人们。

还有背着孩子、或纳着鞋底的妇女们,在自己处于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把千年谷子万年糠都翻了出来。

看热闹的人越多,越显示自己有能耐,一副为别人打抱不平的架势。

“我又没占你家的,害你哪根筋疼了?还是操心你家睡几铺炕能挤得开野汉子吧!”

秋丫二姑见刘凤英把自己的老底都诌了出来,恼羞成怒,又开始拿刘凤英的短处做文章。

“我做贼养汉你抓着来?你喝汤了还是垫腰来?你家大儿子咋死的?那是你缺德遭报应了。”

刘凤英嘴里骂着,手指头点着,一步步往秋丫二姑跟前凑,挑战她的底线。

秋丫二姑听刘凤英提到大儿子,那可是她一生的痛,一下子破防了,‘嗷’地一声怒吼,猛地窜上去、一把抓住刘凤英的一条麻花辫子,为了不脱手,迅速往手上挽了一圈,使劲往旁边拉扯。

刘凤英本就不是吃素的,索性大打出手,虽说头被拽的向一边歪着,不耽误她伸出双手抓住秋丫二姑的两只耳朵,狠狠地摇晃着,像要把她的整个脑袋揪下来似的,顺带又抬腿用膝盖照准肚子怼了两下。

秋丫二姑疼痛难忍,赶紧用另一只手,照着刘凤英的脸挠去,以破解被动的局面。

刘凤英向后仰头躲闪,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随着火辣辣的痛感袭来,下巴颏被挠了两溜岗子。

这下她急眼了,嘴里骂着:“臭不要脸的,你敢给我毁容?看我整不死你……”

说完,豁出头发不要了,随便被薅下多少,低下头猛地发力,把秋丫二姑抡的一个踉跄跪倒在地,然后腾出一只手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拿起鞋底子照着秋丫二姑劈头盖脸的呼去。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秋丫二姑被打的满头满脸都是土,脸颊也马上红肿起来。

她只得松开刘凤英的头发,挥舞着双手抵挡鞋底子,一边骂着:“就是要给你破了相,让你没办法再去浪。”

“我浪咋的?又没往家里拽你男人。”

双方边打边骂,中厚媳妇见两人动上手了,赶紧扔了马缰绳,扑上前拉架,并扭头看向忠良,喊道:

“还不快点?有谁看热闹还有你看的?”这话一出口,旁边围观的众人倒有些尴尬了。

听忠厚媳妇这么说,正看得起劲的忠良好像才反应过来,轴轴地走到跟前,见忠厚媳妇抢下了刘凤英的鞋子,忠良去扶秋丫二姑。

忠厚媳妇把刘凤英挡在身后,跟忠良一起往回拖拽秋丫二姑。

秋丫二姑本想还手,无奈被他俩束缚着怎么也挣脱不开,遂不停地缓着气说道:“你俩别拉我,我要撕烂她,看她以后还咋卖。”

然后朝着刘凤英骂道:“你不缺德,家里养的那个王八咋把腿摔断了?”

忠厚媳妇和忠良死死拉着秋丫二姑,一点不敢撒手,生怕她再窜上去跟刘凤英扭打到一起,就更难拆开了。

刘凤英见秋丫二姑被两个人控制着,蹿上去从空隙里又踹了两脚,把忠厚媳妇的大腿都刮拉疼了。

忠厚媳妇扭头对她没好气地嚷道:“哎呀!没完了是吧?哪有你这样的?咋还偷着下口呀?”

“少在这儿猪鼻子插根葱装象,你自个也不是啥好鸟。”刘凤英已经打疯了,逮谁骂谁。

忠厚媳妇也不是善茬,回怼道:“真是捹着驴屁股揍嘴,不知道香臭,都长着两只手,我这儿不拉着,你也囫囵不了。”

秋丫二姑挣巴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死牙咧口地对着忠厚媳妇和忠良说道:

“你俩……这是干啥?快……放开我……”然后低头在地上摸了一把土朝刘凤英攘了过去,这也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刘凤英扑打着满脸的土糁子,朝着秋丫二姑‘呸、呸’地吐个不停。

秋丫二姑也跟着‘呸、呸’,以示对她的轻蔑。

此时两个人都已经披头散发,汗水混着泥土弄的满身满脸,愈发恨不得把对方撕碎扯烂才解气。

周围的人们见打的差不多了,才有人上前劝解,人多力量大,两个人再也无法凑到一起纠缠了,这才恨恨地分头各自往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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