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这些狼人的苏醒肯定是有迹可循的,梦魇是梦对现实投影的一种表现,找到他们为什么苏醒的原因就交给你了。”
“我先上了。”
话音未落,弗洛罗斯一马当先,庞大的锯刀扬起,趁着狼人们还没苏醒,十多个狼头被他一刀切断。
“吼——”
血气弥漫,数头狼人倒下的瞬间,他们的血液顺着伤口喷出。
瞬间,整个教堂被血气笼罩。
“呲啦——”
灰色的神袍被肌肉撕裂,矮小的狼人挣脱布料的束缚,一头头刚才在马戏团里看见的狼怪赫然出现在。
弗洛罗斯的瞳孔猛地缩紧。
在他面前,一个被切开半边脑袋的狼人肌肉迅速膨胀,抬起右臂,挡住了他下劈的锯刀。
这……怎么可能!
下一刻,无数狼怪突变完成,朝着他飞奔而来。
压力,顿时倍增。
双排扣礼服被利爪撕裂,一条狰狞的伤疤出现在弗洛罗斯前胸。
锯刀从天而降,他反手一刀就将面前的狼怪脑袋劈开。
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几条白而肥的蠕虫在脑浆里蠕动。
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利爪出现,趁着弗洛罗斯锯刀来不及收拢的瞬间,绕开他的臂膊,只插头颅。
“砰!”
狼怪吃痛,捂着烂掉的右爪发出一声哀鸣。
弗洛罗斯看紧机会,一刀斩下狼怪的脑袋。
“亨特先生!”
教堂门口。
丹尼尔咬着牙,左手拿着和弗洛罗斯同款的玻璃瓶注射器,枕头正插在心脏位置。
紫色在他眼中升起,带着烟雾质感,他右手握着一把造型夸张的短管霰弹枪,枪口冒着猩红血气。
“亨特先生,我来帮你!”
有了丹尼尔的远程协助,弗洛罗斯压力骤降,勉强还能支撑。
门口,只剩下踌躇的布莱登和李长青。
下一刻,李长青也跨进大门,这一侧的狼人都被弗洛罗斯和丹尼尔引走,暂时没人来管他。
“梦境是对现实的投影,所以说这些狼人在现实里应该有对应的元素。”
无人的马戏团,李长青走出帐篷,看着两侧帐篷里没有动物的铁笼。
桂月兰汀人流很大,又临近城内的运河,如果有动物从马戏团内跑出,肯定会被人看见。
当天就得登上新闻头条。
李长青走进一座帐篷,伸出食指,在铁笼内的血迹上沾了沾。
放在鼻尖。
腥味很重,但还却没有太大的膻味。
是人血。
他扭头回望,怀特神父的干尸依旧做着祈祷的动作。
丹尼尔刚才说过,怀特神父每年都会收养不少孤儿,把他们培养出唱诗班成员。
“丹尼尔,唱诗班一共有多少人。”
“十三个!”
狼群中,丹尼尔下意识回答道,却看见李长青已经来到教堂最前端,站在了高台上。
“这座教堂是怀特神父任职的教堂吗?”
丹尼尔一枪逼退狼怪,趁机向着四下张望。
“很像!”
另一边,弗洛罗斯睁着一对紫色双瞳,一把锯刀杀得脚下碎肉横飞,半截狼头咬着他的肩旁死死不放。
“李先生,你得加快速度了!”
弗洛罗斯胸口发闷,左右两肺几乎变成风箱,呼哧呼哧的压倒狼怪的吼叫。
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见鬼!这些梦魇到底是什么东西。”
弗洛罗斯咬着一头狼怪脖颈,大口渴饮鲜血,他刚才亲眼看见一只被他劈开脑袋的狼怪居然抓着脑袋站起来了。
狼血丰腴他的内脏,迅速恢复伤势。
“这种噩梦,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城里?”
教堂的平台上,李长青看着面前的桌子,上面放着一本诗集。
“梦境是怀特将我们拉入的,教堂里祈祷的人会变成狼怪,马戏团牢笼里消失的野兽,莫名其妙的人血。”
一个唱诗班只需要十三人,那每年怀特收养的其他孤儿又去了那里?
马戏团是外来者,怀特神父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铁笼内?
第二个问题暂且不清楚,但第一个问题李长青大致有了答案。
梦境是现实的投影,这里是怀特神父的教堂,那嗜血的狼怪就是他教堂的祈祷者。
他翻开诗集,看着上面悠扬的文字。
“轰——”
一只狼怪从后方偷袭,搭着弗洛罗斯的肩膀把他压倒在地,腥臭的大口张开,直取弗洛罗斯脖颈。
“见鬼!”
弗洛罗斯用锯刀长柄抵住狼怪的血盆大口,趁机空出一只手,摸到腰间,拿出一根冒着蓝色荧光的针剂。
“没办法了!”
就在这时,狼怪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赞美,黑暗蠕动的尘埃,痛苦的温床,你是一切众生狂乱的兽性,是生命最本初的欲望……”
“赞美,迷失之血,割开仇敌的咽喉,将他的鲜血吮吸殆尽……”
诡异的歌谣在教堂响起,于此同时,十字架下方的火焰猛然跃起,金色的辉光在一次点亮教堂。
隐隐约约,弗洛罗斯听见了高处传来了悠扬乐曲,像是教堂典礼的圣歌。
伴随着诡异荒诞的歌谣从李长青口中吐出,狼怪们眼中的紫色褪去,身躯慢慢缩小,毛发褪去。
很快,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娇小的身躯倒在地上。
凸出的大嘴收缩,狼脸渐渐变得柔和,这是一群面容温润的孩童。
娇小的身躯穿着和他们身材不符的神袍,安静地躺在地上。
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丹尼尔双目无神,翻身从地上坐起,他看着自己胸口上的一道划痕。
“活下来了。”
刚才,狼怪的利爪离他心脏只隔了一层皮。
“拿着。”
一只沾满血污的手臂伸来,递给他一枚玻璃瓶。
弗洛罗斯看着丹尼尔点点头,这个实习猎人胆子还可以。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轻松多了。你要记住,我们才是猎人。”
随即他看向教堂台子上长衫洁净的李长青,裂开嘴角。
“李先生,看来我们的配合很不错。”
此刻弗洛罗斯满脸血污,礼服几乎毁了个遍,身上满是血痂,笑起来比鬼还恐怖。
“这些孩子应该是怀特收养的孤儿,他用某种方法把他们变成了野兽,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但大致的方向应该没有错。”
“是血。”
弗洛罗斯突然开口。
他从地上抓起一个熟睡的儿童,突然抬起锯刀,捅进孩童的心脏。
“怀特在用这些孩子做实验,他应该得到了某种源血。”
抽出锯刀,孩童化作飞灰散去,留下一枚猩红的血珠躺在弗洛罗斯手心。
“李先生,我大致应该明白这个梦境的主人是谁了。怀特那个愚蠢的家伙企图操控某种源血,最后导致梦境失控,我弟弟的死应该就是梦境失控后,梦魇散开正巧撞上了他。”
弗洛罗斯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很对,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其实也很高,不去做猎人,也可以去做侦探。
最后,他笃定道;
“这种梦境的主人肯定是死去的怀特,他被源血变成了鬼,只有我们杀死梦境的他,再去毁掉他的尸体,就能摧毁这个鬼梦了。”
他看向教堂后方通往塔顶的大门。
“怀特一定就在教堂顶楼,他就是我们最后的猎物!”
说着,他微微侧头。
“丹尼尔,你没问题吧?”
“没有,先生。”丹尼尔咬紧嘴唇,将视线勉强偏移。
就在刚才,弗洛罗斯取出那枚血珠后,教堂的地面。
顷刻间,化作了干尸的海洋。
这些孩子,早就该死去了。
“李先生,走吧。”
弗洛罗斯看了眼李长青,随后带头走向塔顶。
门口,布莱登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刚才在李长青离去后,一只狼怪杀了他。
马戏团内,李长青将手从笼子里收回,看着化作齑粉的怀特尸体。
“怀特……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