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翠喜一醒来,便发现自家小姐正在打坐修炼,她的那张小圆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
那个平夫人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自己不能修炼,就总是灌输给小姐一些很不好的观点。
比如,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啦,什么女子应该相夫教子而不是打打杀杀啦。
虽然她也说不上来这些观点有哪里不好,但在她看来,像自家夫人夜楚心那样,既有修为又能炼药救人,那才是成功女人的典范,夫人界的楷模呢!
再者说了,习武或者修炼,又不一定就是为了打架杀人,也可以是为了强身健体和保护自己嘛!
总之,她翠喜就是喜欢看到这样努力上进的小姐!
于是,慕清欢从冥想中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丫头闪着欢喜和崇拜的星星眼,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翠喜直到看见自家小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时,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又对着小姐犯花痴了,一张小圆脸立刻就变成了红苹果。
慕清欢知道这丫头虽大大咧咧的,但其实脸皮很薄,也就不再逗她了,而是吩咐她去端早膳来。
用过早膳后,主仆二人便出了门。
慕清欢迎着朝阳,走在逐渐开始热闹的大街上,心中对重获新生的激动,此时才真正地荡漾了起来。
翠喜更是像出笼的小鸟一样欢快,东瞅瞅西看看,即使是路边摊子上的那些小玩意儿,也让她好奇不已。
慕清欢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心酸。
不说前世,就说这一世,自从她带着翠喜入住平府将近两年来,杜玲雪虽说没有明令禁止她们出府,却总是话里话外地“教导”她要安分。
而杜玲雪口中所说的安分,便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足不出户。
这种话听多了,她也就歇了出门的心思,连带着翠喜也变得不爱走动了。
如今看来,翠喜不是不爱走动,而是想时刻守在她身边,陪着她罢了。
主仆俩去了京城最热闹的隆昌街,一番讨价还价后,买了两把匕首和一张大成国的堪舆图,以及几套合身的男装。
翠喜有些纳闷,小姐买这些东西做什么?但她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便一直忍着没有问出口。
慕清欢自然看出了翠喜的欲言又止,但她没有马上解释,那些真相太过于龌龊和肮脏,还不能让这个心思单纯的丫头知道。
至少在离开平府前,不能说。
买好了东西,慕清欢就带着翠喜径直回了威远将军府,那个她真正的家。
她爹娘在世时,因为都喜欢清静又比较自立,所以慕府中并没有多少下人伺候。
她家的这个现象,在京城的名门贵族中,算是独一份的简朴。
慕清欢敲开慕府大门时看到的,是依旧整洁干净的院落,以及一张张含笑带泪的脸。
老管家钱伯得到门房的通传后,便立刻率领着一众仆人,一起前来迎接自家大小姐。
“大小姐,您是要搬回来住了么?”钱伯抹了一把眼角,笑着问慕清欢。
他至今都想不通,将军在出征前,究竟为何要把大小姐送去平府,难道是怕他们这些人照顾不好大小姐么?
如今将军没了,让大小姐继续在平府寄人篱下,总不是个事儿啊!
慕清欢摇了摇头,随着钱伯走进大厅后,挥退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钱伯和翠喜二人。
“钱伯,接下来我说的话,您老一定要听清楚,并且记在心上。”
钱伯一看她这般严肃,顿时也面色一凛,郑重而恭敬地说道:“是,大小姐请说!”
“平中昇这个人有问题,且不说他在爹爹阵亡的这件事上扮演了什么角色,只说爹爹救了他,他却连恩人的遗体都未曾寻回。
他可以不仁不义,但我这做人女儿的,必定是不会放任爹爹被弃尸荒野不管的。”
慕清欢的话音刚落,钱伯和翠喜的脸上立刻就变得愤懑不平了起来。
“大小姐,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奴愿意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小姐,翠喜也愿意!”
慕清欢看到了他俩眼中的坚定,不禁心中微暖,然而她知道,有些事,只能她自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