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道水榭,她小心的瞟了一眼平台,却不见帝影,心中暗暗失望,但眼下还有事要做,她也无意理会,便急忙的回了凤藻宫。
贵妃和湘秀还未从御花园那边回来,锦衣忙捧着托盘去了春梅的房里,见人懒散的靠在床上,她便倒了杯热水与她说了吉服与首饰的事,而后才指着那托盘说到:“这是新出的图样,说是要配伞配服,一人一套,因着那边想着从品级而选,便由咱们主子先选!”
“是吗?内务处今儿倒是开了天眼,知道合着该论品级走了?上次定吉服图样的时候,怎么不说品级?还不都是从淑妃那边先走的!”春梅听着鼻子一搡,一脸的不悦:“只怕又是选剩下的!”
锦衣忙是摇头:“这次怕不是,不瞒姐姐,我去的时候倒见到了兰姑姑,她也在那边看服,这图样送来的时候,她就在跟前,我瞧着她拿着这幅金菊爱不释手,似与绣女问着什么,便在一旁问话,才知道还有这么一批伞要配送,说是为了衬着,伞上和袖口绣同款图案。当下我才问的那韩公公,今次怎么选,他说的是按品级走,我便大了胆子说我自带了过来,让主子先选,这么这那金菊才还在这盘里,要不然按姐姐说的,弄不好,这金菊已经被挑走了……”锦衣说着将那金菊的图样和宫牌一起递到了春梅的手里。
春梅放了茶,将那图样看了看,脸上浮笑:“太后千秋,这金菊自然讨喜,她倒会挑,这次亏着下了先手!等会主子回来了,我就给主子说去!少不了让主子奖赏你!”
“别,春梅姐,我是替你办点事而已,并没想借此讨好主子的,您不舒服我帮着跑跑就是,主子那里,这是您的功,与我无关。”说着锦衣眨巴眼一笑:“只要以后姐姐看着我哪里做的不好,多包涵我,容我也就是了,锦衣只图这个。”
春梅见她知道分寸,听着也欣喜,当下捏了她手说到:“妹妹倒是个实在人,知道不想那远的,说真的,就冲你这美人脸庞,那也该是当个主子的,只是当时你命不好,错了过去。说来,你是不是有记恨过主子?”
锦衣闻言赶紧摇头:“没,我记恨主子做甚!”
“得,才说你实在你倒又和我耍心眼了,当初免了你的补见,只怕你心里就认定了那是咱主子的意思。不过说真的,你这容貌,是个主子那都防着,也是应该。只是咱们这主子,心眼好,在皇上跟前三年了,从没红过脸,那可是小心谨慎的主儿。你那补见被免的事可与她无关,是皇上自己个下了旨,说秀女已选,补见就免了的,真还和咱们主子没关系!”春梅的话一出,惹的锦衣一愣,继而她点点头到:“其实我真没什么想法,但凡来选秀的除了凑数的,就是我们这些官家小姐,可说是官家却不过是末品,说什么不求上的话太假,但真的心底就求上?那也未必,不过是生下来就知要走一遭的,倒也就这么希冀了。春梅姐,说真的,被免了补见,我真的也想不开过,但这就是命,我认,所以我现在就想在主子跟前好好伺候,得其庇护,混个十年了,早早出去,该嫁人嫁人去!”
锦衣说的带着一种任命的颓废,看着倒有那么谢可怜的味道,春梅瞧着正拍了她的手似要劝两句,就听着外面有了动静,当下锦衣也赶紧起了身到:“许是主子回来了,春梅姐,你们去伺候吧,我这就回陈库忙活了,待你们今日选好了,明日里我再帮你送过去。”说完人便赶紧的出了屋,自回陈库,而春梅也赶紧起身拾掇了下,就捧着那些图样去了正院。
锦衣在陈库里随意的擦拭了两幅画,就干脆坐在脚凳上想着那水榭里的偶遇,想到这些日子都不见他来,而他却有兴致在水榭里看书,便越发的觉得如果蔡虫亦或张乐平真的是皇上假冒的,那他这个帝王倒也有趣。
只是……他为何会独自在水榭呢?那样一个偏僻到几乎被人遗忘的水榭,身边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他,这个帝王,当真有些不同……
锦衣想着脸上浮现一丝笑,再看看那些被她收起来的春画,她就越发的摸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
日落楼阙华灯上,锦衣无事便熄了灯,打算关了陈库回去休憩,而此时春梅却带着那些图样来寻了她。
“春梅姐,主子已选好了?”锦衣赶紧又点了烛,将桌上的旧书搬开,让春梅放了托盘。那春梅得意的点点头:“对啊,瞧,在我的极力推荐下,主子选了这个!”说话间便扬起那金菊图案道:“金菊贺寿,怎么也该是咱们主子,轮不到淑妃!”
“嘶……”锦衣故意脸带担心:“这金菊好似兰姑姑看上的,只怕淑妃也知,主子选了金菊,会不会不好啊?要是淑妃生气怎么办?”
“生气?我巴不得她生气呢!一个淑妃还没成皇后呢,什么都想占!你知道不,今天是十六,以往这日子都是咱们主子的,可今太后叫了主子去陪着,又说那些佛经典故来为难主子,主子不得已装昏回来躲事,可那淑妃竟跑去了承乾殿说咱们主子身弱,今要好生休息,愣把皇上给请到她那朝阳宫去了!我一想到这事,就气的牙痒痒,抢她个心头好,算什么!”
锦衣闻言也赶紧陪着脸上挂着一丝怒气,口中抱怨:“这淑妃怎么这样?瞧着多通情达理的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她,她也真好意思!”
“可不是嘛,先前玉昭容也来了,说咱们主子借昏走了以后,淑妃就找刺挖苦咱们主子,如果不是她这个玉昭容在能帮着给太后解释两句,还真不知道淑妃要把咱们主子说成什么样呢!”春梅说着把托盘一推:“那,图样选好了,明天你抽空给拿过去吧,我就偷懒再歇歇。”
“成,春梅姐,你放心吧,你呀还是好生休息,瞧你那脸色都掺了白了。”锦衣说的甚为关心,那春梅一听锦衣这么说,当下就捂着脸回去喊着休息了。
人一走,锦衣便将那金菊的图案拿在手中把玩,少待,丢了那图案,去了一旁的屉柜里,翻出一沓子信笺来,只匆匆翻了翻,便抽出一封,将内里的信笺抽了出来,借着烛光看了看,便去了灯罩将那信笺给烧了。
当烛火烧到金菊两字的时候,锦衣的脸上飞舞着得意的笑。
--被小爱说蜗牛,好吧,我,我双更要得了吧……我就是一个好人……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