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的话一针见血,只把贺宝珍问的有些白了脸,不过贺宝珍只是慌了一下,也就定神。她松了锦衣的手,假咳一声说到:“我是可以要了你过来,可是你会相信我愿和你和好的心吗?我知道当初的事,是我不对,可毕竟入了宫走的就是这独木桥一般的路,我自然是有所筹谋的。时至今日,我也不后悔。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你是个宫女,对无并无大的威胁,我诚心来寻你,是因为我知道你精明,而且你也有你的想法,我若不让你知会我的心意,你必然记恨着当初的事,认为我是把你要过来想法欺负你的,可我只有让你知道我只想多一个精明的人帮我,你才有可能与我作对主仆呀,所以我来寻你亲口答应这有错吗?”
贺宝珍的话真真假假,但她至少做到了声情并茂,锦衣瞧着她那一副俨然真心期盼的样子,便是一笑,主动拉上了贺宝珍的手:“贺姐姐,今日这话你解了锦衣心里的怨,也是,你是有你的苦衷的,既然今日你把话都说透了,我也不好去说什么假眉假眼的话,我只能应承你,若常公公那边分了我到你院里,我一定尽心与你作对佳话主仆!”
锦衣这话说到这份上,全然的一番真心,贺宝珍见她应了,喜色都上了眉梢,她欢笑着点头,没了就要从手腕上抹下一个镯子给锦衣,锦衣却赶紧按了她的手说到:“使不得,这是主子才能拥有的东西,锦衣只是一个宫人,担不起,姐姐是好意,若别人见了,锦衣只怕撇不清楚,所以姐姐不必如此,锦衣我心知姐姐的好就是了。”
话到此处,贺宝珍知道她还防着自己,当下也不强扭,便与锦衣又寒暄了两句,便也就带着春红走了。
锦衣看着两人走远,这心里就越发的不是味,她这般应承了贺宝珍不过是想着给自己留个后路,毕竟那位常公公会是谁她还不清楚,自己进入内宫后能安插在谁的身边也是未知的。虽然贺宝珍那意思,好似能把自己弄到身边去,可锦衣却不这么认为:太后按眼睛,你们这些贵人不过是凑数的,你妄图借这个机会要了我去,只要你要,太后就断不会把我放到你身边去!如今我软了话的和你这么混着,大家都别撕破脸,万一真是歹命,那混到你身边再做计较也不迟!不过……她这般来寻,到底图的什么?
锦衣想了想,便返身回了佛堂,见落云正抱着一些布头自己缝制着什么小玩意,便凑过去问到:“落云,你还记得那个红袖吗?”
“记得啊,就是给我们讲内宫里面事情的那个啊。”落云答着,手上利索的缝过一个边子:“你怎么想起她来了?”
锦衣眼一转:“那你知道她的住处吧?”
落云抽了针线,用牙齿咬着针尖想了一下:“明夏阁东院北围的第三间……恩,没错,锦衣,你要找她?”
“恩,想找她问点事,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人在不……”
“这会子还未到中午,她一般都是黄昏的时候才进内宫去做活的,应该在的。”落云有什么说什么,锦衣一听当下说到:“你在这里照看着,我去那边寻她,万一要是有什么,你就说我肚子疼方便去了,知道吗?”
落云点点头:“哦,你去吧,反正咱们这里也没什么人来的……锦衣啊,你找她做什么?”
“这不是今天被凑上去了嘛,她多少进过内宫能知道点事,我去问问也好过倒时候两眼一抹黑啊!”锦衣说着冲落云一笑,就出了佛堂,回往延春阁,从内所借道去往其后的明夏阁了。
正当早上,还是到处都忙活的时候,明夏阁的门婆子也没在近前,只遥遥的站在院里指挥着一些杂役搬动着布料丝线等货,锦衣瞅了个空档进了阁里便按照落云说的东院寻了过去。入了院落,干干净净的院落里没个人影,锦衣寻到北围第三间房门前,试探着的叩了门:“红袖姑娘可在?”
屋内没什么应答,锦衣略有些失望,人才转了身打算回去,却猛的听见一声不大的动静,好似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当下锦衣顿了顿,又伸手拉了门环:“红袖姑娘,你在吗?”
依旧安静的无声。锦衣有些迟疑的站在门口,是回还是进去看看,她有些犹豫,此时忽然一声细微的嘶哑掠过她的耳,她心里一凛就推了房门。
宫内的房门只能掩上,并无锁,锦衣这么一推开,就看到一人躺在床上,伸着手努力的抓着前方。
“红,红袖?”锦衣有些吃惊的凑到跟前,一看人倒是心里明白了,当下伸手摸了她的额头:“哎呀,这么烫,你在发热!”
“……”红袖此时嘴唇起皮干裂,张开的嗓子里发不了声,双眼竟也有些昏色。
“我去给你找太医来……”锦衣说着就要出去,可红袖的手却似乎似乎扯了下她的衣。再回头,红袖冲着她张着嘴呼气,手却指着门边上的小几。
锦衣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就看到一个不大的小瓶子,当下伸手拿起看向了红袖:“你可是要这个?”
红袖费劲的眨眨眼。
“这个能去热?”
红袖再度眨眨眼。
锦衣有些疑心的拿起,心里吃不准便打开来,伸手往手上倒了点一看,竟是白色的粉末夹杂着一些颗粒。
当下她闻了下,无味,再一回头看到红袖那张大还带着点惊恐的眼神,便是明白了过来,当下她走了过去二话不说的就把手里的白色粉末全部倒进了红袖的口里,而后倒了碗水给她灌了下去,便将那瓶子塞进了红袖的怀里,自己坐在一边。
很快红袖的身子开始扭动,继而翻滚。她时而哆嗦,时而抓扯衣物,看的锦衣都不自觉的咬着牙来克制自己不去打颤。似呓语的声音在红袖的喉咙里不断咕嘟,终于当锦衣快要看不下去的时候,红袖也停止了翻滚,顶着一头乱发从床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