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许光荣！”
“怎么就那么死板呢？！”
里垄村的事，终于传到了邱团长耳里。
开完会，他快马加鞭，连夜赶回，直奔阳村。
大半夜的，他把许光荣，李勇都喊起来开会。
“许连长，今天下午怎么回事，你说说。”
“我……”
看到团长脸色不对劲，许光荣也知道事情不妙，有些紧张。
早些时候，他已经被李勇数落过一次了。
今天这事，他也明白是自己没处理好。
他小声嘟囔，“团长，你不是说过，作为指挥员，遇事要沉着冷静，要三思而后行吗？”
一听这话，邱团长瞬间来气，拍桌子质问，
“你这叫沉着冷静？”
“叫三思而后行？”
“我看是畏首畏尾！是胆小怕事！”
团长发火，许光荣却觉得委屈，
“团长，这事不能全赖我。”
“人家说鬼子扫荡，我信。”
“可他直接明确告诉我，鬼子要扫荡里垄村，连时间都说清楚。”
“鬼子的作战任务，又不是他安排的。
他怎么会知道得那么详细？”
“我警惕一点，保持怀疑，这不是很正常？”
“万一情报有误，或者是鬼子故意放的假消息，就是为了调虎离山呢？”
许连长狡辩，团长几次想发火，却忍住了。
“是，你说的也有道理。”
邱团长再问，“那事实呢？”
“当里垄村的柱子来求援时，你为什么不带队救人？”
许连长昂着下巴，明显不服，
“团长，我和这个柱子又不认识，怎么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
“还有，我们急匆匆跑去救人，万一中了鬼子的圈套，被伏击呢？”
“我是连长，总要为战士们的生命负责吧？”
邱团长“砰”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他手掌发麻。
他站起来，准备走人，实在气着了，
“许光荣，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吗？”
“你身上缺少一个连长该有的勇气和担当！”
“咱们是干什么的？”
“咱们的队伍又是干什么的？”
团长加重了语气，“咱们是老百姓的队伍！是保护老百姓，为穷苦老百姓奋斗的！”
“但当老百姓遭遇危险时，你在做什么？”
“你在忙着请示汇报，忙着瞻前顾后！”
团长向来威严，很少会发火，也用不着发火。
但今晚，他实在气坏了，罕见地指着许光荣，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老百姓会对我们失望的！”
“他们落难的时候，把希望全寄托在我们身上。”
“但你呢？！”
“你这么做，是在把他们往外推！”
“当他们不再信任我们的时候，你觉得我们独立团，还能在虎头山还待得下去吗？”
许光荣被骂得不敢吱声了。
但他很想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他该这么做？
邱团长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马上解答了他的疑惑，
“你是连长，是指挥员！
当你觉得一件事情是正义的，是对的，不得不去做的时候。
哪怕丢掉乌纱帽，丢掉脑袋，
你也得给我豁出去！
就算出了事，你也要有自己扛着的勇气和准备！”
“要不然你当什么指挥员？！”
“干脆当传令兵得了！”
团长气楚楚出门，又折回来，
“许光荣，我觉得你暂时不适合当连长。”
“从现在起，撤销你的连长职务，回到班里，先做好一个兵吧。”
这个决定，团长从师部回来时，已经得到了领导的肯定。
许光荣的性格，只适合机械的执行命令。
他不适合掌握自主权，带领队伍。
否则这么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还有，你自己上蜈蚣岭找陈团长赔罪去，
如果能跟在他身边当个兵，也算你小子有造化。”
陈团长？
许光荣愣了一下，李勇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没错，师部经过谨慎讨论，决定任命陈阳兄弟为，独立团，新任团长。”
李勇听出问题来了：
虎头山只有一个独立团。
邱明是团长。
如果陈阳当团长，那邱团长该何去何从？
“团长，你要调走？”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刚刚还暗中跟团长赌气的许光荣，突然有些心乱了。
他跟了团长很多年，如果团长调走，他就失去主心骨了。
“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没死！”
邱团长安抚老战友们，“放心，我还在独立团。”
“只不过，我这个团长，要给陈阳兄弟当副手而已。”
……
独立团，在八路序列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因为他们将会在无比艰苦，恶劣的环境下开展对敌斗争。
基本上没有支援，凡事靠自己，自力更生。
独立团团长，这么重要的职位，却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人。
这一点，有人佩服领导们的用人魄力。
当然也有人保持怀疑的态度，觉得这是害了独立团。
只有邱团长知道，这么做到底有多重要。
只要能把陈阳变成自己人，那独立团的未来，就非常有希望。
说不定发展几年，人数超过一个师，也是有可能的。
反正是独立团嘛，如果真能把队伍弄到一个师的规模，正好证明陈阳有本事。
至于别人担心的，这是把自己的队伍白白送给他人，
邱团长不认可。
有他这个团长甘愿当副手，
这支队伍，他就走不了歪路。
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有自信的。
再说了，不是还有陈怡，有范小雨，有老徐吗？
如果他们和萧雅真是亲友，姐妹。
那陈阳就更不可能变成一个暴戾的土匪，或者军阀。
从他对萧雅和杨大力的态度，以及救老百姓的事情上，
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心怀正义的热血青年。
至于他这个团长，
只要能把独立团发展壮大，能把小鬼子赶出去，
让他当个小兵，他都毫无怨言！
明天，我就上蜈蚣岭！
……
莱阳。
旅团长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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