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姒现在对白微有些抗拒。
说不上来原因的抗拒。
就比如说他们俩现在距离,就让江姒感到非常的不适。
“……”
江姒性子本就要强,要是她愿意配合,那这壁咚还能当做是情趣,像现在这样她不愿意配合,那就是完完全全的冒犯了。
她一把推开白微,隔着袖子抵住他的手腕将他推开,连一点肌肤都没有接触到。
系统都有些惊呆。
好家伙,宿主这是为谁守身如玉啊,她怎么回事?
好家伙,海王上岸啊!
之前亲都亲过了,现在这么嫌弃人家?
这不合适吧?
当然,这话系统没说出口,因为它知道这话一说出口就会被骂。
因为江姒指定会冷笑一声,然后说。
“不然要我脚踏两条船么?”
然后它继续怼,[这事儿你也不是没干过。]
然后画面就会逐渐失控。
最后以它被收拾到报废的结局收尾。
系统:笑死,就这套路,它已经摸得明明白白了!
就这?
就这!
白微被推开,他的眼神有过片刻的黯淡,江姒的这一举措有些伤他的心。
这样近乎避之不及的举动。
……是避嫌么。
“你这是做什么?”江姒伸手抚平衬衣肩上的褶皱。
白微低低道:“……你一周没回来过了,我有些担心你。”
还有。
今天是他的生日。
还有十分钟就是凌晨12点了,他的生日即将过去。
她能在他生日过去之前的凌晨回来……他先前不曾奢望过。
现在等到了。
他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升起了些许的希望。
刚刚燃起——就被扑灭了个彻底。
江姒的态度近乎凉薄的冷酷。
白微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
“正好,既然你来找我了,我也确实有事情要跟你说说清楚。”
江姒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道:“去书房吧。”
挺晚的了,在这楼梯上面对面站着,还没开灯,还真有些吓人,江姒可不想把半夜起来上厕所的阿姨吓个半死。
白微眼神闪了闪。
还是乖顺地点点头。
“好。”
书房里。
江姒坐在书桌后面,她抬手松了松衬衣领口的领带,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来,放到桌子上,朝白微推了过去。
“看一下吧。”
白微沉默着接了,解开绕着的白线,从里面抽出几张纸来。
这是一份协议。
是关于他和娱乐公司签的协议。
和其他艺人算得上天差地别,待遇非常优厚,二八分成,他拿大头,对于个人的约束条件小到几乎可以不计。
白微捏着纸张的手指发紧。
“……江总这是什么意思?”
江姒推了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态度公事公办,她双手交叠着撑在书桌上,脸上露出的笑容是完美无懈可击的。
“这也算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份小礼物。季墨以后还是会力捧你,你拿到的资源不会差,你天赋不错,走红是迟早的事情,你的前途一片光明——”
白微极少有地打断了江姒的话。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良久,唇瓣动了下,“……您这是,要赶我走么?”
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
月色透过窗子洒进来,落在青年白皙的侧脸上,如梦似幻地有些失真,他的眼底却像是彻底熄灭了光辉似的,黑的发沉,没有任何光亮。
女人面上笑容不变。
她不赞同地摇头,“怎么能这么说呢。”
“您说过,要养我。”
江姒失笑:“开个玩笑而已。”
“我不认为这是玩笑。”
青年近乎执拗地盯着江姒的眼睛,他半蹲在她的面前,抬起指尖想要去触碰她——
被避开了。
他喃喃道:“可是我当真了……”
“你喜欢上我了么?”
“……是。”
白微企图在江姒的眼中看出片刻的犹豫和不忍。
但是,没有。
女人的眼神温和中透着一股冷淡,她摇头,以一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否认了他的喜欢。
“你不喜欢我的,你现在对我的最多是有好感,感恩,混杂着一种对于年长异性的朦胧情感,给了你这种类似于喜欢的错觉。”
“去吧,去好好生活。”
“你的人生,没了我才是正确的。”
系统:[……]
先不说白微是怎么想的。
反正它觉得江姒是渣透了,这话,听听这话,和洗脑有什么区别??
就差直接pua了!
不娶何撩啊!
系统完全把是自己给江姒发的剧本任务这回事当成了放屁。
不过,江姒当时确实还留了个心眼。
她不曾和白微明示过这件事。
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包养这个词。
江姒挑了个很微妙的说法。
她说,我想养你。
养这个词包含的意思可就太多了。
江姒承认,她就是在和剧本卡bug了!
玩文字游戏怎么了?!
“白微,你仔细想想,我从来没有表达过我对你有什么心思。我说过喜欢你么?很显然没有,异性之间产生好感是很正常的事情,多巴胺的分泌,但是最多几个月,这种感觉就会淡化,甚至被遗忘。”
“所以,离开吧,离开我的身边,去过你自己的人生。”
江姒站起身来,高跟鞋踩在了地上。
她要离开,袖子被人拽住了。
“……”
转头就看到青年泛红的眼角,“我不想走。”
白微一双下耷的睡凤眼,眼尾泛着明显的红,他在强忍着,捏着江姒袖子的之间颤抖的很,他用的力气其实很少,被轻轻一推就能推开。
“不可以。”
江姒推开他的手。
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击溃了白微的心理防线。
“你不想走也没有关系,这边的房产我可以转移到你的名下,也算是我给你的补偿。很晚了,早些休息。”
江姒一口气说完,都没给白微打断她的机会。
“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白微。”
江姒叫了声他的名字。
她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逐渐不耐的神情,近乎冷锐的眉眼泛着浅浅的戾气。
她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无理取闹的孩子。
女人长指推了下眼镜边框。
“适可而止。”
“我的决定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