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4

沈星阑的手腕上被绳索或是手铐绑过的痕迹很明显,这就说明他这次出现在夜店是被人强行绑过去的。

江姒知道,这个社会总是存在着一些灰色地带,也存在着一些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的交易,像沈星阑这样美貌的少年,落在那些人的手里逃不过一个被蹂躏的下场。

见江姒的视线落到自己的手腕上,沈星阑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收回手,他下意识地想把袖口往前拉,把这些伤口挡住。

这些不堪的东西,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更不想……让面前这个女人知道。

他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卖进赌场抵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无数次出逃,最后每次都逃不过被一顿毒打的下场。

但是沈星阑不得不逃,要不然,等着他的下场就是沦为玩物、禁脔。

因为逃走的次数多了,那些人开始给他注射药物,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敏感又脆弱,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一阵阵涌现的无力感。

这让沈星阑感到绝望。

直到今天,他再次被注射了药物,被送到那家夜店的包厢里面陪那个所谓的贵人。

在那个女人即将用手触碰到他脸的时候,沈星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绳索,冲了出去,然后就碰到了江姒……

他被她捡回了家。

刚刚因为极度恐惧之下变得冰凉的身体逐渐发烫,沈星阑意识到,被注射到他体内的药物开始起作用了……

少年眼睫颤抖着。

他不想被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少年的自尊心和羞耻心都不愿意自己最狼狈的一面被人看到。

手指哆哆嗦嗦地打字。

他把手机举到江姒面前,屏幕上俨然是一行字。

「我想先去洗漱一下,可以么?」

江姒微微挑眉。

然后笑了下,“当然。”

江姒善意地提醒他,“浴室在二楼最东边,里面应该有干净的浴袍和毛巾。”

沈星阑继续打字。

「谢谢你。」

然后双手拿着手机递还给江姒。

江姒接过。

沈星阑逃也似的去了二楼。

江姒望着这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秘书,让他给她查查这个叫沈星阑的少年。

秘书沉默了两秒。

“江总是要调查一个十八九岁的非常美貌的男生?”

江姒:“……”

道理都懂,为什么你要强调十八九岁和美貌?

这话听着就有些诡异了。

她一个女人,一个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女人!

会对异性产生兴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江姒理所应当,“我想了解了解一个男生不可以吗?”

秘书在沉默了两秒钟后。

嗓音清淡而平稳,“当然是可以的,如果是您,就算一次性了解十个也是可以的。”

系统觉得它和这个秘书应该会很有共同语言。

江姒:“…………”

气氛当场陷入死寂。

咳,十个,这,这不太好。

就算法律允许那道德也不允许啊!

系统沉默了。

在宿主情绪特别活跃的时候,它是偶尔能知道宿主的想法的,就比如说现在——

她的心率直逼一百二!

系统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

[宿主,你为什么会有认为法律会允许你有十个伴侣这样可怕的想法?]

江姒幽幽道:“只要不领证,我就算有八百个都可以。”

系统:[……]

江姒若无其事道:“查到了之后把文件发给我,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挂了。”

秘书再次沉默两秒钟后,嗓音平稳道:“祝您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江姒:“…………”

江姒恼羞成怒地挂了电话。

虽然她这张冷艳的美人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神色。

沉默了一会儿的系统再次蹦出来刷存在感了。

[宿主,虽然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江姒:“准奏,问吧。”

系统:[……你为什么要维持着一副面瘫的样子?]

江姒冷笑:“因为霸总都是这样的,话少冷酷面瘫,这样比较讨异性的喜欢。”

系统抹了把脸,问道:[摊牌吧,你最近看了些什么书?]

江姒在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报出了一连串的书名。

什么《暗帝狂宠,夫人哪里逃》、《亲吻九十九次后,总裁的天价逃妻》等等让人振聋发聩的书名。(瞎掰,勿搜)

系统僵硬的机械音都面临着破音的冲动。

[你为什么会看这种东西?宿主你不干净了,你的心灵已经遭受到了污染!!]

突然,系统的嗓音像是一只被掐着脖子的鸡,戛然而止,许久才出声。

[……宿主,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代入了男主的视角?]

江姒骄傲地点头:“那当然。”

系统:[……]

好了,绝对没救了。

它已经阻止不了宿主向天凉王破的霸总发展的趋势了。

啊!!

另一边。

站在淋浴房里面的修长少年,他无力地倚靠在墙边,任由冰冷的水流从头上浇下,直把他的全身都给浸湿。

他开的是冷水,用冷水来压制身体里的药性。

沈星阑也不想这样,但他没有办法。

他乖顺地垂下眸子,无声又无怨地接受这一切。

在被卖到赌场的那一天起,在那一支药剂注射进他的身体的时候,他的人生就已经陷入了泥淖,沾上了再也洗不净的污渍。

沈星阑想。

若是今天晚上没有碰到江姒,那他或许会选择去死。

与其等着被人侮辱,还不如一死了之,好歹他还是干净的。

……

第二天早上。

江姒刚刚起来,从三楼下来的时候,她发现饭厅的桌上摆了一桌的早饭,色香味俱全,看得出来是现做的。

她挑了挑眉,看向那站在桌边的精致少年。

“你做的?”

明知故问。

江姒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优雅地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随口道:“怎么做这么多啊?”

沈星阑眼睫颤抖了一下,但是因为暂时无法说话的缘故,他只能眼巴巴地盯着江姒,漂亮的黑色眼睛里面透出几分歉意来。

好像在说,抱歉,我添麻烦了。

江姒也反应过来。

哦,忘记了。

这是个小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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