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钟河清的讲解,孙永宁总算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笑着说道:“掌柜知道的真多,要是您不说,我还真以为这件事是对方搞出来的。”
钟河清闻言,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些事情,是我以前读书时学的,可惜了,现在也就只能用来解释一下我们自己的破事了!”
孙永宁听出了钟河清语气中的失落,连忙叉开话题道:“掌柜,你说这事,这上海那边,怎么能直接把日元给送过来呢!这……”
听到这话,钟河清开口解释道:“这应该也是上海那边的无奈之举吧!要不然怎么可能会直接把日元送来?”
“毕竟让咱们的人直接使用日元,这是非常容易暴露的,上海那边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没有办法,他们也不会这么做。”
孙永宁听了,有些不解,于是又问道:“那他们不能在上海将这些钱换成其他货币吗?只要是去银行换,不让这些钱流入民间,那不就不会出这事了?”
听到孙永宁这话,钟河清苦笑道:“那有这么容易,刚刚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们进入上海侵犯到了其他人的利益,他们哪里会乖乖的配合你?”
“我们能换的地方,就是咱们自己的银行和其他我们自己的人,但我们上海的银行,他们怎么可能换得了这么多钱。”
“我们以前,就是把到手的日元经费,分成小笔小笔的,通过向咱们的侨民,或者向上海的其他人悄悄出手,才换成其他货币的。”
“而且适合我们使用的货币,就是其他国家的货币和金子,而大洋根本不行,体积重量都太大,所以换得并不快。”
“也是因为慢,一次出手的钱少,这些日元,都会随着商业活动或其他方式,流回我们国内或占领区,这之前才没有出事,也没有让我们意识到会出这个问题。”
“这一次,应该是清茂商行要钱要得太急,这才直接把日元送了过来,让他们自己去换,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档子事,唉……”
孙永宁听了,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掌柜,我觉得这件事也不能都怪到我们身上,给咱们拨款的人应该也要负责任。”
“他们明明知道我们没有办法直接使用日元,还偏偏要拨给咱们日元,这不是在故意难为我们吗?”
钟河清听了,苦笑道:“永宁,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国内的金银和外汇,都要紧着向购买原材料倾斜,哪会把这些资金拨付给我们?”
“何况就是拨付给我们的日元,都有一堆人在虎视眈眈,咱们这次出了这么大差池,我们特高科拨到的日元,很可能会被砍去一部分。”
听到钟河清这话,孙永宁沉思了一下后,试探地问道:“掌柜,您让我购下院后的屋子,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钟河清听了,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嗯……你的反应很快啊!这件事,我确实有着这方面的考虑在。”
“照我估算,我们给清茂商行这些蠢货送去的资金,应该是特高科这些年存下的全部资金,甚至还可能包含了今年上海这边拨付到的拔款。”
“所以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咱们很可能会面临着资金紧缺的局面,我们需要弄到一笔资金,安稳的度过这段时期。”
“所以这伙黑市贩子的事情,我才没有汇报上去,寻求上海方面的帮助,也不打算大张旗鼓的去处理,以免消息泄露。”
“至于酒楼那边,一方面是因因,南京作为一个转运中心、也是我们渗透的重点,他们虽然相对独立,但终究是归我管理。”
“另一方面,他们现在面临的情况和我们一样,一旦上海方面减少或断了他们的资金,他们也陷入到缺钱中。”
“你别看他们经营着那么大一个酒楼,但转物资,一路上那可是方方面面都要打点的,酒楼那点收入,就是杯水车薪。”
孙永宁听完,点了点头,开口道:“掌柜,我明白了,这件事要背着上面去做是不是?”
钟河清闻言,沉吟一下后,开口道:“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毕竟我们接下的这个任务,着实有着不小的难度。”
“这一次,要是我们的收获足够多,那就汇报上去,给上面也分担一下。”
“要是收获不够,这件事情就先瞒下来,自己悄悄使用,用来执行我们的任务。”
听到钟河清这么说,孙永宁点了点头,问道:“掌柜,那我们是不是要赶紧去确认一下,后面有没有埋着东西?毕竟我们现在连埋没埋东西都不知道啊?”
钟河清听了,摇了摇头,开口道:“永宁,这些事情不能着急,等到我们把这些黑市贩子给打发走了,再去做这事。”
“不过我们也确实不能什么准备都不做,这样吧,你明天去找上一些泥瓦匠,把后面的那些小巷口封上。”
“记得要把墙给砌高一些,之后再开上一道后门,那些屋子间的间隔也拆除掉,方便我们到时候行事。”
“是,掌柜。”听到钟河清的吩咐,孙永宁连忙应了下来。
钟河清摆了摆手,继续开口说道:“至于确认有没有埋藏着什么东西,这你不用担心,现在我基本已经确定后面埋着东西了。”
“因为我们的人连枪都已经配上了,但黑市那伙人连反应都没有多少,还继续监视着。”
“而黑市这些人,在这宝藏这方面的消息,肯定比我们多,要不是他们很肯定了这里有东西,他们的举动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听到钟河清的这番话,孙永宁才明白,钟河清为什么会冒着暴露的风险,给门口的人装备上驳壳枪,原来是在试探对方。
…………………………
而在南京城的另一个地方,李大彪和曹家福,又把负责监视跟踪的刘大祥和易文斌叫了回去。
曹家福依旧挂着副笑脸,开口说道:“老刘,我们这段时间又查到了一些东西,那个大院,以前住的是一个大商人。”
“但在闹太平天国时,这家商人,全家都失去了踪迹,到现在也没有听到过这家人的消息,应该是已经没有了。”
“而且我们打探了一下太平天国在南京的事,并没有发现从这个大院中抄出财物记载或民间流传的消息。”
“之后南京被攻破,太平天国消亡后,这座院子便被人占了过去,后面这人又没落了,大院又几经流转,才让这些人买了去。”
“之前买过大院的人,我们也查过,发现并没有谁突然得到过一大笔财物的消息和迹像。”
“综合这些,我和大哥推测,里面很可能存在着一笔巨大的财富,所以你们一定要把人盯紧了。”
刘大祥听了,有些迟疑,最后还是问了出来,道:“二哥,这些人现在突然配上了枪,看着来历并不浅,我们……”
曹家福直接打断了刘大祥的话,开口道:“老刘,这件事情用不着你操心,我和大哥自然有我们的主张,你们按照我们的安排去做就可以了。”
“是……”曹家福的话,让刘大祥心中一凛,连忙开口应了下来。
曹家福见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不少,道:“老刘,这件事情我和大哥心中有数,你安安心心去做事就可以了,这事要是成了,到时候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至于对方配枪的事,这对我们的跟踪并没有什么影响,我和大哥分析过,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无外乎两种。”
“一是和你们所说的,这些人是在迎接什么重要的人物,这些安排都是为对方准备的。”
“二是这些人可能要在里面有什么动作,我让人查过,他们这些天买下的那些屋子,以前是这个大院的后花园。”
“所以啊,我们才让你把人盯紧了,一旦是后一种情况,他们很可能在准备着将钱运走,一旦发现对方有这个意图,你一定要立即把情况汇报过来。”
刘大祥听了,连忙开口道:“二哥,您放心吧,我一定紧紧盯住他们,绝不会让他们带着钱跑掉。”
尽管刘大祥嘴上这么说,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一股非常强烈的不安,因为除了曹家福说的这二种情况,他的心里还有着另一个猜测,只是他不敢说出来罢了。
毕竟虽然他有能力,但因加入的比较晚,而且还是被强迫着加入进来的,他的地位在钱庄中并不高,甚至连两人的手下都不怎么听他的话。
而易文斌和他的遭遇差不多,也是被人强拉进来的,这才会出现他俩经常被手下人反驳的事。
曹家福见刘大祥脸色,从进来到现在,都还是不太好,想起了自己手下和他发生予盾的事,以为是这方面出了问题。
于是便笑着说道:“老刘,我在这里替手下给你道个歉,你放心,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不敢不敢……”曹家福的话,把刘大祥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道:“二哥,这事与他们没有关系,是我……”
不待刘大祥说完,曹家福便打断刘大祥道:“行了老刘,这件事情就别解释了,我会吩咐下去,让他们在接下来的行动里,全力配合你的,一切事情以监视为大。”
“是……”既然曹家福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刘大祥自然没办法再继续解释了。
一边的李大彪见了,便冲着刘大祥和易文斌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出去,两人便连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