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伊细谱汉宫春

为伊细谱汉宫春

真的不愿让肖佩旬气我,回到驿馆,开始坐在床上挑礼物。

先是两件透雕鸟形玲珑玉佩,两套清荷初绽图的淡紫色和粉白色长裙、披帛,再挑几件镶玉镂金的配饰、宫花……这些东西除了妖精的锦绣斋,是别处再没有的。叫过齐风道:“速速送去策国驿馆,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齐风一张阴阳脸拉得老长,接过东西,转身欲走。

我想了想,开口叫住他,“等等。”

然后掏出一柄白玉坠的小香扇,握住小狼毫在上面细细白描了一幅白莲照水图,在旁边提了一首《》:

水漾轻云,正小池岑寂,新霁天清。田田深处,一枝出水无声。

凝辉翠叶,缀露珠、澄澈泠泠。风过也、婷婷自舞,幽幽几许柔情。

却问波中碎影,算风华若此,欲诉谁听?游人纵然叹绝,积泪难倾。

东君去后,只瞬间、秋尽残萍。千万缕、高情念远,为伊谱入瑶筝。

提罢,吹得墨渍稍干,才递于齐风,道:“记住了?”

齐风闷闷点头,飞纵而去。

一直在旁边的周狐狸玩弄着手中扇子,邪笑道:“难为齐风作甚?要是舍不得,自己过去道歉不就介了。”

我瞥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次,确实有些过了。”

“殊儿对谁都心软,偏偏对我不成。”那狐狸撇着薄薄嘴唇,小声说道。

我含笑斟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道:“不是有人对你心软么,那么绝色的一个人,竟还不知足。”

一提宇文留琉,他把头往椅背上一靠,开始只有叹惜的份了。半天才直起腰身道:“真是奇了,你带那么多女人东西作什么?”

“没听说过未雨绸缪么?”我歪着嘴邪笑。

“原来你早就有此打算了。琉儿说的没错,是够恶劣的。”他没说完,便被我踹了一脚。

“终身大事,怎么可以不计较。”

他扭过头来细细打量我,“以后再不敢得罪你。”

我呲牙朝他邪笑,道:“你早得罪我了。说吧,想怎么受罚?”

狐狸伸出细长手指挠挠鼻子,笑道:“算是中你的计了。”

我哈哈大笑……

正说笑着,齐风同志回来了。顺便带回来半身茶水。

好笑的看着他滴巴滴巴挂着水的狼狈样子,问道:“收下了?”

“嗯。”

“这么容易?”

“扔了。”

“然后怎么就收下了呢?”

“扇子。”

嗯,还是那首汉宫春起了作用,我笑,再问他:“那怎么还被泼了一身茶?”

“气没消。”

我大乐,“怎么不知道躲呢。”

“打不还手。”

这下连周狐狸都笑了,说道:“齐风兄,自跟了殊儿,你可是越来越可爱了。”

齐风嘴角抽了几抽,面无表情地自白脸处摘下一枚渗着水的茶叶叶子。

“哈……我受不了了。”狐狸浑身酥软地笑倒在椅子上,被齐风连椅子带人,扔了出去。

“找打。”

——齐风对曾是好友的周狐狸如是说。

第二日在太德大殿再遇到肖佩旬的时候,那人已经如以前一般,暖如春风了。

我嘟嘴望他,“不气了?”

他温温含笑,一展紫色宽袖道:“本来就没气。”

“才怪。”我凑他跟前,小声问道:“你姐姐没事了吧?”

“虽然没说,可我看得出,姐姐极喜欢你那首汉宫春,而对衣服饰物也是爱不释手。”他也学我低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拍拍手,心满意足的笑了。女人嘛,尤其是美丽女人,都是爱俏的。

“别高兴太早,你那侍卫,可是被姐姐盯上了。”他唇角微微忍着笑,望了一眼我身后的齐风,“你的人,都这么奇特么。”

我摇头,指一指站在另一边的二哥,道:“我二哥,就很正常。”

“竟是你二哥?以前有过一面之识,江湖上的长虹剑客嘛。”肖佩旬仔细打量了一下二哥,朝他点头示意。

二哥朝他咧嘴一笑,道:“谁会想到江湖来去如风的紫影,竟是策王陛下。”

肖佩旬清眸一暗,淡淡道:“情非得已。”

这话听得耳熟。我望了一眼旁边的周允乾,那狐狸正与白胡子老头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正在这时,一行大师在弟子的簇拥下,进了大殿。

大家不由以他为中心,全都围笼过去。一时之间,大殿内全无声息,只有偶然的咳嗽和脚步挪动声,传出一二。

“阿弥陀佛,让众位施主久等了。”玉佛双手合十,清眸微转,再说道:“第一天比试结果已经得出,但听贫僧讲评。”

众人弓身屏气。

我到不是如何紧张,毕竟才是第一天,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而且,我总相信,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诗之境阔,词之言长,词者,能言诗之所不能言,诗者,能阔词之所不能阔。”听得玉佛此言,我不自觉连连点头,诗词之境界,全被他一语中的了,这玉佛,还真是了得,可与前世里盛传的那位诗僧贯休媲美。

“昨日所有诗文中,策王陛下之忍见当年携手处,离愁滴滴碧阶苔,和周施主的别处云天几岁望,林花着眼益神伤。尽展有我之境,可算上乘。而文王殿下和任施主的此刻遍天涯,谁共天边月以及无情恐是流云意,说道秋风梦也无,尽展无我之境,拨头筹。”

嗯,这立章三公子,毕竟不是图有虚名,各自文才卓绝,自第一天便占尽风光,也算其所了。而那诗圣也不可等闲视之……

我闲闲的捋着莫须有的胡子,如是想着。

“殊儿呀,怎么不见你的名字?”白胡子老头凑过来,低低问道。

我也低低回他,“老丞相别急,以后还长着呢。总不能次次占先机不是。”

老头儿想想在理,一张老脸才算舒展开,“有周侍郎,也不错。”

“阿弥陀佛,下面不行公布落出名单,请各位施主仔细听了。”玉佛自佛袍中拿出一张白纸,念道:“陵国李一之作,平板清浅,落出。策国吴自凡之作,直白粗糙,偏离诗眼,落出。阿弥陀佛,愿各位施主戒骄戒躁,好自为之吧。”

说罢,似精神不济,苍白着一张无瑕玉面,垂目喘息……片刻,才叫弟子推着,往殿外行去。

我随手抓了一名僧人问道:“不行大师可是身体有恙?”

那僧人揖首答道:“主持历来身体欠佳,昨日评诗评的很晚,更加重了些。”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请教一个问题:哪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首歌上传上来呢?水水先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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