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相对是谁何
!!!!
徒步走回了烟波殿,已近中午了,二哥一见我,忙跑上来扶了说:“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不是说要用过午膳的吗?”
我轻咳了几声,拿起茶喝了,才暖和起来,笑道:“表兄那里临时有事,便提前结束了!”
“看这手冷的,怎么,周府都没人送您吗?”二哥皱着眉问。
明儿跑前跑后的,找来毯子与我披上,拿了手炉让我抱着,然后还是不放心的说:“不行,我得进宫找个御医给您瞧瞧!”
“回来!”我呵住他,“哪那么大惊小怪的,走了一路,我都出汗了呢!”
东方禹挑帘走进来问:“这是怎么了,老远就听到殊儿的声音了?”
我笑,放了手炉说:“这个明儿老是把我孩子一样看管,才咳了一声,就又要找御医,他以为那御医是给他家预备的呀!”
东方禹笑着接了话说:“这御医还真就是为国师准备的!我这次来就带了两个不错的,以后专门留于这烟波殿伺候殊儿!过来见过国师大人吧!”
紧跟在东方禹后面的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御医就要跪下行礼。
我赶紧站起来,扶了他们,摇头,“这成何提统,这么大年纪,还要来照顾晏殊,这等殊荣殊儿可不敢!”
东方禹挥了挥手,让那二人下去了。然后摸了我的手,皱眉道:“也难怪小明儿会急,这手,怎么这么冰?殊儿去哪儿了?”
二哥满脸不高兴地回道:“是允乾表弟请了去的,说是赏梅!结果连午膳都没用,竟自己走回来了,这多远的路呀,不病才怪呢!”
“是么?”东方禹闪动了一下眼睛,坐近了,摸了摸我的头,“还好,现在不烧,明儿,让那御医煎碗发汗的药过来。”
明儿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东方禹又把手炉放在我怀里,为我紧紧毯子,说:“说你小孩子,还真是小孩子,总是这么让人不放心,幸亏我今天来了,不然,真又把这病反复了,可如何是好?”
我无力的笑了笑!
他看着我的脸,迟疑的问:“可是,可是和允乾闹别扭了,脸色这么差?”
我低头,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回曰:“没有,没有,只是他要照顾客人,我只好先告辞回来了!”
“可是那文王宇文留琉?”我点头,东方禹接着说:“他与允乾是三国赛诗会上认识的,算一算,已经六年之久了吧,听说先前出使陵国,允乾就是住在文王府上的。他两人私交向来亲密,而且那宇文留琉第一次来洛国,允乾自是要殷勤些,殊儿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我再笑,说:“难得表兄有如此不凡的朋友,殊儿替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会放在心上?”
“还没用膳呢吧?刚好朕也没吃呢,就一起吧!”说完,东方禹让陶九去准备膳食。
只一会儿,诸位宫女和小太监就端了各式的盘子,穿梭着进来。
我望了那桌子,不由笑了,“皇上还是把晏殊当成小猪儿了,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他笑,边为我加菜边说:“哥哥一直要我赔他的小猪儿,我也很是愧对殊儿,巴不得你赶快肥起来才好呢!”
喝了银耳燕窝汤,这身子渐渐暖和了,东方禹看看我的脸说:“嗯,这才恢复些气色,还是红润润的殊儿好看!”
“如果被你喂成小猪儿,就不好看了!”我边吃边笑着回他。
他大笑,点头道:“那我也愿意,只要殊儿健健康康的就好!”
我不觉又低下头,心内百感交加……
等用完了膳,明儿已经把碳火点着了,屋子一下子暖和起来,东方禹盘腿与我坐在炕桌两旁,喝了口茶,挑眉问:“这诗文大学筹备的如何了?可有什么难处?”
我抱着重新加了碳的手炉,回曰:“若在人事上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他笑,“这又是何典故,可否与朕说说?只当闲聊也好!”
我点头,便拿了茶具,边摆着功夫茶,边把那诸葛亮借东风的故事与他讲了起来。
听完,东方禹眸子晶亮,手敲着炕桌道:“好一个赤壁之战!唉,这等场面,只和在故事里才能听到,而即使是故事,也让朕听得热血沸腾呢!”
我只是喝茶、傻笑。
他怨道:“我知道殊儿不愿我提这杀场之事!你以为朕想么,可是身为帝王,谁不想统一河山,一统大陆,若连这野心都没有,还算什么好皇上?”
我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便婉转回他:“雄心可以理解,霸业不一定非要武力!如今四海生平,皇上还是把这精力放于治理国泰民安吧。您没听过么,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思量着,转过炕桌,坐在我身侧,拉我的手细细握着,“好一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殊儿可愿助我,把这水治理得只载舟,不覆舟么?”
“可惜殊儿无此大韬略,不然一定助我皇一臂之力!”
“殊儿切莫对自己妄加非薄,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瞩的,不然这诗文之事,怎会如此顺利!”
听了他的话,我不觉叹气——诗文之事,已经累得我身心俱乏,若再加上这治国,我可是嫌这小命活得太久?
想是屋子太过温暖,在那暖烘烘气氛的包围下,聊着聊着,我竟有些困了。不知不觉,歪在东方禹的身上打起盹来。
东方禹低头看着我的样子好笑,轻轻拿来枕头,把我扶着躺下,又吩咐明儿从里屋拿了被子,细细盖上,才小声说:“只可睡一会儿,不然,晚上就睡不着了!”
我点着头,身子一展,便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没有发现允乾拿着一树梅枝,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更没有发现,那两人擦肩而过时,相互对视的那一眼,蕴含着怎么的情绪波澜……
等午睡起来,已经是灯火阑珊下的屋满梅香!
望着那书案上插于玉瓶内的洁白雪梅,问二哥,“可是表兄来过?”
二哥抬了一下眼皮道:“嗯,见你睡着,就走了。”
“二哥——看你这面皮,象渗了水一样,呵呵……”我逗他。
“本就是他不对,巴巴的把人接走了,却如此怠慢,若真病起来,可怎么办?”二哥皱了眉说道。
“毕竟,是表兄呀!”我低低说着,下了床,坐于书案前,呆呆的望着那梅,提起笔疏疏点点的画了起来。
记得前世里学这白梅时,着实费了功夫,那花色阶要好,整体颜色要正,而枝蔓着笔走向更是难以掌握,曾是画了千篇,才真正学会的,也正因为用了心,所以也是国画之中,学得最好的。没想到如今,竟用上了,只是不知道有谁会来喜欢,有谁懂得欣赏?
其实,喜欢与否,又能如何?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就如那感情一样,本就是各有所好,勉强不来的!
画完那梅,想了想,还是提了首严蕊的卜算子于上面: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也许,这梅,本不该存于这世上,春来它走,花开它谢,虽然刹那芳华,最终还是要落得个零落成泥碾作尘的结局,即便留香如故,也要有心的人,才能闻到吧?可这有心的人,又能有几个?
披了衣服,站于窗见,只见星星,不见月亮,或者,连它,都载不动这世间悲欢离合,而独自离去了吧。
若梅,若月,若我,几时,才得归宿,几时,才能有那有心人去呵护温暖呢?
“太晚了,还是睡吧!”二哥过来扶我回床,我才发现,不知不觉,竟已是三更天了。
我笑,问他:“二哥,爹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洛城,这烟波殿,空旷旷的,人气太少!”
“殊儿,想家了吧?不如,和皇上说说,回家住几天?”二哥建议道。
我摇头,“正是诗文关键时刻,我那好意思说走就走呢。”
“最近也比较太平,若殊儿实在想他们,二哥接他们过来如何?”
“这赶情好!”我笑着钻进被子里,只露了一双眼睛朝他笑。
“殊儿,还是有些轻微的烧,好好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早朝么!”二哥摸了摸我的头,然后仔细的掖了被角,灭灯出去了。
是呀,明天还有早朝,只是再没那人来叫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