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清晨,天空湛蓝,白云朵朵。浓绿山间,晨雾白纱,李淑梅今天结婚。老公王明撰一束红玫瑰,汗水浸湿衬衫。
大大爷来了,整洁的衬衫西裤,剪了新发型,神采奕奕。她入神的看着大大爷,仿佛看见了父亲。她好感动。
婚后李淑梅与王明去县里摆摊卖煎饼果子,很少回娘家,除非她们吵架,他接她,说说闹闹回去了。
附近有个卖油炸糕的女人。俩儿子,丈夫和婆婆常年卧床。去年她婆婆去了,今年她丈夫去了。别人给介绍个对象,可以带孩子出嫁。李淑梅让母亲干,因为她们在县里摆小摊做生意挺好,所以认为这个买卖应该也不错,她操起那个二八自行车,买油炸糕。一个军用水壶,两块馒头。无论严寒酷暑风雨无阻。她每天多收入十多块钱,日子宽敞多了。晚上回家她数着一元,五角……笑得欣慰。她让李淑娟好好学习,砸锅卖铁,也让她上大学。
她是校花,很多男生给她写情书,她都撕了烧了。放学总会遇见三五个男学生拦路,让她处对象,她不同意。他们得知她家庭背景,变本加厉。她相当苦恼。觉得丢人。
读初三时,他们班新来个男生,余波。比她大一岁。他家是三松村老户。住村头。弟弟上小学,父亲在市里打工。模样英俊。少言寡语。但他散发一股野兽的狠劲儿。趋于他的威慑男生老实了。
大屯村许亚军,外号徐老虎,20岁,是这一带混混。
和风暖光的周末,她跟母亲到镇里赶大集。他嘴里叼烟,晃荡过来。张戴珍叫卖。油炸糕,油炸糕!
他看着她,神情撩起一丝奸滑。张戴珍上前挡住他视线。她蹲着,装系鞋带。他付了钱,没马上走。在附近杵着。眼睛没离开过她。当他走了。她吓得心咚咚跳。
快中考了,学业繁重。她每天飞驰在学校于家中。盛夏,水稻油绿,田埂绵延,道旁垂柳随风荡漾,蜻蜓纷飞。她骑了一半路程,被许老虎的大幸福摩托车拦住。
你干什么,我还得上学呢!放我走说吧。
你下车,咱俩唠唠嗑!
我不!
他调转车头,顶她车胎迫使她下车。她被拽到桥洞。
你放开我!放开我!
他从背后抽出匕首。
你在叫,我宰了你!
她沉默了。
此时桥上驶过两辆大货车。他奸滑地笑。
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没有,你别欺负我了。你是大哥比我大我比你小,你放了我吧!她不敢动弹,呜呜哭。
你个混蛋!是余波。
一个大电炮让他眼冒金星。他拿住他手腕。背过他胳膊。当啷,匕首掉了。
他转身破了他的劲儿,收回胳膊,握回匕首。瞬间,他肩膀划出一道血口子。她傻傻杵着。他捂着伤口。
淑娟!回去找人!
她回神往桥上跑。
你过来瞅着!要不我整死他!
你要干嘛,你放了他吧!
你,给我跪下。他指着他。
你放屁!
那我就不客气了,又一刀划在他胸部,血往出冒。他没吭一声。
小子,有种!
你放了她,让她走吧,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小兔崽子,你管老子闲事!
她缓过来精神,马上往道上跑。
又一刀……
他身中六刀,昏倒在血泊中。他看事情不妙,骑车跑了。路人把他送进医院,医院说是皮外伤,失血过多,刀口缝合好,休息几天就好了。会留下刀疤。在余波恢复意识时病房里来俩警察,他没举报他。只说是不小心弄的,警察走后,他叮嘱母亲,别报警。这次事件弄得他们没心思念书,都放弃了学业。
之后一次赶集,他在胡同里偶遇许老虎。他骑在他身上打,最后用大石头把他腿砸断,许老虎一顿求饶也没用,从那以后她再没受到过骚扰。
马有财被入选村长。马村长想跟张戴珍结个亲家,因为就这么一个儿子,天天要娶李淑娟当媳妇。找媒人介绍,李淑娟十个不同意八个不同意,马家人很失望。
余波要与她处对象,她躲躲闪闪。不喜欢他。但他为了救她挨了那些刀。
秋天,枯黄的玉米林浓密高耸,她往沟里送饭,余波把她拽进玉米地。
于波你松手!她挣扎。在玉米地深处,他抱住她。
跟我处吧!我一定对你很好,到时候跟你结婚,对你妈好,行不。跟我处吧!
他柔声哄着她。他的气息扑向她的脸。他的迷彩服有清鲜的肥皂味。她向后挣脱。她无意间划拉开他拉锁,她目光游移他的刀疤。他抱的更紧。她贴着他胸膛。她面色微红,喘不上气,余波浸下头……
她们谈恋爱了。
有人说他俩像狗,有人说他俩像猫。捡蘑菇的人在远处山顶,看见他们俩在浓密的榛子林里……于波觉得她就像一块白嫩的高级点心,他享用着。
张戴珍无意间听见村里人议论。火冒三丈。回家质问她。
别没有没有的,你也大了,处对象行,但也得让人家光明正大的承认,最后能有个说法,现在弄的你让我老脸往哪里放。咱们孤儿寡母的让人骗了怎么办。
你爸早就没了,我一个人把你养大,本来指望你好好上学,你不念书了,但是你别瞎扯,一个小女孩儿多丢人。你的脸往哪儿放,你让我的脸往哪放!
妈,你别管了,我去过他家吃饭,他爸他妈对我挺好,他说,等两年之后我们满20岁就结婚。你看!
她伸出手指。有一个小金戒指。
这是他妈给我的。
张戴珍默认了。于波有时候过来吃饭。偶然帮张太真干一些农活。
年末,李淑娟为于波打掉一孩子。一年之后她又怀孕了,想跟于波结婚生下孩子。于波跪地发誓,这次打了孩子来年马上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