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传说

当烛龙这个名字从二人口中不约而同地说出之时,二人都愣了一愣。上古神话中传说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化身大地,元神不灭,聚天地残余混沌之气,凝化为灵,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为上古第一位神明,因其双目可照九幽之地,故名烛九阴,又因其乃是形似神龙,故又名烛龙。

两人虽然都想到了烛龙,但却不由得觉得不可思议,这烛龙原本仅传于神话之中,世人虽传其名,但却未见其身。自人类出现,有文字记载以来,上古神明之名多有传颂,尤其如女娲、伏羲、人族三皇五帝等大神的传说更是在民间广为流传,在各地都有神庙祭祀供奉,香火不绝。但唯独这烛龙却是十分神秘,并无神庙之类存于现世,仅有的几段传说也极为凌乱,难辨真伪。而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助人族五帝之一禹除旱魃、斩九凤,解万民疾苦的传说。

相传上古舜帝时期,黄河泛滥,洪水滔天,一时间万里泽国,民不聊生,舜帝派出禹平定水患。天帝忧人间疾苦,故派一众天神相随,并赐神土息壤,言此土自长息无限,故可以塞洪水也。又有女娲大神派出坐骑应龙前往相助,以尾画地,导决水之所出。历时十三年,方将洪水引入东海之中,平息了水患。

禹治水有功,舜帝对其一番封赏之后,又派其巡查四海,深入荒芜之地,解救外邦小国之难。

行到北方,听闻当地大旱三年,滴雨未落,当真是赤地千里,饿殍满地。禹召风伯雨师前来行云布雨,谁知天空上刚刚阴云密布,大雨将落之时,西北方向冲起一团红云,将满天雨云尽数打散。

禹派出手下众神前往西北查探,发现作祟者乃是一女妖,口喷红云,炽热非常,众神不得近身,反被大火烧身,狼狈不堪。禹见状又召应龙前去相斗,这应龙号称万龙之首,曾助黄帝与蚩尤争锋,于逐鹿之战中先斩巨人族长夸父,又斩魔神蚩尤,当真是神威盖世,为黄帝一统人族立下过汗马功劳。

但应龙与女妖大战三日夜,最终无功而返,面见禹说道:“这女妖与我一番相斗,虽未能取胜,但却探知其来历。说来竟是与我有些渊源,当初黄帝与蚩尤逐鹿中原,魔神蚩尤拘来风伯雨师,纵起风雨,一时间将洪水倒灌入黄帝阵营之中,我虽擅使风雨,但无奈水势太大,难以尽泄。眼看黄帝军兵被冲得七零八落,便要大败亏输之际。黄帝急忙祷告上天,以求应对之法。天帝感其赤诚,遂派遣其妹神女魃前来助阵。”

“那神女魃身着青衣,口喷红云,可烧万物,便是那滔天洪水也在其红云烈焰之中燃烧殆尽。她来到阵前施展神力,一口红去喷将上去,风雨迷雾顿时消散。最终得其相助,擒了风伯雨师,收了满天风雨,我才能趁机诛杀蚩尤。”

“但逐鹿之战后,不知何故,神女魃却滞留人间,未曾返回天庭,之后便消失无踪。又过得数年,我偶尔听闻,因其体质特殊,所过之处便是大旱。人们称其为不祥之物,以日晒、水淹、虎食等方式对其进行驱逐。最终女魃心伤,不知所踪。”

“方才与我相斗之妖,虽然形容丑陋,但其身上的那股上古神灵气息却让我倍感亲切,才能断定此妖乃是当年女魃所化。只是不知为何失了真性,为祸人间。”

禹听了应龙一番话,便问道:“既是妖神,可有法驱之?”

应龙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难,这女魃神通广大,那口红云,便是我也奈何不得。”

正当禹与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天色将晚,东方两道白光闪过,照得大地如同白昼一般,转眼之间,白光消失,天地又恢复昏暗。

禹见天地异象,便率众人前往查看。一路来到东方一座高山之上,见一异人,麻衣草履,双目竖瞳。禹见此人相貌奇特,不敢怠慢,便上前见礼。

那人微笑问道:“想你一代圣人,为何此刻愁容满面?”

禹便将自己受舜帝所托,前来巡视四方,至此地遇旱魃作祟,众人无计可施之事说与那人听。

谁知那人哈哈大笑,从袖中掏出一块鳞片,递与禹,说道:“这旱魃原是天帝之妹,法力自不寻常,此鳞片乃我所褪之物,今予你一用,降妖之后再归还于我。”

禹虽然心中疑惑,但仍恭敬地接过那块鳞片,放入怀中,并拱手谢过那人。那人也不再答话,微笑点头之后便转入林中,消失不见。

夜间禹与众人仔细研究这块鳞片,只是觉得沉重,却并未有法力波动,众人无奈,皆以为此人只是信口开河而已。最后,应龙请命前去东海,借来真阴之水,希望以此神水来抵抗旱魃红云。

翌日,禹再率众人前去旱魃处与之相争,谁知仍是不敌,便是应龙祭出真阴之水,也被其红云蒸发。

万般无奈之时,禹从怀中摸出那块鳞片,祭起半空。但见那鳞片一入半空,顿时化作一条万丈巨蟒,双目一黑一白,气势惊人。

旱魃也不惧怕,一口红云喷向巨蟒。只见巨蟒大嘴一张,将那团红云吞入腹中,而后瞬间便以巨尾击中旱魃,将其打落在地。正当禹与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之时,那巨蟒将旱魃衔在口中,直奔东方而去。

应龙见状,双翼一展,便追了上去。过得片刻,应龙又衔着那枚鳞片返回,将其交还给禹后讲述起自己所见。

原来那巨蟒将旱魃带走,直飞到东海,将其掷于海底,又口喷一口混沌元气,将那旱魃镇压在东海海底,不得动弹。而后巨蟒化鳞,便欲飞去,应龙眼疾手快,一口衔住,将其带回。

自此之后,禹便视这块鳞片为至宝,贴身携带,片刻不敢离身。

镇压旱魃之后,禹率众继续向北,至极北之地,海水之间有一座冰山,名曰北极柜,上面居住着两只上古大妖,一雌一雄。雌妖九头,人面鸟身,九张巨口可吐九色神光,血肉之躯,触之即溶,人畏之称其为九凤,因其丑陋,又被私下称之为鬼车。雄妖虎首人身,口中与四肢各执一条黄蛇,可散播疫病,被人称作强良。

这二妖居于极北之地,常常外出,涂炭生灵,禹到此地后,见民不聊生,细问二妖所居之处,便随众前往剿杀。

谁知这二妖法力通天,雌妖九凤用九色神光罩定众人,众人虽然也都属神仙之流,不至于被神光消融血肉,但却不得不分出大半法力来抵挡神光。而在九色神光照耀之下的雄妖强良,却是越战越勇,神兵利刃所伤瞬间愈合,犹如不死之身。

一番争斗,禹等众人大败而归,无奈之下,只得请应龙前往昆仑圣山求援。上神西王母派出女儿云华仙子降临,与其斗法一日,也是无可奈何。

云华仙子对禹说道:“此二妖乃是天地所生,雌妖九头是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后,九州初定之时天地间无法调合的阴煞之气所化,任何有生之物都难以抵挡。而那雄妖四爪黄蛇是四海怨气所凝,便是你把漫天神佛的法宝借来只怕也是无济于事。”

禹听后长叹一口气道:“莫非这天下间无人能治这二妖不成?”

云华仙子沉吟良久后答道:“唯有请出我母亲方可镇压此二妖。”

正当云华仙子欲返昆仑请出万妖之祖上神西王母之时,天地之间突然色变,一条万丈巨蛇现身在九凤与强良面前。二妖大惊,便施展法力,攻击巨蛇,只见那巨蛇双目竖瞳之中射出黑白两道光芒,与那九色神光一碰,九色神光便消融一空。巨口一吸,强良身上的五蛇便被吸入腹中。

正当二妖战败欲逃之时,巨蛇瞬间来到二妖面前,将其缠绕,而后吞入腹中。

禹与众仙看得心惊肉跳,正在纳闷何处来的这般巨物,竟有如此神通之时,就见那巨蛇化为当初禹在东山之上所见的麻衣中年人,脚踏虚空,来到了禹的面前。

禹和云华仙子连忙倒身下拜,谢其除妖救难之恩。

云华仙子壮着胆子问道:“晚辈乃是昆仑山西王母之女云华,敢问上神尊名。”

只见那人哈哈一笑,却不回答,只是说道:“方才那二妖乃是天地阴煞怨气所化,但我感念其相爱至深,便将其吞入我腹内,待得炼化了阴煞怨气再还他们自由,到时便不会为祸人间了。你可告知你母,不必再为此事挂牵。”说罢,转身消失不见。临走之时还向禹怀中看了一眼,禹便觉得怀中的鳞片突然滚烫起来。

待得禹平定了四海,西行至昆仑山下,便上山谒见上神西王母,西王母设宴款待禹等众人。宴席之间,禹取出怀中鳞片,交于西王母,又询问起那麻衣中年人的来历。

西王母沉思片刻说道:“难怪此人传书于我,说有一法宝借你除妖,至今未还,要我向你索取。此人非人、非神、非妖,却又是人、是神、是妖,神通法力都远在我之上,因其人首蟒身,双目如炬,故世人称之为烛龙,又因其双目可照九幽之地,又唤作烛九阴。若论其来历,我便送诗两句予你:一气鸿蒙开盘古,星辰山河始有灵。”说罢,将鳞片向空一掷,只见鳞片化为一只青鸟,投东方而去。

禹等众人错愕良久,方才拜别西王母,回归人间,后受舜帝禅让,始成一代圣帝。

丁浩云和刀洪滨想到这些神话传说,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又想到石壁上的两句诗与传说中西王母赠予禹帝之诗一致,方才相信世间真有烛龙这般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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