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世界。
解决完【希】、【覆】两个氏族的争端之后，孙空与碧霄继续向着东方走去。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当这段旅程重新开启之后，碧霄的手中却多了一样东西：
一条金色的绳子。
她将这根绳子打了个结，套在双手上，靠着从孙空那里学来的“翻花绳”的技巧，熟练地变幻着绳子的形态。
一会儿是乌龟，一会儿是蚊子，一会儿又变成了金鱼……简简单单一根绳子，竟然能够编织出如此多的姿态。
却是让碧霄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透过现象看本质。
作为堂堂的太乙金仙，碧霄真的只是在翻花绳么？
当然不是的。
她只是在通过翻花绳的方式，来加深自己对“功德”，乃至是对“道”的感悟。
是的，没错。
尽管在碧霄看来，这真的很离谱。
但她手中的这根绳子，根本不是一般的绳子。
而是一条有着功德加持的，地地道道的后天功德灵宝。
并且，更加离谱的是。
这个功德灵宝诞生的过程，还是碧霄亲眼见证的。
“为啥拔个河，就有功德降下。”
碧霄一边翻着花绳，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此时此刻，她手中花绳的图案，不断变幻。
但她的脑子，却变成了一团浆糊。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天道为啥会在这种事情上降下功德。
难道，那个猴子口中的“天道姐姐”，喜欢看人噗通噗通往水里掉的模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碧霄的身上也有一个优点：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去想了。”
“直接去问那只猴子，就能从他口里得知真相了。”
对于碧霄，孙空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有问必答”。
关于这一点，碧霄其实还是很满意的。
“就是，如果他在回答问题的时候，能别拐外抹角的就好了。”
想到这里，碧霄又撇了撇嘴。
她最讨厌动脑子了。
……
中午。
走了大半天的孙空，找了一块较为平缓的草地，临时歇脚。
——累倒是不累，就是有点馋了。
生存需求是生命最低层次的需求，哪怕现在的孙空已经是准圣修为，但他还是喜欢吃那些甘甜的果实。
无所谓灵果不灵果，只要够脆够甜，汁水够多就好了。
而深知孙空这点“小爱好”的碧霄，则是从天空中飞了大半个时辰，才找了满满一篮子果实出来。
“行者。”
她将这个装满果实的篮子推到了孙空面前，脸上的表情相当真诚。
孙空知道，她这是有事求自己，所以才会摆出一副如此“卑微”的姿态。
但孙空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既然有求于人，姿态就理所当然的应该放低。
而作为“被求”的一方，孙空则是相当坦然地接受了碧霄的“供奉”。
“你是想问那拔河与功德的事情吧。”
“是，请行者解惑。”
碧霄十分恭敬地询问道，再无往日里的欢快与轻佻。
因为她知道，这并非是普通的询问问题。
而是在“问道”。
并且，还是向一个在天仙中期，就能建立大教，并直接突破准圣的传奇人物问道。
所谓“达者为师”——哪怕孙空的岁数比她还小，但既然孙空能有如此成就，她就理所当然地要把孙空当前辈看。
而与此同时，更加有趣的是。
孙空也的确是拿碧霄当自己的晚辈来看。
所以，面对碧霄的问题，他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果只是单纯的拔河，与功德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但因为是通过拔河的方式解决了两个部族间的纷争，减轻了天地间的一丝悲苦，所以就有了功德。”
面对碧霄那张明显带着些许迷茫的脸，孙空显得很有耐心。
“天道也不想看到罪业，更不想看到杀劫。”
“因此，如果有人能减轻世间的罪业，能延缓杀劫的诞生——哪怕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拖延，天道也会给予奖励。”
“而这奖励，就是功德了。”
讲到这里，功德获取之法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通过解决纷争的方式来获取功德，是很重要的一条途径。
但与此同时，碧霄还是有些不明白。
“解决纷争就可以获取功德……那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搬一条河流过来呢？”
“那样不是更加简单，并且可以一劳永逸么？”
碧霄好奇地问道。
言语中甚至还有些幽怨。
在她想来，她也有获取功德的机会。
但是孙空却不告诉她，甚至是故意看她的笑话。
可是，孙空却告诉她，事情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强搬一条河流过来，或者是强行创造出一条河流出来，自然可以一劳永逸。”
“甚至，用这个方法，还能获取更多的功德。”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脚下的这片土地，是盘古大神的身躯所化。”
“你对这片土地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与这个世界结下因果。”
孙空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也是他要告诉碧霄的，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解决纠纷，的确可以获取功德。
但也要看解决纠纷的方法。
就拿之前那两个部落的冲突来举例子。
“如果你强行挖了一条河流出来，改变了这里的地貌结构。”
“那日后这里发生了洪灾，淹死了诸多本不该淹死的生灵……那这笔账，又要算到谁的头上呢？”
“……”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碧霄只能沉默。
而这，才是今天碧霄从孙空这里学到的，真正重要的事情：
“有时候，你做事虽然是处于一片好心，但是却未必能结下善果。”
“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行，更要讲究方式方法。”
“就比方说在紫霄宫里，给两位西方教两位圣人让座的红云老祖。”
“你看这偌大的洪荒世界，可还有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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