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盛晏没有立刻回答,他慢条斯理吃下最后一口流沙包,目光一直落在顾执奕脸上。从那过分高挺的鼻梁,描摹至此时些微抿起而愈发显得弧度单薄的嘴唇,再到那有如雕刻般凌厉的下颌线条…这样一张脸,戴上口-枷的模样,一定会很好看。盛晏已经忍不住幻想起那样的画面。不过最后,他也只是想一想罢了,并没有真的提出来——念及小顾同学只是“初犯”,还是小惩大戒一下就够了。这样想着,盛晏便终于开了口,他抬手轻轻一指桌上一小碗新鲜草莓,发布命令:“喂我一颗。”顾执奕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走上前,从中挑出了看起来最大最饱满的一颗草莓,喂到了盛晏嘴边。盛晏张嘴含住,却没有立刻咬下去,而是忽然探出舌尖,在顾执奕指根处轻轻一掠。湿润而又温热的触感瞬间便将顾执奕手指裹挟,又顷刻间如电流般通往他四肢百骸。近乎只是瞬间,顾执奕气息就陡然间沉了两分。他下意识开口:“哥哥…”语气染上两分迷蒙,不知盛晏是什么意思。可盛晏也并不解释,他舌尖早已收了回去,轻轻咬下那颗草莓。浓郁草莓汁液瞬间便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混合着薄荷牙膏的清香。吃完一颗,盛晏才勾唇问顾执奕:“想吃吗?”顾执奕垂眼,一错不错盯着那张被草莓汁染得愈显嫣红的唇瓣,全凭本能点头。想吃。盛晏唇角顿时就挑得更高了。在顾执奕过于直白的目光注视之下,盛晏又忽然抬手,将修长食指送至唇边,轻轻一舔自己的指尖。立刻便将那葱白指尖,染上了一点点极淡的草莓红。下一秒,盛晏的手指转而便向顾执奕薄唇探去。“张嘴。”似命令又似引诱,顾执奕如着魔般照做——启唇,放任盛晏的手指探进来。于是,他也尝到了一抹极其浅淡的草莓味道。可盛晏并没有就此退出手指,正相反,他愈发变本加厉,又加入了一根中指。两根手指轻轻夹住了顾执奕舌尖,娴熟而又灵巧拨弄起来。更好似刻意,模仿起了某种引人遐思的频率…不过片刻,顾执奕气息就完全乱了。他眼眸都近乎神经质般轻颤起来,凌厉喉结更是不断随之滚动。当然,长裤之下,自有比这更为直白而又诚实的回应。直至被银丝染满手指,盛晏才不紧不慢抽回手来。他垂眼,向下轻轻一瞥。边抽了张湿巾擦拭手指,盛晏边轻笑出声:“想要?”顾执奕近乎是急不可耐般点头。又怎么可能不想?只是还尚存一丝极其微薄的理智——盛晏现在,真的是在惩罚他,而不是奖励吗…?可盛晏却就像完全无视了他的不解,只是又忽然抬起一条腿。脚尖覆了上去,隔着牛仔布料轻轻一压。顿时便惹得顾执奕发出一声闷哼。“哥哥…”顾执奕再难忍耐,下意识便探手想要握住盛晏小腿。可盛晏却比他反应更快,赶在被握住前竟就立刻收了回来,还敏锐站起了身。他没再搭理顾执奕,而是一路径直进了浴室。关门落锁,一气呵成。直至半分钟后,浴室中响起淅沥水声,不自觉跟到了浴室门口的顾执奕才终于后知后觉——盛晏确实是在惩罚他…故意撩火,却根本不负责灭!顾执奕喉咙发紧,沉沉吐出一口灼热的气。他抬头,才恍然反应过来,浴室门是磨砂玻璃的…现在他站在这里,能看到盛晏的身影,却又格外朦胧,并不真切。顾执奕深深吸了口气。正当他天人交战,在思考究竟是要当个变态,就这样对着盛晏影绰身影自我解决,还是果断转身离开去喝一大杯冰水消火时,浴室里的人却就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般,又忽然开了口——“不准走,也不准自己碰,”盛晏含笑嗓音混着水声传出来,恶劣又蛊惑,“就在这里,听我洗澡。”第14章 spicy14蓝色帕拉梅拉一路向s大行驶。后座,在上车五分钟内,第八次接收到顾执奕灼热视线的时候,盛晏终于忍不住好笑开口:“小顾,你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像什么吗?”顾执奕倏然回神,下意识问:“什么?”盛晏却又不立刻回答了,而是偏头含笑看了顾执奕两秒,直将人看得绷紧了下颌线条,盛晏才靠近顾执奕,贴在他耳边笑盈盈道:“像在看肉骨头的小狗。”顾执奕肩背轮廓骤然一僵,他避开盛晏视线,低声道:“我没有…”语气却罕见染上两分懊恼。盛晏也并不戳穿顾执奕的嘴硬,只是愈发恶劣故意逗他:“我后来都说要帮你了,可你自己拒绝的。”之前在酒店房间时,盛晏讲了那句话,顾执奕竟就真的站在原地不动了,他既没离开去喝冰水,也没替自己解决,真的就是站在那里,听盛晏洗澡。当然,说是“听”好像也并不绝对。因为隔着一层磨砂玻璃,顾执奕能够看到盛晏影绰身影——随蒸气升腾愈发朦胧,却又在一抬头一转身间,轻易便勾起人无限遐思。让人不自禁想要打破那层朦胧,想要看得更真切,更想要触碰,想要占有…但最后,直到盛晏冲好澡出来了,顾执奕竟都什么也没做。甚至在盛晏好心提出要用手帮他时,他还拒绝了,只兀自进了浴室,冲了足足二十分钟冷水。“嗯,”顾执奕没反驳,只是低声应,“既然说了要惩罚,自然该严格些。”——事实上于顾执奕而言,这既是盛晏给他的惩罚,也是他给自己的惩罚。罚他失控,罚他沦为自己曾经很鄙夷的那类人——欲望的阶下囚。所以他近乎自虐般,比起盛晏这个施加惩罚的人,待自己更严苛。听顾执奕这样说,盛晏没有立刻接话,静默片刻后,他才忽然失笑出声:“小顾,你这人蛮有意思的。”顾执奕回神,不明所以偏过头来:“嗯?”盛晏用眼神描摹那张线条过于冷厉的俊脸,半晌才答:“你身上有种很强的秩序感。”像无形之中有条既定的锚,以时刻进行自我校准。顾执奕微怔一瞬,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问:“这算有意思吗?”毕竟常人印象中,秩序感好像总是对应着无趣。盛晏就又笑了起来,他没有说“有意思的正是打破秩序”,只是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顾执奕微抿的唇角。他此时身上穿的是顾执奕那件白衬衣——冲过澡后盛晏不想再穿前一天沾过烟酒味道的衣服,准备打电话给孙雨来送,顾执奕就忽然递过来了自己的衬衣问:“哥哥要穿吗?我只穿了昨天晚上那半小时。”衬衣是顾执奕晚上来找盛晏前才穿的,到了酒店就脱掉挂了起来,今早去晨跑也没穿。盛晏微讶抬眸,在顾执奕眼底捕捉到了一丝隐藏很深的期待。没再犹豫,盛晏抬手接过顾执奕的衬衣,穿在了身上。不过…他们两人体型差异实在不小。单看盛晏已经足够高挑,可顾执奕比他更高,肩膀更宽肌肉亦更紧实,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竟反而把盛晏衬出两分“娇小”。也因此,盛晏穿着顾执奕的衬衣,当然是不太合身的。明显要宽大,却并不违和,正相反——这件穿在顾执奕身上禁欲气质十足的白衬衣,竟被盛晏生生穿出了两分慵懒味道,有种别样性感。尤其是,他此时这样一抬手,本就散着两颗纽扣的领口顿时更向一侧歪斜,袒露出一小片肌肤。此时此刻,那片原本白皙无暇的肌肤之上,印着一道清晰红痕。视线触到的瞬间,顾执奕眉心就倏然一跳。他下颌线轮廓骤然绷得更紧了两分,嗓音亦随之哑下来:“哥哥,你能把衬衣穿好吗?”-“哈哈哈哈他真这么说的?”朗清会所vip包间内,听了盛晏形象转述,严寒笑得不行,“真没看出来,那小子一张高冷脸,竟然占有欲这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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