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三章

谢时心里除了惊讶以外就是自责,那场法事他们虽然都提前差人事后去做相关善后工作,但人命关天,想来给他带来的麻烦一定不小。

那男人看了一眼这边堵的水泄不通的车流,视线似乎与谢时有一瞬交汇,又好像没有,隔得这么远,谢时觉得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车上的人转回头嘴唇似乎动了动,貌似是对司机说了什么,紧接着车窗缓缓合上,就算不关窗户,那辆车也已经上了桥,看不见了。

对别人或许对这张脸很陌生,但谢时却很熟悉,准确来说是对于住在这个壳子里的‘自己’来说很熟悉,神秘财阀世家家主。

财阀这个词,在国外比较耳熟能详,特别是某本最多,因为不是有钱人/资本家就能被称为财阀,而是有钱人当中的超级有钱人才能被称之为财阀。

国内被人所熟知的大大小小的财阀总共加起来还是有几个的,但这家却鲜少有人知道,普通民众几乎没有人知道,豪门知道的比较多,并且哪怕是上流圈也没有人敢不尊重这个财阀世家。

没过多久,交通便恢复了,前面堵死的车开始呈龟速往前移动。

半个小时后,他们乘坐的出租车穿过大半个中心城区,在一片普通的居民房路口停下,这一片的居民楼偏低矮,层次不齐,看起来有些旧,还是最原始的楼梯,在这个电梯普遍的时代,显然年龄已经不小了。

索性林彦钦租的是一楼,房子不大,也就两室一厅带一个绿意盎然的小院,房子里的家具都是老式的仿红木家具,地板因年代久远而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擦不掉的灰尘。

林彦钦拿出钥匙开了门,领着谢时走了进去转手接过他的行李箱,打开靠小院的那间房的房门,因为长期无人居住淡淡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收拾得比想象中要更干净整洁,家具不多,就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个大木衣柜,靠窗有一张长方形朱漆木桌,木桌上摆着几本杂书,这间房的窗户外面就是后面的小院,而且窗户的位置也很低,大约只有一个成年人腰高,外面没有安装防护栏,翻出窗户就是小院。

四周碧绿的爬山虎爬满了墙头,后面的小院连同着后门,是一扇小木门通往的是不知名的巷子,后门外的巷子里大树枝繁叶茂,黄昏之时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撒在桌面上的场景一定很好看,只是严格来说安全系数很差,但转念一想,也许正因为安全系数不够高房租才会这么低吧。

林彦钦有些忐忑开口:“小时?你看看这房间你还满意吗?我很早就给你收出来了。”

谢时颔首:“住哪都一样。”

林彦钦意外的同时又觉得高兴:“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谢时答

没等林彦钦接话,房门就被人敲响了,紧接着一道女声响起:“小林?你回来了吧?”

谢时并没忽略掉林彦钦略微沉下去的脸色,林彦钦反应过来谢时正盯着他,强扯出一个下马笑:“没事,我去开门。”

说完他转身出去开门,没注意到谢时也紧随其后跟着出来了,房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她的头发烫得像一堆杂乱的海草,令人无端想起电视剧里美杜莎的形象。

她一手撑在门框上,也许本来用意是想凸显独属于女性那凹凸有致的性感,却没考虑到身材因肥胖而严重变形给人造成的视觉冲击,林彦钦先是一阵目瞪口呆随即礼貌招呼道:“姐……”

她细长肿胀的眼睛在前来开门的林彦钦身上来回打量,随即一把抓住林彦钦一只手,重重摩挲了下,拖长了调子道:“我说小林,你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男人嘛,姐也不怪你……”

林彦钦被她摸得一身鸡皮疙瘩全部耸立,试图抽了抽但没抽动,人在屋檐下又不好态度太过强硬的抽回手,只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汗都快下来了。

女房东道:“只是这房租……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交给个准儿信吧。”

“这……”林彦钦面露为难“姐,您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凑齐给你。”

女房东伸手挑起林彦钦的下巴:“缓两天也不是不可以,小林啊,姐一直挺喜欢你的……”

她的话音在看到林彦钦身后站着的谢时之际猛地戛然而止,她的嗓音骤然尖利开口:“这是谁!我不是说了不要随便带别人进来这房子吗?”

林彦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脑子有一瞬间卡壳,随即噢了一声,趁机抽出了自己的手,一边介绍道:“这是我室友,之前签合同的时候我跟您提过的。”

屋子里不开灯的时候光线并不好,谢时的眉目很黑,皮肤很极白,他就静静站在那全程没作声,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有些渗人。

女房东一脸被打扰好事的气急败坏,但是又找不到发泄点,憋的不轻。

临走之前她还不忘盘问:“你们真的只是单纯的室友?不是情侣吧?我这房子不租给情侣住的啊!免得你们这些年轻小情侣不懂节制在我这屋子里乱搞,晦气。”

林彦钦此时的表情几乎是惊骇了,转头看了一眼谢时,世界观碎裂的同时还受到了惊吓,他赶紧摆手:“不不不是!绝对不是!我们都喜欢女人!”

谢时的瞳孔微微闪烁了下,心道那可不一定。

最后女房东又打量了谢时半天,一边猛瞧一边叮嘱了一大堆,最后才不放心的回楼上去了。

不过有一说一,林彦钦那样每天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身禁欲的公司职员对她这样的中年妇女有格外的吸引力,屋里的那小孩也不错,这应该就是当代年轻人网络上追捧的那叫什么来着……哦小鲜肉!

太嫩了。

就是她总觉得瘆得慌,明明都走了好半天了,后背还是感觉凉飕飕的。

林彦钦关上门以后,面露窘迫,正绞尽脑汁思考着该怎么跟谢时解释刚刚那引人误会的一幕的时候,谢时却根本没有要开口询问的意思。

他只开口道:“房租多少?”

林彦钦:“一千二。”

谢时并不了解原身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他想一个成年人多少也会有一点存款吧,于是他在自己兜里翻找了一下,然后又打开手机看微信钱包

林彦钦看出了他的打算,笑着道:“别找了,你没钱,你之前每个工作都只干了几天,根本拿不到钱,房租的事你别担心了我来想办法。”

谢时:“……”

“你上班不会迟到吗?”谢时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林彦钦面色惊变,一看时间:“完了完了!还好小时你提醒我!差点就要迟到了!说罢他一边换鞋一边叮嘱谢时道:“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别乱跑,我先去上班了!”

他匆匆出门,谢时转身进房间收拾行李,搬家的时候林彦钦把他的东西全部装进了几个箱子里直接搬过来了,他一直在住院,就一直放在这个房间里连封都没拆。

谢时挨个拆了屋里的纸箱,最后他发现原身虽然穷但是很讲究,比如十个纸箱里面有九个都是穿的,还有一个里面是戴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穷”讲究吧。

……

收拾完东西以后,谢时躺在了床上,屋子里光线很暗特别适合睡觉。

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半梦半醒间,谢时似乎听到了老人的咳嗽声。

声音很近,就像站在床头一样,还有一种很强烈的被人凝视着的错觉。

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一时间没能想起那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声音。

谢时困倦得厉害,努力了半天也只把眼皮睁开了一条缝,昏暗的房间里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

“小时,你怎么睡着了?饿吗?我买了菜回来。”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谢时是被晚上下班回来的林彦钦叫醒的,窗外的天已经黑尽了。

谢时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发出刺眼的光芒,他缓慢地坐起身道:“你感冒了?”

林彦钦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没有啊。”

谢时的眉拢了拢,但却没再追问。

林彦钦举了举手里的塑料袋:“我买了洋葱和肉,饿了吧,我现在就去做饭。”

“我去吧。”谢时接过他手里的菜。

林彦钦面露震惊:“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谁知道呢,突然觉醒这方面天赋了吧。”谢时半开玩笑道。

林彦钦一脸怀疑,提议道:“那要不我去给你打下手?”

他严重怀疑谢时进厨房会把盐当成糖,醋当成酱油。

谢时不懂他的顾虑,无情拒绝:“不用。”

林彦钦坐在客厅的长椅上忐忑的等着吃晚饭,时不时往亮着灯的厨房里张望,炸了厨房事小,若是受伤了事儿就大了。

然而预料中的鸡飞狗跳的场面并没有发生,最后谢时戴着厚厚的橡胶手套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林彦钦目瞪口呆望着他,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谢时真的能够做出一顿饭来。

但事实上谢时不仅做出来了,而且目测做得还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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