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医院是一家高级私人医院,当时离事故发生的地点最近,虽然这家医院的消费水平是两名司机远远消费不起的,但索性这次出事的不止他们两个人,拖吕临的福两人都被送到了这家医院体验了一把私人高级医院的服务,吕临乘坐的出租车司机也受了不小的伤,但是都是些皮外伤,比吕临还早出院。
私立医院跟公立医院的区别就是人多人少,跟公立医院比起来这家医院的门口几乎称得上门可罗雀,不是它医资力量不好,相反私立医院要好得多。
一辆并不低调的车停在门口,谢时和吕临从上面下来,两人都戴着口罩,因为他们两人都属于那种极其容易被人认出来的人,在医院这种地方戴口罩也不会显得很奇怪。
这个医院楼层多得高耸入云,医院门口吕临眯了眯眼眸说:“不愧是南湖。”
谢时回头表示疑惑:“?”
“你看。”吕临抬手指向停车区:“全是名车。”
谢时顺着看过去一排豪车在停车区一字排开,一辆比一辆奢华,其中有一辆车一下就吸引了谢时的注意,那辆车是当中最低调的。
吕临却接着开口:“你看那辆,看起来很低调,价格恰恰相反。”
谢时不着痕迹压下眼底的起伏,好整以暇转过头来道:“连您都觉得贵?”
吕临面色一囧:“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看我好像很体面,我这小集团在人家面前都不够看的,你看那里——”
他又努了努嘴,示意谢时看医院大门处,那走廊上站了十七八个保镖状的人,且装束还有细微的不同,不像是同一批势力。
吕临也没有多说这个话题,只是看了一眼手机上秘书发来的资料:“走吧,那司机就在14楼最末尾的那间病房。”
谢时无声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走进医院大厅,好闻的花香味铺面而来,吕临在前台简单登记了下,他之前在这里住过,前台显然还认得他,并没有多问什么。
一楼大厅很清冷空旷只有很少的家属站在柜台处办理手续,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见笑容。
吕临还在登记,医院大门的方向传来一阵吵嚷,前台小护士也伸长了脖子看过去,只见大门处进来一群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粗略一数有十多个,个个体格壮硕,他们抬着两个巨大的用黑布覆盖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往里走。
前台的小护士脸上闪过犹豫,但可能是想到自己的职责,还是开口道:“先生你们好!麻烦这边做下登记!”
一群人却恍若未闻径自往电梯的位置走,前台小护士一急扔下还在登记的吕临和谢时两个人就冲了过去,张开双臂拦在电梯前,这群人一看就很不好惹,她咬着发颤的嘴唇,结结巴巴道:“这里是医院……不能随便带东西进去……”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虎目一瞪,前台小护士吓得猛地闭上眼睛,一口气都不带停顿噼里啪啦如倒豆子一般开口:“如果要带东西麻烦前台登记一下!”
半晌面前没有,前台小护士缓慢地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被她那叽叽喳喳一串说得头都大了,显然在崩溃的边缘了。
这时他后面的人伸出一只手把那个面目凶恶的男人往后一拽,上前一步的男人长相没那么凶相反很清秀,小护士看着他带着不耐的神情愣住了。
他对着小护士一抬手,小护士猛地抱头蹲下,叫道:“这是医院规定!别打我!”
谢时也适时开口道:“你要干什么?”
男人动作一顿,转过身来看向站在前台前的两个人,吕临自然也站谢时这边,也开口附和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干什么要打人呢?女孩子娇贵,可经不起你这一下。”
男人没开口,手停在小护士面前冷声道:“本子。”
前台小护士愣怔了一下:“啊?……哦!”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赶紧站起身飞奔到前台拿了个全新的登记本子,顺道对谢时和吕临非常腼腆的说了一句:“谢谢。”
她抱着本子又欢快地跑过去,将本子放在男人伸出的大掌里。
男人:“……我怎么写呢。”
小护士一呆,有些窘迫的红了面庞,像一个粉嫩的苹果,这时旁边伸出一只白皙素净的手,骨节分明,比艺术家的手还要好看。
谢时道:“给。”
小护士羞得快不会说话了,磕磕巴巴道:“谢、谢谢!”
谢时笑了笑:“不客气。”
男人接过护士递来的笔在纸上刷刷刷写了一长串,然后还给了小护士道:“可以让开了吗?”
小护士看了看本子上的内容,面上还是有几分犹豫,垂眸看向电梯前放的两个像箱子一样的东西:“这里面装的……可以揭开看看吗?”
男人几乎是没经过思考便脱口拒绝:“不能。”
小护士不解道:“为什么?”
男人眉头瞥得更紧了,声音冷漠又透着几分不耐烦道:“会吓着你。”
小护士心跳蓦地漏掉一拍,她竟然因为一个陌生人的一句话感到心跳加速,一股热意直冲天灵盖。
近距离吃瓜的谢时保持着高深莫测的表情站在一边,吕临登记完了也走了过来,但是这么一大堆人把电梯门口的位置堵得严严实实,他们根本进不去。
小护士觉得有些头疼道:“可……”
话音被前台的电话铃声打断,小护士看了他们半晌还是过去接起了电话,应该是医院的高层打来的电话,挂断电话以后小护士明显脸色微变,朝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可以上去了。”
男人眸色流转,伸手按开了电梯,一个箱子进的一部电梯,谢时和吕临两人是最后进去的。
谢时抬手正准备按楼层却发现那层楼是亮着的,电梯里人太多,他的小腿此时就抵在后面的大箱子上,他敏感的察觉这黑布下面盖着的可能不是什么箱子,而是笼子。
他转过头垂眸看去,笼子里发出不知名动物的低吼声,像是警告又像是哀嚎。
谢时不动声色收回视线,途中没人下楼,因此电梯是直达十四楼,谢时和吕临是最后一个进电梯的自然也是第一个走出来的。
医院走廊极长,两侧都有房间,因为病房空间很宽阔的原因,房间与房间之间相隔距离很远,又因为不论是里面还是外面的房间外墙都是全玻璃的,因此采光极好,走廊里不开灯也显得很亮堂。
男人指挥着手下把笼子从电梯里抬出来以后,一人问道:“这东西一路都很安静,为何在电梯里会嚎叫?”
男人不禁抬眼多看了两眼的背影。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这两个人进入电梯以后,那东西才开始发出低低的叫声,不像是平时遇到陌生人时示威的嚎叫,而是那种当动物碰到天敌极为畏惧的惨叫。
谢时对此一无所知,吕临指着最末尾的一间房道:“应该就是那间。”
两人往那间病房走,前面不远处的病房里走出一个人,西装外套披在肩上,眉宇间还残留几丝尚未来得及散去的忧郁。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在楼下看到那辆熟悉的车的时候,谢时就猜测他可能也在这家医院,却没想到这么巧,不仅在同一家医院还在同一层。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取下口罩跟他打个招呼的时候,病房里追出一个漂亮的女人,女人快步走在他身侧并且对他说着什么。
谢时脚步猛地一顿,吕临也跟着慢了下来,并且询问:“怎么了?”
“没事。”谢时摇了摇头,眼底的光却快速黯淡下去。
两人擦肩而过时带起的风拂起谢时的鬓发,谢时短暂地阖上眼,鸦青色的眼睫微微发颤暴露了他心头莫名泛起的焦虑,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些捉不住的碎片。
他戴着口罩,阮铭的注意力被身旁的女人吸引,似乎完全没认出来。
吕临带他抵达了最后一间病房,里面还坐了个警员,吕临抬起手轻轻敲了敲病房门道:“您好。”
警员认得他:“吕先生,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吕临跟他握了握手,笑着道:“就是这么久没进展,我得空就来看看,这位是我的朋友。”
警员知道吕临的身份,俗话说什么样的人就会跟什么样的人一起玩,总裁的朋友那应该也是总裁级别的人物了。
但是当他看到后面踏进来一身学生打扮的谢时的时候,脑子有一瞬的当机,但还是礼貌道:“你好。”
谢时颔首,回应:“你好。”
吕临走到病床前,雪白的病床显得躺在上面的司机皮肤愈发黢黑,他的身上插着各种仪器,脸上的伤也基本上在愈合了。
他语气沉重问:“怎么样?有进展吗?”
警员摇了摇头道:“始终醒不来。”
吕临与谢时对了个眼神,吕临一把拉住警员道:“陈警官,我有一些关于案件的事情想跟你了解,咱们出去聊。”
警员有些犹豫看了谢时一眼,但还是被吕临半拖半拽给拉了出去。
病房的门被关上,谢时走过去扒拉了下司机的眼皮,又在他身上摁了几下,这才抬手念出咒语,病床上的人身上隐隐踱了层光。
几分钟后,谢时脸色凝重的睁开眼睛,喃喃道:“果然,被人抽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