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蝶垂下眼,看着自己被燕泽砚握住的手指,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什么预兆都没有,但是她感觉,她快要和这个男人分开了。
人和人的缘分,可能都是注定的。
她和燕泽砚的缘分,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出租车开到半路,燕泽砚的手机振动起来,他顺手接起来,里面传来医院护士惊慌失措的声音:
“燕先生,司以云小姐突然惊醒,现在正吵着要你过来!”
手机的背后杂音,是司以云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燕太太慌乱的哭声。
出租车里很安静,坐在他旁边的唐蝶都吓了一跳,等燕泽砚挂了电话,她才赶忙道:“你快回去吧,司小姐的事要紧。”
燕泽砚收起手机,垂眸想了想,道:“我先送你回去。”
唐蝶看着他的脸,玻璃窗投下斑驳的阴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还是一如既往她记忆里的可靠温柔。
接下来的行程燕泽砚都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掌心有些不自觉的收紧,他的心情并不是他现在表现得无动于衷。
他还是为司以云担心的。
十来分钟以后,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
唐蝶迅速开门下车,站在车窗前,对燕泽砚道:“你快回去吧。”
燕泽砚朝她伸出手,示意她把头低下来。
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唐蝶下意识的低头,就被燕泽砚扣住后脑勺在唇上用力亲了一下。
“今天辛苦你了。”他说的是她代替他开会的事,“我看了视频,你演讲的很好。”
突如其来的夸奖,令唐蝶愣了一下,下一秒燕泽砚就松开了手,他冲着她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开车吧”。
出租车很快就启动了。
唐蝶站在夜风里,轻轻地摸了一下被燕泽砚吻过的唇。
亲密接触过这么多刺,接吻也不知道多少次了。
但是很奇怪,从来没有这次这么令她……
感觉奇妙。
轻轻地抿了抿唇,唐蝶缓缓的转过身,进入安静的别墅里。
把这一整天的心绪都压进心底深处,唐蝶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司以云的父母,在接到消息的时候,连夜从凉城赶过来。
对于燕司两家来说,这是一件大事。
就连温酒那边都接到了消息,打电话给南绾绾问情况。
南绾绾哪里知道燕泽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温酒打电话过来,才知道燕泽砚这几天旷工是因为什么。
司以云南绾绾并不认识,但是听到她身上发生的事,她也忍不住心惊胆战。
拉斯维加斯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城市。
相反,任何以赌博为业的城市,可以说都是危机四伏,就算是澳门,赌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变成亡命之徒的男男女女也时常发生。
她也只敢在安全区域里行动,晚上如果不结伴,也不敢出门。
司以云恐怕是在安全的国家呆久了,才敢在拉斯维加斯大晚上一个人走偏僻的小巷。
这种时候,南绾绾自然也不敢联系燕泽砚,只能偷偷的打电话给唐蝶打听消息。
唐蝶作为燕泽砚的秘书,知道的应该会比她多吧?
可惜唐蝶守口如瓶。
司以云的父母来到医院,见到形容枯燥精神崩溃的女儿,司太太直接哭晕了过去,司父也是一下子老了几岁,看着自己的女儿心疼的红了眼睛。
警方将案发经过给司以云的父母说了一遍,这件事从头说起来,还是司以云任性了,遭此横祸,代价却太大了。
司太太迁怒燕泽砚,怪他没有保护好司以云,倒是司父伸出手阻拦,不让自己妻子在医院里打闹。
燕太太输液了几天,听到司以云的父母已经到了,不顾护士的阻拦,非要跑过来见面,司太太见到好友憔悴的模样,也没办法再发作。
“我们先坐下来谈谈。”
燕泽砚等众人都冷静下来,开腔道。
找了一个包间,所有人进去讨论。
燕太太哭了几天,嗓子都哑了,对司太太道:“可心,我真的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以云,让她遇到这种事。”
司太太此刻脑子也清醒了一点,事发经过来龙去脉,警方都跟他们说了一遍,主要责任还是司以云自己身上。
但是要说原谅,那自然也没办法原谅,理智在这种时候不起作用。
司太太疲倦的靠在沙发背上,看向燕泽砚。
“泽砚,你在拉斯维加斯这么多年,你就不给我们什么说法?”
燕泽砚点了点头,“以云的事,我也要负责。”
司父哑着嗓子,“负责?你怎么负责?以云失踪这么久,你为什么不早点联系我们?”
燕太太看儿子被骂,赶忙出来道:“是我叫泽砚把以云找回来以后再联系的,可心身体这么不好,我怕她接受不了!峄城,你要怪就怪我吧,我没照顾好以云,如果我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怎么会舍得带以云来这里!我把她当亲生女儿啊!”
司太太听着,也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跟燕太太是闺蜜,燕太太如何照顾以云,她这些年看在眼里,甚至来拉斯维加斯,都是司以云主动联系的燕太太。
“好了!别哭了!”司父拍了一下桌子,压下郁躁的心情,看向燕泽砚,“泽砚,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以云在你的地盘出事,我不管警方怎么说,这件事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燕太太愣了愣,忍不住道:“峄城,泽砚为了以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过了,他一直有负责解决这件事啊!”
司父握紧拳头,“我女儿被人凌辱,这件事传出去,以后她还怎么做人?泽砚难道不负责吗?”
燕太太回过味来,意识到了司父的意思——他是希望燕泽砚娶了司以云,这样,回国以后也能压住众人的优优之口。
只要燕泽砚跟司以云在一起,那司以云在拉斯维加斯发生的事情,就不会再有人认真去计较了。
燕太太神色有点慌乱,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看向燕泽砚。